谢谢你的关心。
他刚刚将这一行字发出去,放下手机,便看到经理向他走来了。
经理到了他面前,和颜悦色地道:“岁晚,你现在有空么?我要去见一个客户,麻烦你陪我一起去吧。”
江岁晚的工作与业务无关,并不需要见客户。
因而,他奇怪地问道:“我从来没有和客户打过交道,为什么突然要我和你去见客户?”
经理脸色一变,皱眉道:“你不愿意么?”
“不愿意。”江岁晚并不认为自己需要负责工作范围之外的事情,而且他已经辞职了,之所以还在公司,仅仅是为了交接工作而已,完全不必因为怕得罪经理而妥协。
经理失望地道:“岁晚,你是二月份进公司的,请假了十多天,满打满算只待了一个月出头的时间就辞职了,你想想你总共才工作了几天?当初招你进公司的也是我,我没有责怪你用儿戏的态度对待工作,你却连陪我去见客户都不愿意,你不觉得自己做得太过分了么?”
他干净利落地选择了辞职,对待这份工作的态度确实算不上认真。
其实是因为他与韩凛结婚了,有了底气吧?
假若韩凛没有向他求婚,他应该会继续做这份工作。
江岁晚心中登时升起了愧疚感,但仍是觉得奇怪:“不能让业务部的同事陪你去么?”
经理叹了口气:“岁晚,请你有始有终地完成这份工作。”
“好吧。”江岁晚不得不答应了。
经理笑了笑:“那我们五分钟后出发。”
江岁晚点了点头,继而问了与他交接的女性Omega:“我必须陪经理去见客户,你有没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需要我解答?”
女性Omega摇头道:“一切都很顺利。”
“那就好。”江岁晚本身是半个月前完成交接的,这份工作是办公室行政,琐碎、枯燥,但工资还算丰厚,只比拿提成的业务部的同事低一些。
这个女性Omega也是韩凛的粉丝,但并不像其他Omega那么狂热,很少在办公室提起韩凛,若不是她的电脑桌面是韩凛的新闻截图,他压根不知道对方是韩凛的粉丝。
五分钟后,他与经理一起出了办公室,到了地下车库。
司机已经等着了,他们一上车,车子便启动了。
驶出地下车库后,江岁晚才发现外面下起了小雨,他想着阳台上的窗户是不是开着,晾着的衣服会不会淋湿,不过并没有想出答案。
衣服如果淋湿了,就再洗一遍吧。
他不再想,转而问经理:“请问客户想采购什么产品?”
——他所在的公司是一家贸易公司,外贸、内贸都做,本身并没有工厂,本质上就是中间商,负责为客户搜索优质的货源,并做好监督工期、监控质量、货物运输等工作,倘若客户要求,公司可以代为向专业的检测机构做相关的测试,倘若客户做的是外贸生意,公司还可以提供一系列的出口服务。
经理回答道:“暂时还没有定下来,只有初步的意向。”
江岁晚追根究底地问道:“初步的意向大致包括什么产品?”
经理被问得不耐烦了:“到时候你不就能知道了么?”
江岁晚不再问,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三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了一家酒店门口。
他与经理下了车,由服务生引着,去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坐着两个男性Alpha,西装笔挺。
经理向对方打了招呼后,江岁晚随即也打了招呼。
刚坐下没多久,经理便不好意思地去了卫生间,只留下了江岁晚与两个男性Alpha。
江岁晚渐渐地感受到了对方施加予他的压迫感,越顶级的Alpha越能给人以压迫感,譬如韩凛当时能轻易地震慑住处于发情中的Alpha,逼得他们跪在了地上。
Omega天生善于服从Alpha,幸好他被韩凛临时标记了,不致于屈服于这两个普通Alpha。
而Beta对于Alpha的服从性较Omega差一些,但也抵挡不住来自于Alpha的压迫感。
江岁晚转着手中墨色的钢笔,含笑问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经理今天两次反常地左顾右而言它,一次拒绝回答他的问题,一定有别的企图,过了十分钟,经理都没有回来,显然不会再回来了,经理已经达成了客户的要求——将他骗到这里,他从来不与人结仇,再联想到江舞晗的提醒,所谓的客户应当便是江家了,至于接下去会发生什么,他猜不到,毕竟他没有那一家三口那么无耻。
他并不觉得惧怕,反而有些好奇。
可惜,对面的两个Alpha并没有满足他的好奇心。
于是,他猜测道:“是要将我留在这里,威胁韩凛么?”
