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反正我也没打算让她做小老婆

虽然侍卫们都在台阶下,没有旁人看到,石昊还是脸红了,心虚地将那书册塞进怀里,他咬牙切齿地发出一声怒吼:“王柏----你小子想死是不是!”

“王爷,属下冤啊,书局老板说这些就是最畅销的啊,王爷还不晓得属下么,属下不过勉强识得几个字,我哪晓得这里面都写得是什么哇。”

王柏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跪在了廊下。

“似这般说来,竟真的适合你,这书里确实没几个字。”石昊将那书摔在了他的面前。

晚风将书页哗啦啦地吹起来几页,王柏跪在地上看着那些香艳的画面叫苦不迭,心里恨死书局老板了。

“本王一世英名毁在你手里,你说我今天要不要打死你。”石昊火冒三丈。

“王爷饶命啊,小的上没有老,下没有小,千顷地里一根独苗啊。”

“上没有老下没有小,我觉得打死正好,你们要打离远点打,别在外面吵我。”胡晓光被他俩闹得头疼,略微拉开了半扇门冷冷地赶人走。

石昊趁势伸进去一只胳膊,硬蹭开门挤了进去,使了个眼色给王柏,“还不快滚远点。”

“你又回来干嘛?”

“这好像是我的书房。”

“……!那行吧,我出去陪老王走走。”

“你敢,我打死他!”

两人刀光剑影对视了几秒,石昊绷不住先软了下来:“让我进去吧,我来写奏折的,下午没写完。”

原来是这样,不好耽误别人工作,胡晓光做了个请便的表情。

“你知道蒙九隆是什么人吗?”石昊坐下,提起狼毫。

“不想知道,没兴趣。”胡晓光继续尅书,几年的历史要在几天之内消化完,她现在已经心力交瘁学无余力,成功地找回了大学期末考试复习的感觉。

“你总抱着那些邸报看什么?”石昊很满意胡晓光的反应,他的唇角勾了起来。

“我想知道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朝堂的局势如何,天下的财力军力分布情况,政府大员的出身能力利害关系,分析一下有哪些能够为你所用,理一理咱们手中有多少能打的牌。”

“……,你是真的非要这样!”石昊的心情有些难以名状,虽然晚餐前两个人已经说了很多,但是他并没有当真非要怎样怎样,只不过是当时情难自禁稍微多想了一点而已。

现在听到胡晓光这样心思缜密的考虑这件事,很让他吃了一惊。

“不然呢,你以为老子待在这里就是为了勾引你,给你当小老婆的,别做梦了,时间已经不多了,醒醒吧。”

胡晓光怒其不争,她其实也很后悔,当时来之前指挥部给她恶补历史的时候为什么不好好听一听,现在她懊恼的心情堪比老师划考试重点那节课刚好翘课。

她拼命回忆,也只能想起只言片语,记得指挥部强调她来的时候是开国第六年,第八年的时候开国皇帝就驾崩了,然后新帝登基,特意挑这样的时间段,是为了便于她完成任务,因为在政权交迭的时候社会不稳定,容易浑水摸鱼。

石昊听她说前半句的时候心里好像扎了一根刺,隐约痛了一下,但转瞬就释怀了,这样刚烈的女子,自然是不愿意的,不愿意就不愿意吧,反正我也没打算让她做小老婆。

“什么时间已经不多了?”石昊还是注意到了这句没头没脑的话。

“你写了一天奏折,写的什么啊?”胡晓光答非所问。

“袁国舅极力主战,今日又在朝上提了出兵南昭国之事,金殿上群情高昂,父皇不置可否,让我回来分析一下战局,毕竟我亲自去过。”石昊叹了口气。

“大军未动粮草先行,打仗可不是过家家,既要钱又要人,你们有吗?”胡晓光问他。

石昊苦笑:“自然是有的,但是够不够却不一定,袁国舅说南昭国小势微,三个月便可拿下,却不知……。”

“却不知南昭国易守难攻,山区地形凶险,处处都悬崖峭壁,野兽毒虫遍地爬,中原的士兵根本适应不了那里的环境。大武国的将军们虽然个个身经百战,但是山区战斗模式和平原战斗模式是完全不同的,所有的列阵冲杀一律用不上。而且战场过于偏远,一旦大军深入,南昭国那样恶劣的环境,兵部的军需供给线根本无法保障。打三个月的钱粮自然是有的,三年甚至三十年就难说了,是吧?”

