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我……”再勇敢一次吧,江岁晚鼓励着自己,“我喜欢你,从十七岁起,我就一直喜欢着你,我愿意和你结婚,只要你不嫌弃我是个Beta。”
韩凛并不打算放弃,不管被江岁晚拒绝多少次,可他没想到江岁晚竟然这么容易地就答应了。
虽然他并不想对江岁晚用苦肉计,但苦肉计却奏效了。
他试着握了江岁晚的右手,江岁晚非但没有将手抽回来,甚至还主动回握住了他的手。
他稍稍一用力,江岁晚便落入了他怀中。
他仔仔细细地将江岁晚脸上的泪痕擦拭干净,才问道:“我为什么要嫌弃你是个Beta?因为你没有信息素么?”
江岁晚环住了韩凛的腰身,并点了点头:“你和我之间产生不了信息素吸引,假设你闻到了一个正处于结合热的Omega所散发出来的信息素,你恐怕无法把持住,你更不会想到我,你只会想着要标记那个Omega。”
“不会的,你未免对我太缺乏信心了。”韩凛认真地问道,“今天我们开诚布公地谈一谈,除了信息素,你还有什么顾虑?”
江岁晚忐忑地问道:“Beta受孕率不高,特别是男性Beta,韩凛,你不在意自己或许不会有孩子么?”
韩凛毫不犹豫地道:“我不在意自己会不会有孩子,岁晚,我活着的意义并不是繁衍,而且对于我而言,你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孩子,倘若你无法受孕,倘若你想要孩子,我们还可以选择领/养孩子。”
“但是你明明能够拥有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和我结婚对你不公平……”江岁晚咬了咬唇瓣,“只要你愿意,你完全可以娶一个Omega。”
韩凛叹了口气:“我不是说了么?你才是最重要的。除了信息素和孩子,你还有什么顾虑?”
“你是什么时候想起我的?为什么突然向我求婚?那天,如果你没有出车祸,你下班后要告诉我的事是什么?”这些都是江岁晚迫切想知道答案的,可他又恐惧着从韩凛口中吐出来的答案不符合他的心意。
他害怕得揪住了韩凛身上的病号服,继而将脸埋在了韩凛颈窝里。
韩凛抚摸着江岁晚的发丝,深情款款地道:“我没有忘记过你,我每一分每一秒都记得你……”
他还没说完,看到江岁晚猛地抬起头来,满脸愕然。
“也许你不会相信,但我还是想把一切都告诉你。”他在江岁晚额头上印下了一个吻,才道,“实际上,我第一次见到你并不是在医院,而是在韩氏的办公室里,你沉默寡言,总是低着头,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员工,却连你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你二十三岁那年的二月十六日,将近零点,我去了办公室,看到准备下班的你迎面走来,你对我说‘总裁好’,在我的印象里,这是你第一次对我说话,也是我第一次看清你的样子,你还告诉了我你的名字,而我则建议你去找新的工作,当时的我濒临破产,无法保证韩氏能起死回生。”
江岁晚听得满头雾水,不过并没有打断韩凛。
韩凛接着道:“你问我需不需要咖啡,我就麻烦你为我泡了一杯,这之后,你便离开了。第二天,也就是二月十七日,我的银行账户里无端地多了一千万的转账,我联系了转账方,才得知……”
他顿了顿,抬手覆在了江岁晚的心口上,登时心若刀割,又后怕地道:“才得知你为了我卖掉了自己的心脏。”
为了韩凛卖掉心脏?他确实有可能这么做。
江岁晚亲了亲韩凛颤抖的唇瓣:“我现在好端端的,心脏还在体内跳动着,别怕。”
韩凛凝视着江岁晚:“能让我确认么?”
“确认?”江岁晚有些紧张,“你想怎么确认?”
江岁晚身上穿了T恤衫,韩凛刚刚将这T恤衫掀了起来,却看到江岁晚将双手举高了,他便顺势将T恤衫脱了下来。
江岁晚害羞得闭上了眼睛,韩凛投射过来的视线让他觉得自己快要被烫熟了。
韩凛目不转睛地盯着江岁晚剧烈起伏着的心口,又附耳去倾听江岁晚的心跳声。
有力的心跳声昭示着江岁晚的生命力,他情不自禁地覆下了唇,去亲吻那片白皙的肌肤,引得江岁晚低吟了一声。
江岁晚立刻将自己的嘴巴捂住了,韩凛不过是不含情/欲地吻了一下他的心口而已,他却……
他揉了揉江岁晚的发丝,又为江岁晚将T恤衫穿好了,才道,“我刚才其实并没有打算脱掉你的T恤衫。”
“我误会你了。”江岁晚垂着头,“你是不是觉得我太主动了?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太主动?”
