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晓光怒火滔天,眼睛开始发红,眼看就要水漫金山。
这真是很奇怪的一件事,似乎再坚强倔强的姑娘,都拥有在男朋友面前说哭就哭的能力。
“好了,乖,不闹脾气,我哪舍得不跟你一起睡,开个玩笑怎么就哭了呢。”
石昊没料到自己轻飘飘一句话胡晓光竟然她真生气了,连忙抱着她躺下柔声哄着,心里却又忍不住有点甜。
他哀求她:“一起睡可以,但是不要再勾引我了行吗?”
一见钟情的姑娘拥在自己怀里,还每天玩了命地色诱他,老天爷,这谁能顶得住啊!
石昊被她缠得累了,放空之后很快睡着了。
静谧的夜里只剩下胡晓光一个人,她摸着锦被上鸳鸯戏水的刺绣,黯然地想,老子可真可悲,老子还不如五姑娘诱人。
就算老子没胸吧,但是五姑娘似乎也没有啊,凭什么选它不选我!
她越想越气,睡意全无。
胡晓光带着怨气转脸看向身边熟睡的男子,他有极为好看的侧脸,他的爱意浓烈到近乎偏执,他坚持要把她以后一生幸福的责任背负在自己身上,尽管她根本不要求他这样做,他却强忍着爱意,非要像苦行僧一样折磨自己。
胡晓光的怨气忽然就散了,她轻轻靠过去,石昊在梦中仍然本能地揽她入怀,紧紧抱住,护在心口最温热的地方。
胡晓光鼻子一酸,这家伙,让我说什么好呢,自己的痛苦自己扛,我的麻烦事你也要扛,你是打算把自己活成千斤顶吗?
真是太傻了啊。
胡晓光在这样的忧伤迷惘中迷迷糊糊地睡了……
*
陆崇理妙笔生花,亲自撰写了捐官告示,大意就是国家为了提高普通百姓的政治地位,扩大选人用人的层面,所以公开对社会选调一批德才(财)兼备的成功人士。
由于时间短,告示只来得及张贴在武朝京城周边区域的城镇里,前二天公示,第三天衙门里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士人籍契和官服。
不过这官服和在职官员的服饰还是有差距的,只有外袍,对应官阶和身份的朝廷配饰包括笏板、项饰、帽翅这类东西都去除了。
就像现代的老干部们退休多年,仍然喜欢一身将校呢子出门,只不过不再佩戴领章帽徽这样的标志标识了。
胡晓光其实当日说的时候,更多的是带了开玩笑的意思,想要哄自家崽儿开心点罢了,此刻来真的,难免内心有些忐忑,她担心不能取得预期效果,耽误了石昊的正事怎么办。
事实证明她多虑了,还是先皇石怀玉的眼光更毒辣,户部尚书陆大人在敛财方面真是天纵奇才,带着他的算盘小分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筹措了大量银钱。
据说销售现场无比火爆,由于怕买不到,前一天夜里各位富豪就派了管家前往大门口熬夜排队。
虽然不同品级定价不同,谁家差那点小钱钱啊,大家都争着买大的,结果限量发售僧多肉少,差点打起来,负责的官员只好把府衙里的捕快、兵士、乡勇全派上了,才堪堪维持住秩序。
到了第四天给族中子侄捐监生的时候,争抢的场面简直如同批发,虽然这个监生只是一个考试的资格,但考中了就是可以真正做官的,况且价格相对便宜。
于是各大族长们都开始广撒网,万一自家有孩子考中了,家族便真正踏入仕途,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到了晚间就寝时,胡晓光听石昊说完这些事情之后感慨道:“哎呀这个权利真是好东西,来钱真快,怪不得人人都想要。”
石昊笑道:“你给了我灵感,我不仅限量我还限时。”
“什么意思?”
“虚职官衔期限到六十岁截止,超龄后他们都算告老还乡,不能再穿官服,不过士人身份保留,依然可以见官不跪。”
胡晓光抱拳拱手,心服口服道:“怪不得都说心思单纯脸皮薄的人当不了领导,你这招卸磨杀驴真是出神入化。我服了。”
石昊捏了她的鼻子:“我有事求你帮忙,你能不能把你手环里那一段河道的地图放大,详细画出来给我看看。因为这次筹集的银两很多,拨付了赈灾款项之后还有大量剩余,所以我决心把浑水河改道取直,一劳永逸。”
石昊没有告诉胡晓光,他懂她一直想要把那个设备箱捞出来,所以他早已命人去做这件事了。
浑水河是条大河,水下暗流汹涌情况复杂,几乎不能视物。为了这件事,从春末到现在已经死了十几个人,却一直找不到。
他怕她心里有负担,一直不曾告诉她。
只有趁着这个契机把河水改道,让那段河道彻底干涸才有可能找到,同时也可以解决困扰多年的水患之苦。
胡晓光手里的地图,向石昊证实了这一点,在武朝确实有人做了这件事,石昊觉得,做这件事的人,应该就是自己。
胡晓光把身子一扭,想要转身背对着他:“既然是求我帮忙,那我就明说了,我不给。”
石昊慌忙把她转了回来,脸对脸地抱着,不许她乱动,他现在真是怕了这姑娘在他的人中——人的中间蹭来蹭去这一招,每次都让他瞬间就想爆发,杀伤力太大了。
“那我买还不行吗?”石昊现在有钱了,底气足。
“不卖!”胡晓光果断拒绝,“我要银子有什么用,我又带不走。”
大眼睛眨啊眨,胡晓光忽然想到一个主意,她笑嘻嘻道:“我卖,我卖!但是我不要银子。”
“那你要什么?”石昊问完就后悔了,他真是明知故问。
果然,胡晓光根本不打算放过他,故意色眯眯道:“我要你拿身体来换。”
石昊被她缠得没办法,男人的心思其实很简单,喜欢的人再胡闹,你都会觉得她可爱,相反若是不喜欢的人,即使温顺的像只猫,恐怕都要嫌弃它掉毛。
