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呜呀,西里拉,西里拉;呜——呜呜——呜呀,草原上的那幅画。
呜——呜呜——呜呀,沙漠中的绿洲啊;呜——呜呜——呜呀,那是我心上的小姑娘。
西里拉,西里拉,遍布着小溪流的西里拉;我的家,我的家,大风般的呼啦啦——”
巴塞那告别江南的水汽,作别西天的云彩,将如泪水般的清泉抛下。
她将自己的名字抛下,将十几年的过往抛下,将心中的苦涩与甘甜抛下。
长袍玉冠金腰带,折扇笔戎木棋盘,都付了这烈风罢。
皮质的裘衣裹在了她身上,长发变作了齐肩的短发。
她行走在烈日下,如玉肌肤成了蜜色佳话。
沙,漫天的黄沙,金色的沙砾在风中潇洒。
她紧紧裹住自己的头,去往她而今的家——西里拉。
“西里拉——西里拉——,你作别不了的童话;西里拉——西里拉——,印刻着来往过客的风华;西里拉——西里拉——,她便是青春的枝丫,古老的故事,金黄的记忆,永恒的自由与繁华——”
太阳很大很大,带着她特有的金黄光圈,一圈一圈套在了人们的眼里、心上。
巴塞那骑着她的小骆驼,慢悠悠,慢悠悠,骑过沙漠,唱起西里拉。
……
“阿弥陀佛。”一个和尚站在黄沙上,对着那已经远去的背影叹息了声。
那声叹息如同檀香燃起的轻烟,被太阳烤化了。
纵使只有一面之缘,但她的声音,她肩膀的宽度,她俏丽的侧影,他都没能忘。
“阿弥陀佛。”
又是一声叹息,但这次,却是更庄重的梵音。
夜。
和尚绑好骆驼,系好水囊。搭了个简陋得不像话的帐篷便入睡了。
月色很美。和尚睡得也很好。
翌日。
太阳又回到了人间。和尚收起帐篷,将一切必须的物品都收拾好,绑在了骆驼身上。
他轻轻的拍了拍骆驼的头,喂它喝了些水。
他又抬起头往天空看了看,最遥远的地方,好像就在眼前了。
……
巴塞那还在唱着歌,她的嗓音已经有些哑了。
她又咳了一声,摸了摸自己的嗓子,笑了。
“那个和尚啊,居然……也好,不见最好……”
昨日他骑着骆驼过来求助,裹着头巾带着面纱的她故作镇定地为他指了路。
但她知道,他一定认出来了。
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让开了她前行的路。
她笑了笑,唱起了这里的歌谣,然后骑着自己的骆驼,离开了。
不是没想过回头,但最后还是觉得——这样的结局已经是最好的了。
他有他的路要走。
她也有她的人生要继续。
活着,在这个地方。
或者死后,去别的地方。
她的生命无终止,她的路也走不完。
与其成为他前进路上的温柔冢,不如就此离去,让他们之间的相交点——永远美好。
巴塞那笑了笑,颇有些豪情万丈。她取来骆驼背上的烈酒,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太阳依旧很炙热,而她脚下的信徒们,仍然前仆后继地向前走着。
有的信徒念起阿弥陀佛,而有的信徒唱起了歌——
“呜——呜呜——呜呀,西里拉,西里拉;
呜——呜呜——呜呀,草原上的那幅画。
呜——呜呜——呜呀,沙漠中的绿洲啊;
呜——呜呜——呜呀,那是我心中的俏和尚。
西里拉,西里拉,遍布着小溪流的西里拉;
我的家,我的家,大风般的呼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