胡晓光快速地回忆了一下南昭国古往今来的环境,同时根据这几个月的所见所闻评估了一下大武的国力,她觉得南昭国虽然弱小,但是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在那儿摆着,现在的大武想要收服南昭难如登天。

根据她自己的了解,即使到了现代,西南诸省的各民族风俗习惯也与中原迥异,所以她一边思索着一边又缓缓道:“如果打输了的话,大武赔了夫人又折兵,国力和士气都会受影响,穷几年倒是无所谓,但是立国不久,难免国内有些抢皇位抢输了的人又会起不该起的心思,到时候国内矛盾加剧,维持国民团结稳定工作很难搞啊,万一再混战几十年,天下还姓不姓石可就难说了。”

“退一万步说,即使大武国这次走了狗屎运真的打赢了,也面临西南地区交通不便,语言不通,臣民归化困难,统治力度不够的问题,除非大武国力一直如日中天无懈可击,否则他们随时会反水给你们来一刀透心凉!”

石昊震惊地看着胡晓光,眼里夹杂着欣赏、钦佩、爱慕和难以置信的情绪,半晌才喃喃道:“我还以为你是个女人。”

“难道我不是吗?”胡晓光莫名其妙反问。

“你不是普通的女人,钦天监里的金立方不是祥瑞,你才是真正的宝贝。我上奏折只是想告诉父皇,攻打南昭五国并不是像袁国舅说得那么容易,你却连打赢和打输之后的事情都想得明明白白。我真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来历,竟能有如此见识,你的老师就只教了你一个吗,你还有别的小师妹吗?”

“所以,我严肃的跟你谈了这么久,你关心的就只是我有没有师妹!”胡晓光声音不自觉地冷了下来,“师姐和师娘你嫌老不愿意要是么?”

“不是,”石昊自知失言,“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师妹越多越好,不不,宝贝越多越好。”

眼见胡晓光的神色越来越凛然,石昊慌得恨不得咬掉自己舌头,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鬼话。

他终于垂头丧气道:“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每次和你在一起,跟你说话的时候,我就觉得自己头脑晕晕的,根本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跟几岁小儿似的,这真是很奇怪的感觉。”

“……”胡晓光无言以对,不知道此刻是该安慰他,还是该肯定他有自知之明。

“王爷,王爷。”门外王柏的声音带着些焦急,胡晓光去给他开了门。

王柏进屋关门后先看了一眼胡晓光,见石昊用眼神示意他直说才压低了声音道:“咱们宫里的人说,皇上晚饭后晕倒了。”

“严重吗?”石昊猛地站了起来,眼中焦虑无比,胡晓光看他神色,就知道他是真的关心皇帝,想必父子情义深重。

“不清楚。”王柏摇摇头。

“我要进宫,快,去拿我的朝服来。”石昊烦躁地在书房走了几步,方寸大乱。

“等一下!”胡晓光拦住了他,问王柏:“皇帝并没有传召,是你们在宫里安插的眼线传出来的消息是吗?”

见王柏点头,胡晓光对石昊道:“那你现在无召进宫,岂不是明明白白告诉所有人,你在皇帝身边有眼线,这个眼线恐怕是活不成了。”

跟着这样蠢的主子当卧底实在是太惨了,暴露就意味着没命。

“没事儿,一个眼线而已。”石昊安慰她。

“皇帝是你爹,不会因为这点小事把你怎么样,你自然是没事儿,但是人家眼线的贱命也是命啊,你这样不替底下人着想,日后谁还替你卖命。”胡晓光显然不能苟同。

石昊愣住了,皱眉看着她,一时竟无话,他这样出身富贵的世家公子,即使没有当皇子也会一生锦衣玉食,雷霆雨露皆是恩泽,奴仆为主尽忠那是天经地义的事,他确实从未考虑过胡晓光说的“贱命也是命”的问题。

“我知道你关心你爹,可现在他更需要的是太医。对了,知道太子在哪里吗?有没有被传召?”胡晓光忽然想起这个人来。

“不知道,”王柏摇头,“太子殿下住的端本宫离养心殿很近,想来应该会去吧。属下觉得王爷还是该去一下宫里,万一……,万一的话也不至于太被动。”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失眠多梦头秃,最可怕的是还长胖了,每逢佳节胖三斤。今天十六,别忘了赏月,中秋节快乐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