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唇触碰的那个瞬间,石昊头脑一片空白,噼里啪啦的微麻传遍了全身每一根细小的血管,那种满足而喜悦的感觉,像是落入宁静的湖水,身体被水波密实地包围着托浮着,又像暗夜中被一道闪电准确击中,将他所有的理智燃烧殆尽,他甚至忘记了本意只是想阻止她继续叫喊而已。
好软,好甜。
他压在她肩膀上的手不知何时到了她的脑后,手指穿过满头乌发,托起她的脑袋向上,辗转厮磨开始吮吸她的唇瓣,舌尖急切地游走,想要一个入口。
从来没有交过男朋友毫无经验可谈的胡晓光已经吓呆了,虽然只是几秒钟而已,但她反应过来之时,场面已经失控。
两个人呼吸都有点急促,虽然隔着衣服,胡晓光明确地感受到石昊某个部位极具侵略意味的嚣张起来。
天啊,怎么会这样,这是在干什么?
胡晓光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了他,连滚带爬地下了床,没有武器,顺手抄起了地上的春凳,抬起一只手用袖子拼命擦嘴。
石昊被推开落空,眼神有些呆滞地凝视胡晓光涨红的脸和含泪的眼,几瞬才回神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些什么,他大窘,心跳得像战鼓一样。
这么多年,他都压抑得平平静静,一向是千军万马色不变,美人坐怀心不乱,为何今夜竟会情绪失控至此。
他不知道该如何跟胡晓光解释,只知道今日事情肯定是谈不成了,再在她身边呆下去,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混账事来。
石昊翻身跃下床,靠近胡晓光。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胡晓光慌乱地连连后退,话说出口时,已然带了哭腔。
石昊并不说话,只是伸手抓起她的手,在自己脸上重重扇了一下,然后叹息一声,推开窗户,飞身而去。
见他真走了,胡晓光一下瘫坐在地上,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流,她觉得慌乱且屈辱。
她以前一直奇怪,为什么地铁上那些遭遇咸猪手的女生都不反抗,今天才知道女生在遇到这样事情的时候有多么恐惧无助。
石昊并没有走远,他躲在对面的房顶上,透过窗子,看胡晓光坐在地上一直哭,心痛极了,忍不住对准心脏狠狠又给自己一拳。
一直等到胡晓光哭累了,趴在春凳上睡着了,石昊才悄悄地潜回来,将她抱起放回床上,静静端详了一会儿她带着泪痕的脸。
准备走时,忽然发现地上掉了一块东西,石昊弯腰捡起来,竟是他的玉佩。
他心里一甜,原来她一直好好收着,并没有卖掉,石昊摩挲了一下那块玉佩,轻轻地放在了胡晓光的手里。
我会想办法,总有一天,你和这玉佩,都会回到我身边的。
我可以同袁家虚与委蛇,我可以一辈子不近女色,不要子女……像死了那样活着。
我以为我可以忍受一切,现在才知,我唯独不能忍受没有你,如此想来,边境这一趟生死劫遇见你,不是死劫是生劫。
天亮了,店小二来送早餐,自带叫早服务。
胡晓光醒来,坐在床上脑袋发晕,昨夜的事情仿佛一场梦,她几乎无法确定是不是真实发生过。
看到店小二将那空空的砂锅拿走,才知道不是梦。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我救了他的命,他不仅不思报恩,还妄图睡了老子。
胡晓光木然地喝着粥。
看来指望谁都是不行的,还是得靠自己,胡晓光你要振作起来啊喂。
晓光晓光,女兵之光啊。
她正胡思乱想着,外面一阵喧哗,似乎住进来许多人,几个店小二忙前忙后地招呼着,带房间,送行礼。
胡晓光打开门拽住一个认识的道:“今天我不饿,上午那顿点心不用送来给我了,拿去给你娘吃吧。”
“哎呦,小的谢谢姑娘赏。”那小二连忙点头哈腰。
“最近店里生意不错啊,天天人来人往的。”胡晓光貌似随口地问了一句。
“可不是,皇帝老子这几天五十大寿,好些大人进京贺寿呢。”小二说完,自去忙了。
胡晓光心里一动,关上门退回了房间。
她心想:皇帝五十大寿,宴客那天人来人往,宫里肯定混乱,我要是能提前一天混进宫里躲起来,找到设备箱的话,可以在宴会那天趁乱带出来。
现在的问题是两个,第一,我怎么进去,第二,我怎么出来。
想到这里胡晓光翻了个白眼,感觉仿佛是废话。
好吧,再来分析一次,形势的重点是:硬闯和潜入难度都太大了,怎么才能合理合法的进去,以及进去以后,设备箱太重,怎么弄出来。
她忽然一拍脑门,我为什么要跟一个箱子死磕,既然他们觉得箱子是吉祥物,那箱子就送他们好了,他们想要的是椟,我想要的是珠。
想来一个天文望远镜应该不会被石昊更重,那家伙我都背得下山,望远镜就更不成问题了。
想起石昊,胡晓光就想起他昨天那个忘情肆意的吻,和他拉着自己手打脸的那一巴掌,仿佛他此刻就站在这里,用墨黑的眸子沉沉的盯着她。
烦烦烦,胡晓光双手按住自己的腮帮子,焦躁地甩甩头,想把这家伙从脑子里晃出去。
好歹算是解决了一个运力问题,但是如何混进去的问题想了半天还是毫无头绪。
胡晓光起身,揉揉发胀的太阳穴,决定不想了,先把能做的事情做好再说。她打算先去街上买点结实的布料回来,提前缝个大布袋子,总之将来装零件要用的。
胡晓光找了个小二,打听了哪里有布匹店,小二以为她要做衣服,给她指了几个地方,胡晓光进去转了一圈,发现里面卖的都是绫罗绸缎,她叹了口气打算出去,忽然听到一个奇怪的尖刻声音道:“张掌柜,咱家要的扎绢花的红绸你备好了没有?”
“哎呀呀,是林公公来了,您老人家先坐着喝茶,绸子早都备好了,马上拿来给您老人家过目,包您老人家满意。”
黑矮的掌柜立刻屁颠颠从柜台后面跑出来,谄媚地招呼着。
胡晓光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下,原来是个太监出来采买的,真是皇宫的狗都比人趾高气昂些,怪不得人人想当皇帝。
她又逛了几家布店,终于买到了满意的布料,抱着回客栈的路上,又遇到了几个太监服色的人,还有一些宫女,都是行色匆匆,看来皇帝寿宴将近,宫里出来采买的太监不少啊。
看着这些采买的太监宫女,胡晓光脑中电光火石一般,她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主意。
我可以找一个宫女,“借”她的衣服穿一穿,混进宫里去啊。
胡晓光狂喜不已,马不停蹄地回到客栈,打听到皇帝的寿宴就在三天之后,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冲锋吧,胡晓光同志!
她硬着头皮操起了剪刀和针线,努力给自己缝制了一个双肩包。
没有拉锁,她做了很多带子用来打结,为了背起来舒服些,肩带还特意加宽加厚了。
终于完工了,胡晓光看着自己人生第一次女红成果,非常有成就感,这个包虽然非常丑,但是真的结实,容量也大。
她满足地叹了口气,人都是被逼出来的,你永远不知道自己有多能干,直到有一天你除了玩命别无选择。
带上背包,出去盯梢,但是这个包不能被人发现啊,放在哪里合适呢?
胡晓光低头看着某处平坦的地方,若有若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