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的经历带来的余悸还未去,苏璎宁一下又警惕了起来。
环顾四周,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她晃了下小脑袋,再一看,还是没有。又缓了缓心神,只道是夜深了脑子有些恍惚,便要转身回床去躺下了。
刚欲转身,却突然被身后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环住。
苏璎宁吓得要呼救,却发现了在四周弥漫的,是她熟悉的那抹清冷气息。
硌着的心一下缓了下来。
沉默了半晌——
“顾翊钧你是改行做贼了吗?进来一点声音都没有!”苏璎宁挣扎着半回过头,认真地吐槽身后抱着她的人。
一声招呼也不打,害得她刚才以为进贼了!要么就是进鬼了!
“对,改行做贼了。还是个失败的贼。”
男人弯下身子将头埋在她的肩膀上,在她散落下来的头发里蹭了蹭,
“到现在都偷不走某些人的心。”
苏璎宁愣了愣,这是哪门子花言巧语?
又想到昨天他和柳一涔两人,脑补了一堆,苏璎宁一下明白了,哦。
“那你同某些人说去啊,来和我说有什么用。”她要从男人的怀中挣出来。
可力量悬殊,她根本动弹不得。
“你放开我!”她还在挣扎,
“明明看到我只想冷言冷语,对着别人才能开心得起来,那干嘛还要来我这里寻不开心呢!”
“你是装傻还是真傻?孤那是在气你你看不出来吗!”顾翊钧被她激得自己说了实话,由于生气,声音有些颤抖。
像是要惩罚她一般,他将她的小身子固得更紧了,仿佛要将她镶入自己的身体里。
苏璎宁想动不能动,听到他的话骨子里的叛逆因子更是被激发出来了,冷笑:
“你气我,你为什么觉得那样能气到我!我是你什么人吗,我们也不过就是名义上的夫妻罢了,平时在别人面前演演就算了,你在我面前大可不必——唔——”
男人蓦地松开了手,将她的身子转了过来,俯身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凉薄的唇一下子覆在柔软的唇上,强硬而霸道。
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扶着她的后背,一股温热隔着寝衣传到了她的肌肤里。刀刻一般棱角分明的脸离她只有咫尺近,双眸紧闭,长长的睫毛在月光的映照下留下了一层阴影。
他像是发狠一般地吻着她的唇,汲取她的温热,如同抓住了猎物的猛兽一般,一刻也不愿停下啃食。
热血涌上心头,苏璎宁也渐渐意.乱.情.迷,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迎合他。
另一只手开始婆娑,却突然触到了苏璎宁手背上的伤痕。他停了下来。
抬起她的手一看,发现是一道红痕,男人的眉头皱起。
苏璎宁愣了一下,不知怎得就想解释了:“茶楼的竹子刮的。”
“还疼吗?”
“不疼......”
月光映着她有些不知所措的小脸,更衬出了她的娇媚动人。
心被撩拨得火热。于是,男人将她横腰抱起,往床边走了去。
又是半夜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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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璎宁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说着说着就变成现在这样了。明明刚才她还在与他吵架啊.....
她捂紧被子盖住自己,生怕男人又再一次被她激起了心思。薄薄的衾被盖在身上有些凉,好在现在是夏天。
她偷偷地侧了一下眸,顾翊钧好像已经睡着了。
衾被微覆在他身上,阔实的胸膛还若隐若现。平时穿的常服或朝服都是宽松的外衫,所以他总给人一种清瘦的错觉,其实不然。
月光映在他雕刻一般的侧颜上,投下了淡淡的剪影,清隽俊美。
确实是个撩人的主啊!苏璎宁在心中暗暗嘀咕了下。
突然,他的羽睫动了动。苏璎宁吓得赶紧转回头,闭眼假装熟睡的模样。
“其实,你可以光明正大地看的。”男人的声音中带着浅隐的笑意。
苏璎宁被抓包,脸一下发烫了起来,但还是狡辩道:“谁要看你了,我不过是想知道你睡着了没有!”
“孤睡不着了。”
“啊?为什么?”苏璎宁疑惑地转过小脑袋。
“因为你。”
“......”
哪里学来的酸溜溜的话!
苏璎宁嗤了一声,一滑溜钻进被子里去了。
此番之后,两人便都安静了下来。半晌过去了,苏璎宁只当他睡了,可自己却是翻来覆去都睡不着了。
方才顾翊钧如狼似虎那般,哪里有半分平日里清冷自持的模样。他究竟,是把自己当成了什么呢?明明自己骗了他也惹他生气了,他却还能和自己做这种事!
想了半天她只能想到一个理由了——顾翊钧,就是馋她的身子qaq。
脑子里正专心地胡思乱想着,男人突然又向她这边靠了过来。
苏璎宁还未来得及反应,已经又一次被男人固在了怀中。温热的气息包围着她。
苏璎宁真怕他又像刚才那样,一下欲哭无泪,不敢动弹。
“有宁宁在,孤睡不着。”男人在她耳边低沉道,语气倒有些委屈了。
苏璎宁不知道他怎么了,颤巍巍地说:“要不,我走?”