对于江家而言,他本身是没有任何价值的,他全部的价值都是韩凛所赋予的。
韩凛……一想起韩凛,他便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微笑。
片刻后,又有一个Alpha进来了。
他抬起双眼一看,是他从搬离江家起就再也没有见过的江罗晔。
时隔六年,再见到江岁晚,江罗晔竟然觉得江岁晚身上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变得引人垂涎了,明明江岁晚的容貌并没有什么变化。
是因为韩凛吧?
除了自己的亲妹妹,韩凛从来没有传出过绯闻,没想到,韩凛这么会调/教床伴。
他走到江岁晚面前,笑道:“韩凛显然很爱护你,岁晚,看到你婚姻幸福,哥哥打从心底为你感到开心。”
“我不需要你为我感到开心。”江岁晚瞪着江罗晔道,“你的目的是什么?”
江罗晔反问道:“你知道韩凛对江家做了什么?”
江岁晚否认道:“我并不知道韩凛对江家做了什么,我从来不干涉,也不过问韩凛的工作。”
“原来是这样。”江罗晔眯着双眼道,“韩凛对江家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首先,他毁了我妹妹,使得她成为了一个不完整的Omega……”
江岁晚气愤地打断道:“没有信息素的Omega便不完整么?Omega的价值并不在于信息素。”
江岁晚果然与江舞晗有联系,不然,江岁晚怎么会知道江舞晗没有信息素了?这件事并没有被公开
江罗晔又责问道:“你对舞晗做了什么?”
没等江岁晚出声,他接着道:“我问舞晗是谁为她注射了抑制剂,她哭着不肯说,我还以为她是为了包庇韩凛,难道她包庇的不是韩凛,却是你么?她虽然没有从小和你一起长大,但她一直把你当成她的二哥,你居然忍心毁了她的一辈子?”
江罗晔一贯披着哥哥的面具,连这一番的责问都不显得咄咄逼人,反而是痛心疾首。
如果当年对自己说“不在了的是你妈妈,而我妈妈还好端端地活着”的那个人不是江罗晔,如果当年将自己赶出江家的那个人不是江罗晔,江岁晚一定会折服于江罗晔高超的演技。
至于江罗晔所说的,江岁晚并不相信。
江舞晗那时既然坚持要自己注射抑制剂,就不可能像江罗晔所说的一样,哭着不肯说。
他并不理会江罗晔的问题,而是又问江罗晔:“你的目的是什么?”
江罗晔好整以暇地道:“你认为我的目的是什么?”
“总归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目的,否则你为什么不光明正大地来见我,而是要经理将我骗到这里?”江岁晚嗤笑道,“我懒得猜,不如由你自己说吧。”
江罗晔奇怪地道:“你不怕我对你不利么?”
江岁晚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像江罗晔的真面目暴露之前一般,仰视着江罗晔:“你不是我的哥哥么?你怎么会对我不利?”
江罗晔这么爱演戏,自己索性陪着一起演吧,反正他现在有的是时间。
江罗晔被江岁晚气得一顿,将江岁晚赶出江家后,他曾经派人监视了江岁晚一段时间,最终他认定江岁晚没有能力对他造成影响,才解除了对江岁晚的监视。
可现在的江岁晚却在他不知不觉间,变得具有攻击性了。
他不想再浪费时间,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岁晚,韩凛现在手头上拿着江氏百分之六十八的股份,你打电话给韩凛,让韩凛签两份股份让渡书,一份让渡江氏百分之六十八的股份,一分让渡韩氏百分之六十八的股份,只要韩凛答应,我马上就放你走。”
对于江罗晔的贪得无厌,江岁晚并不吃惊:“要是韩凛不答应呢?你打算把我关在这里一辈子么?”
江罗晔为难地道:“韩凛不是很爱你么?韩凛怎么会不答应?哥哥不想伤害你,岁晚,你也不要为难哥哥好不好?”
江岁晚毫不犹豫地将江罗晔戳穿了:“如果我不答应,就是逼着你伤害我?”
江罗晔无奈地道:“岁晚,哥哥是真的不想伤害你,你是一个好孩子,你一直都这么乖,这么懂事,你总是‘哥哥’、‘哥哥’地叫我,要不是没有办法了,哥哥怎么会舍得伤害你?你别逼哥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