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循声望过去,竟是二皇子醒了。于是纷纷围了上去。
此时的二皇子,脸上和其它裸露的地方,好多处淤青,一看就是摔过好几次且受到了重创的。
他想双手撑床坐起,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力气。
刚刚醒过来,昨夜又是受了重创,身子一时半会儿动弹不得也是自然。因而,只能由着他们在床边看着此刻落魄而狼狈的他了。
顾翊钧站在众人的前面,他的神色有些担忧。
苏璎宁看着床上微弱的二皇子,他双唇紧闭,却发出了一道声音:
[顾翊钧你装什么装,一副同情担忧本王的模样,演戏给谁看呢?]
其他人自然是听不到这个声音的,都只是庆幸他醒了,顺便心疼此刻手无缚鸡之力的他。
苏璎宁看着顾翊钧的表情,也想说顾翊钧你装什么装。
不一会儿,各个皇子公主们也都纷纷上门来看望他。见他没事,又一个个只简单地安慰了他几句之后,便称自己有事离开了。
期间,苏璎宁听到了不少皇子公主们朝臣之子的各种心声:
[原来也没死嘛,本王还当多大事儿呢,走了走了。]
[二皇子真可怜,到底是得罪了谁呢?那个凶手也下手也太狠了,当真是可怕!]
[听说二皇子落水的时候宴客都散了,不会是东宫的人下的手吧。太子要开始排除异己了?可好歹也是一起长大的兄弟啊!]
[看来本王以后也要多加小心了。]
[......]
所有人里面,同情的、奚落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都有。唯独没有一个真正关心二皇子的。
苏璎宁开始是觉得人心薄凉,后又道是二皇子实在太坏不得人心。不过眼下看来,他确实是蛮可怜的。虽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不过,很多人都认为是顾翊钧命人下的手,当真如此吗?
苏璎宁微微转过头看了一眼身边的顾翊钧。然而他的神情看不出一丝的异样。
皇室争斗如此险恶,她与顾翊钧相处也有近半月了,却也从未看出过他的心思,读心术对他也毫无用处。
难不成,真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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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来去匆匆,只有顾翊钧和苏璎宁一直在旁边守着。
渐渐地,人来了又走得差不多了。
二皇子瞥了一眼顾翊钧,在心中冷笑道:[人都走完了你还演什么演?演给本王看?顾翊钧,你可真是导得一出好戏啊,命人将本王推下水,如今又在这里惺惺作态。]
苏璎宁听在心里,一时只觉心情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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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歇时分,苏璎宁忍不住好奇问容娘:“二皇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怎得父皇今日也不来看看啊?”
容娘这才将话事一一道来。
二皇子在宫中是最不得宠的一个皇子。虽然太子与他都是皇后抚养着长大的,但太子是皇后亲生的,而他,是皇上和一个宫女所生的。那宫女生下二皇子那日便没了。
听说,是难产死的。
皇上也时常懊悔自己酒后迷乱,对这个意外的生子不闻不问的。好在皇后娘娘好心,将他要了过来抚养长大。只是对他终归不如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好。
宫中的人也因二皇子为宫女所生,暗地里瞧不起他。觉得他与她们无二,不过是生母勾引对了人。人都死了还骂她下贱坯子,想攀上皇上。她们虽然在二皇子面前不敢说,二皇子心中也是知道的,不过也只能一直忍着。
听了容娘的话,苏璎宁感叹道:“看来,二皇子也是个可怜之人啊。”
“谁说不是啊。”容娘也无奈地感慨了一下,又接着说:
“不过,皇后娘娘宽容仁厚,待二皇子也算是不错的。太子殿下表面清冷了些,其实内心深处对自己这个皇弟也是关心的。只是殿下不善言辞,众人还都当他也看不起二皇子呢。”
听到这里,苏璎宁心中一下疑惑不已了:顾翊钧关心二皇子?他怎么可能会关心二皇子呢?
可是明明顾翊钧对二皇子态度很冷淡,任旁人看了都只会觉得他厌之不及。容娘怎会有这种想法呢?
难道容娘说的是真的?
苏璎宁一时之间无法理解。
“容娘,顾翊钧现在在哪儿?”
“殿下还在二皇子身边守着呢。”
“快扶我起来更衣,我要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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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璎宁更好衣后,携着小环和盈儿就过去了。
到了门外,她命两人先在外面候着,自己进去了。
进去之后,发现里面只有顾翊钧一个人。
他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神色莫辨。
此时,二皇子已经睡去,睡梦中时不时发出一些微弱的咳嗽声。每咳嗽一次,顾翊钧的神色都会被微微牵动一次。
难道,他是真的关心二皇子?不然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在,若是演戏的话,演给谁看呢?