韩凛失笑道:“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不喜欢你太主动?我当然喜欢你主动,这说明你喜欢我。”
“嗯,我喜欢你。”江岁晚抬手去解韩凛的病号服,“我也想确认。”
韩凛任由江岁晚将病号服所有的扣子都解开了,又安慰道:“我没事了。”
“你当然不会有事。”江岁晚也学着韩凛,轻轻地吻了一下韩凛的心口,才问道,“你为什么会在会议室晕倒,工作太多了么?”
韩凛点了点头:“最近的工作确实有点多。”
江岁晚质问道:“是为了收购九曲工贸么?”
“九曲工贸不过是其中的一项工作。”韩凛已经开始着手对付江家了,但在取得成果前,他并不准备把这件事告诉江岁晚。
江岁晚陡然想到了韩凛车后座上堆着的衣服、矿泉水、方便面,即刻盯住了韩凛,猜测道:“你最近都睡在车上么?”
韩凛没有否认:“我想守着你。”
“你是个不懂得爱惜自己身体的大笨蛋,工作多还不好好休息……”江岁晚不想提到“猝死”这两个字,“幸好你是在会议室晕倒的,要是在没人看到的地方晕倒……”
要是在没人看到的地方晕倒,自己或许会第三次重生吧?又或许再也没有机会见到江岁晚了。
韩凛安抚地轻拍着江岁晚的后背:“别担心,我没事了。”
下一瞬,他竟然被江岁晚推开了。
江岁晚严肃地看着韩凛道:“你假如坚持要和我结婚,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这个条件大抵与自己有关吧?
韩凛含笑道:“什么条件?”
“不许在十天后恢复工作。”江岁晚强调道,“等医生同意你恢复工作了,你才能恢复工作。”
韩凛不假思索地道:“好,我答应你。”
“那我也答应嫁给你。”江岁晚红着脸为韩凛将病号服的扣子扣上了,又问道,“你得知我卖掉了心脏之后呢?”
“之后,我重振了韩氏,又请了侦探调查你,拿到调查报告的那天,我去了墓园祭拜你,墓碑上贴了你的照片,照片里的你努力地笑着,但我却觉得你心里在哭,我想为你抹去眼泪,手指蹭过照片里你的双眼时,周身不明原因地出现了白光。然后,我发现自己重生到了六年前,那天正巧是你母亲的忌日,我马上赶去了医院,见到了你。”那个因为母亲过世而情绪失控的江岁晚历历在目,韩凛心疼地啄吻着江岁晚的双眼。
怪不得韩凛会对我这么亲切。
江岁晚一手抱着韩凛的腰身,一手摩挲着韩凛的后颈,在啄吻中,战战兢兢地道:“所以你想和我结婚,是因为上一世的我曾经为了你卖掉了自己的心脏,而且我在十七岁失去了妈妈,被爸爸抛弃,又被哥哥赶出了江家很可怜么?”
韩凛摇头道:“我不可能出于报恩或者可怜,去和一个我不爱的人结婚,不可否认,这可以算是一个契机,最初我对于你仅仅是同情、怜惜,但慢慢地你变得越来越重要了。车祸那天,我在失去神志前,根本没有想自己会不会死,而是觉得对不起你,我明明在你妈妈墓前发誓要好好照顾你,我明明下班后要去见你,我却不得不食言了。”
江岁晚紧绷的身体霎时舒展了开来:“你是什么时候在妈妈墓前发誓的?”
“就在车祸之前。”韩凛望住了江岁晚的双眼道,“你十八岁生日当天向我告白后,趁着酒意吻了我,我不由自主地加深了那个吻,就是在那时,我震惊地发现自己想占有你,进而确认了自己的心意,我本来想立刻向你告白,可惜,你却喝醉了。”
江岁晚后悔地道:“早知道我就不喝那么多了。”
韩凛咬住了江岁晚的耳垂,吹着热气:“醉酒的你很可爱,也很诱人。”
江岁晚的身体一阵一阵地发软了,他软声软气地抗议道:“我不醉酒的时候也很可爱,很诱人。”
“你说得对。”韩凛定了定神,继续道,“车祸后,我回到了濒临破产的前夕,也就是你二十三岁生日前一个月,我忙着处理破产危机,无暇去见你。你二十三岁生日当天,我本来只是去向你告白的,在去你家途中,我经过一家珠宝店时,当即改变了主意,决定向你求婚,于是我买了戒指,还买了红玫瑰。所以,请你相信我,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也从没有不要你。”
说完后,他从床头柜里拿出了一只红丝绒的戒指盒,而后,下了病床,单膝跪地,郑重其事地道:“江岁晚,请你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