没法子,谁让自己就是喜欢她呢,石昊只能无奈地抱着胡晓光亲了又亲,硬逼着自己把那些戏文上学来的羞人情话说了一箩筐。
胡晓光一脸沉醉的样子,却故意不答应给他地图,她这是打定主意要白嫖了,反正是他自己送上门的。
石昊急了,开始挠她咯吱窝,“你给不给,到底给不给。”
胡晓光早就被石昊亲得晕头转向,所以毫无防备被他挠中了,她痒痒极了,尖叫着躲闪:“我给,我早就要给你,是你自己不要嘛。”
石昊脸红了:“我说的是地图。”
“我说的也是地图,你在想什么,臭流氓!”胡晓光捂嘴偷,石昊的耳垂发红的样子让她觉得自己简直像是个欺负小男生的坏姐姐。
第二日,胡晓光把自己关在屋里,花了一上午精细地把那一段河道流域附近的地图画了出来。
石昊细致地看过了,频频点头道:“如此极好,真乃神来之笔。”
胡晓光知道石昊感慨什么,她自己在画图的时候就感觉到了,这一段取直的河道,选址极为精巧,巧妙地将附近原有的一些小河流的河床连接起来,既大大减少了工程量,又最大化保留了周边的城镇的旧有风貌,几乎不用迁移人口,免得当地百姓受奔波之苦,对上下游其他地区几乎没有不良影响,
她有一瞬甚至觉得,这样的宏观的全盘设计,根本不像是这个时代的古人能做出来的方案,但是这条河在一千年后确实沿着她手环地图所标识的那样流淌。
暂时放下心中的疑惑,胡晓光对石昊道:“你要是真打算治水的话,我有一点小小的不成熟的建议,想说给你听听,你可以拿去跟你的智囊团商讨一下。”
“你说说看。”石昊立刻放下手中的地图。
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
石昊最近常常觉得胡晓光的许多话乍一听来新奇,细想之后却很有道理,大约是因为她从千年之后而来,所以有着超乎时代眼界吧。
“我建议你就让那些灾民干,男人们负责土方工程,女人们负责后勤保障,老人们负责带好熊孩子。等于朝廷出钱雇他们干基建,既帮助这些灾民度过眼前的难关,又可以避免朝廷赈灾的银子白花。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没正事可干,整天就等着到点排队领公家饭,我觉得容易生乱子。”
“这是个好主意,你帮我解决了劳工问题。”
石昊笑了,他的眼里全是对热恋之人的欣赏。
胡晓光见石昊肯听,她就整理了一下自己纷乱的思绪慢慢说下去。
“这么多钱,这么大的工程,难免有那黑心的官员动歪心思,你可以让几个州县的主官分段干。看看哪家活干得又快又好,劳工和家属伤亡人数少,你就狠狠地嘉奖谁,让他名利双收。这样你就不用担心那些官员克扣赈灾款了,因为不给劳工吃好喝好,人都饿软了谁干活。也不用怕他们严苛虐待劳工,因为死的人多一样要受罚。”
“难道你就不担心有官员报空饷吗?”
“不怕啊,他要银子的时候自己也要掂量的呀,他报了多少人,他干了多少活,他自己心里没点逼数吗?当然你该督查还是要派人去督查的。”
胡晓光暗想,腐败之事虽然自古难以禁绝,但只要制度完善一些,再把权利装进制度的笼子里,总能遏制一些。
石昊会心一笑,他也是这样想的,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他正是织网的那个人。
“水灾之后容易有疫情,你也要提前做好准备。遇难的人要火葬,淹死的动物要焚烧,到处多撒些生石灰消毒。”
胡晓光认真地想了想又说:“蒙九隆那地方终年潮湿,各种瘴气,他们那里的人肯定有办法对付这些潮气的,你不如派人去找他要点去湿气的药物。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不可麻痹大意,工作要往前做。”
石昊歪了头托腮,含笑看着胡晓光絮絮叨叨的样子,他觉得她这样粗枝大叶的姑娘,却为了自己变得深思熟虑的小表情实在太可爱了,这一刻,他的心柔软至极。
自己为他考虑了半天,这个男人一句不听,却只知道色眯眯得盯着自己的脸看个没完没了,胡晓光生气得拍桌子:“喂喂喂!这位同学,你发什么呆,你有没有认真听讲!”
“我在想。”石昊毫不客气地拥过这位兼职女教师,“你这些都是跟谁学的,我怎么觉得把你关在后宫里委屈了你。”
胡晓光眼睛一亮:“那不如你让我去那里做监工吧。”
这样可以离我的“儿子”近一点。
“想得美。”石昊一声轻笑:“朕决定,你还是继续委屈着吧。”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写完了!下一章就是完结章,已经放进存稿里定时了,高兴得要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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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了白月光,被逼做驸马,最初他以为自己对这个皇家泼妇只有责任,后来发现竟全是爱。
做驸马真难,做不想和离的驸马难上加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