苏璎宁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了。
她思衬着,会不会顾翊钧将二皇子视为敌,只是迫不得已的事情。毕竟,二皇子一直有害他之心。
如今二皇子真的快要死了的时候,顾翊钧才发现自己并不是真的要他死?
苏璎宁走近顾翊钧的时候,他正眼神有些担忧地望着二皇子。注意到苏璎宁来了,立马又恢复了清冷自持的模样。
苏璎宁试探地问道:
“你关心他就表现出来嘛,为何要藏着掖着怕人看见了呢。”
顾翊钧见她这么说,也没有反驳,只是表情依旧冷漠,从她进来开始也未曾看过她一眼。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不行不行,不能被他的外表给迷惑了。
苏璎宁又凑上前了些,无意中瞥到,顾翊钧的手上似乎多了一道很深的牙印。
“你的手怎么了?”
顾翊钧垂眸瞥了一眼手上红红的牙印,冷冷道:“昨夜被一只小狼崽啃了。”
“狼?东宫哪儿来的狼?”苏璎宁震惊得要跳脚。
“孤养的。”
想起昨夜,他的眼神一下又变得莫测难辨。
苏璎宁抓起他的手就担忧地喊道:“都伤人了你还养!你不怕它有一天吃了你啊!”
“爱妃这是在,关心孤?”
“鬼才关心你!”苏璎宁有些心虚地放下了他的手。
顾翊钧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吃了也好。”
吃了也好?这人是疯了吗?
苏璎宁决定,趁它现在还是只小狼崽,一定要找个月黑风高夜,命人神不知鬼不觉的赶紧把它给抓了!
顾翊钧不怕被吃,她可害怕呢。她宁愿死在顾翊钧手里,也不要被一只狼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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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摸到了午时四刻时分,竹笙进来报说皇上召太子进宫有急事要商议。顾翊钧让吕公公给二皇子挑几个好点的宫女太监们伺候着后,便与竹笙赶往养心殿了。
吕公公在东宫侍奉已久,哪个宫人得力不得力,他都清清楚楚的。于是将她们都唤来之后,挑了几个合适的侍奉二皇子。
苏璎宁一旁的盈儿一直低着头,内心却暗暗道:[都怪这蠢货拖着我,不然,我也要去侍奉二皇子。听闻二皇子喜好美色,我生得这般不凡,说不定就能被他看上,享一世荣华富贵,就不用再伺候这蠢货了。]
苏璎宁听了她的心声,转过头颇为玩味地看着盈儿:哦?志气倒还不小啊。区区一个宫女,连皇子都敢肖想。
平日里没有仔细看过,现在看来,盈儿身材娇小,面容也不错,是比一般宫女生得要好看些。
她倒想看看,二皇子在东宫暂住这些日,这自恃天高的盈儿,能捣出些什么花样来。
“吕公公,盈儿得力,让她也帮忙着照看二皇子吧。”
那盈儿听了,立马抬起了头,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苏璎宁。
吕公公看盈儿神情,以为她是侍奉苏璎宁久了不愿离开,便推脱道:“娘娘有心了。只是盈儿一直是娘娘的贴身宫女,没了她照顾娘娘怕是不妥。东宫中得力的宫女不少,不牢娘娘费心了。”
苏璎宁瞥了一眼盈儿,只见她眸光立刻暗了下来。
好啊,野心都写在脸上了,不如成全你好了。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况且,若是被二皇子的人发现了她的用心,无需苏璎宁自己劳心,盈儿的下场自也不会好看。
“吕公公,正是因为盈儿一直贴身服侍我,我才觉她应去帮忙照顾二皇子。二皇子现在身子还很微弱,需要细心的人来。”
“而且,我平日里也没什么要特别需要照顾的。就算有,也还有容娘姑姑和小环不是吗。”
一旁的盈儿满腹疑惑:[这蠢货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不过,不管她卖的什么药,倒是阴差阳错如了我的愿。我定要抓住此机会,好好照顾二皇子。只要入了二皇子的王府,便有的是机会!]
苏璎宁都说到这份上了,吕公公也不好再推脱了,只得应允。
盈儿听吕公公答应了,满脸的喜悦与得意都藏不住了。
但又怕被人发现了,于是只能低下头来掩饰。
吕公公又将宫女们分了组,每两人一组,轮着去照看。而后又嘱咐了一些照顾二皇子的大小事宜之后,便令她们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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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见身边多了个样貌不错的宫女,一下多留神了几分。
盈儿在一旁也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心中黯然自喜。但又碍于与她一同照顾二皇子的还有一人,怕被人看出了心思告诉他人,暂时也不敢有些什么动作。
“你叫什么名字?”
二皇子对着盈儿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