“你敢!”
安静了一会儿。
“孤又要出去查案,后面几天都不回来了。”
“哦......注意安全......”苏璎宁没心没肺地嘱咐道。
顾翊钧终于觉得她有些不对劲了,笑着道:“这是怎么了?平时说话不是底气得很吗。”
苏璎宁又换回了平时的语气,心不在焉道:“不回来就不回来呗,正好没人管着我!”
男人又轻笑了一声,勾手轻带过她的鼻尖。
“明明是个没良心的,却偏能将孤迷得鬼迷心窍。”
苏璎宁一下愣住了。
顾翊钧这话是什么意思?
突然,男人轻轻挪了下,将头埋在了她的肩上,抱着她道:“宁宁,究竟要怎样,你才能相信,孤心里只有你一人?”语气竟然有些委屈,像个小孩子一般。
顾翊钧,这是在,与她表白?
她的心一下如同有一只受了惊的鹿在撞一般,有些迷茫,又有些难以言说的滋味。她也说不清这些滋味,就像,夏天看到丛林中的小溪潺潺流过,就像心上撒了糖。
从小到大男装的她和许多同龄的少年称兄道弟过,却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啊。
这.....究竟是——
“顾翊钧,我——”苏璎宁还未将话说完。
不知是不是经过了一番云.雨,身边的可人儿唤他的声音清甜撩人,顾翊钧再一次被撩拨起来,翻身覆了上去。
嗯,一夜荒唐。
苏璎宁第二天起床的时候,顾翊钧已经不在身边了。昨夜被扔在地上的衣衫,也整齐地叠好了放在床头。
看着这些衣衫,昨夜的画面一下又被勾了起来,她的脸刷的一下又红了。
虽说不是第一次了,但终归,还是羞人的!
不想让小环她们看出来,苏璎宁赶紧麻溜儿地抄起衣服就往身上套,穿好后双手又摸了摸脸降降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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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王清月也正在为刚起床的苏林武更衣整理。
苏林武语重心长道:“宁儿嫁给太子也有几个月了,如今,该是有身孕了才对。可她看起来,哪里像是有了的迹象。”
说罢,叹了口气。
王清月也附和道:“是啊。妾身当年嫁给将军的时候,第一个月就怀上泳儿了。如今他们成婚时间也不短了,还没怀上。没有龙孙,终究是不牢靠的啊!”
苏林武似乎也同意,点了点头,道:“只可惜宁儿母亲早逝,不能同她说这些。我去同宁儿说的话,也不太合适。这样,你挑个时间,代我去问问她吧。”
王清月贴心地道:“好。妾身待会儿就去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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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敲门。
苏璎宁往外一看,几个人影。只道是小环她们过来伺候她更衣洗漱了,便随意应道:“你们进来吧!”
门打开,却发现是王清月和她的两个随身丫鬟。
王清月命丫鬟们在门外候着,便一人进来了。
苏璎宁完全没想到是她,心中有些惊讶。
大清早的她过来做什么?不过,没什么好事就对了!
王清月假装不经意般地上下打量了一番苏璎宁,发现她面色红润,脖子上也有几处红痕,心中气急了些。
【哼,想来昨夜是与太子春宵一刻了!这些,本该是我泳儿的!】
苏璎宁觉得无语。但还是耐着性子问道:“后娘一大清早来我房间,不知找我有何事呢?”
王清月露出一个温雅的笑,亲切地拉起了她的手,道:“你爹爹放心不下你,让我过来问些情况。”
“后娘有什么尽管说。”苏璎宁也假装端庄地笑。
王清月与她也相处了几天了,自然早就习惯她与之前不同的举止了,也不如一开始般疑惑了。
“你与太子结为连理已有三个余月,如今,是否已有身孕了?”王清月试探地问。
苏璎宁保持微笑:“还未有。”
【果真未有!不会是怀不了吧!】语气中满是欣喜。
苏璎宁心中有气,但还是打算继续配合她。她倒想看看,王清月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王清月又面露疑惑,神色还带着些可惜:“怎么会这样呢?月信都正常吗?”
苏璎宁微笑着点点头。
【这么久还没怀龙孙,要么是太子很少宠幸,要么是生不了了!哼,看来我们泳儿还是有机会的!】
“这样,后娘家中有人与京城最有名的郎中是世家。那郎中听说比宫中的御医还要神呢!不如,哪日请他来为你探脉,说不定就能找出原因,不久就能诞下龙孙了呢!”
王清月的神情情真意切,仿佛真的就是一心一意为她做打算一般。要不是知道她的心思,苏璎宁怕是真的要被她感动到了。
苏璎宁已经懒得理她了,想着直接拒绝。但是转念一想,若她拒绝了的话,王清月定会在她爹爹面前嚼舌根,说她心虚不敢看郎中,到时候,怕就不太好了。
“那真是有劳后娘了。”苏璎宁露出一个感谢的微笑。
王清月笑逐颜开:“后娘这就派人去问,那郎中何时得空!”
【十有八.九怀不了孕了。若是到时候连名医都给出这么个结果,呵呵。】
内心暴躁的苏璎宁:去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