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度尼斯出了门,准备上锁的一瞬间,他却不知怎的疯狂地冲了回去。
“塞缪尔,你原谅我,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们以后一起生活,一起战斗。天下是你的,世界是你的,什么都是你的!你原谅我,好不好?”
“你是在说笑话吗?”塞缪尔推开了亚度尼斯,“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是吧!宴会上的香气,对人类的挑衅,设计我上战场,以及人类手里的神箭!这一切你早就设计好了!”
“是!那又怎样!我不这么做,你会来这里看我一眼吗!三十年了,你未踏出魔宫一步!我有几个三十年,你说我有几个三十年!”
“哈。你TM脑子有病!”
“是,我有病!我有病!那我就让你看看我的病!”
亚度尼斯发红着眼眸往前压倒了塞缪尔,“是,我有病,我有病!我犯了一种在你身边就要发疯的病!”
“从我小的时候,这病就开始犯了!我长得越大,它就蔓延得越厉害。它钻透了我的心,发誓要将我的心腐蚀成灰烬,发誓要将每一个角落都烧毁殆尽!”
亚度尼斯抬起了头,一泓清泉生在了他的眼里,“塞缪尔,你能救救我吗?我快死了,你能救救我吗?”
塞缪尔闻言静默了,他将头转向了别处。
亚度尼斯嘲讽似的笑了笑,“我就——”
“当然啦,我们一起长大。”塞缪尔打断了亚度尼斯的话,他转回了头,张开了双手,温柔的微笑了,“来,抱紧我吧,试着亲吻我。”
“真的?”
“真的。”
亚度尼斯用手拭去了眼泪,开心的笑了。他轻轻的低下了头,用一辈子的多情与温柔吻了下去。
这吻甜得像一泓水在春光里化了。
亚度尼斯的泪又流了下来。
他可真像个小孩子啊,塞缪尔在心里温柔的想着。
但是,不是所有的小孩子都能长大成人了。
刀从他的背上取了出来,鲜血像瀑布一样美丽。
亚度尼斯的泪停了,只是吻更温柔了。
“亚度尼斯,你后悔吗?”
他闻言轻轻的笑了,“我只后悔,没能早点把你骗出来……”
塞缪尔的刀又一次扎了进去,“现在呢?”
“现在?”亚度尼斯的声音小了起来,“没有现在了……”
塞缪尔笑了笑,将刀拔了出来,他怀中的人,像个睡美人一样安安静静地离开了。
“我亲爱的亚度尼斯,自你于宴会上向我走过来的那刻,我就知道了一切……”
“现在,我的好孩子,好好睡一觉吧。”
塞缪尔抱起亚度尼斯的头,在他的额上印下了一个轻轻的吻。
……
她一直吻着他,像以前吻着她的丈夫,她的孩子一样。
像吻着一株受了伤的玫瑰,像吻着她心爱的荆棘鸟……
三刻钟过去了,塞缪尔还是那个塞缪尔,只是她怀中的身躯冷了。
“我……哈……”
塞缪尔笑了,又哭了,“看来,我杀错了人啊……”
“不是你,怎么会不是你呢?你宴会上的香气,你的偏执阴郁……怎么会……不是你呢?”
她静静地躺在了那里,像女子抱着她心爱的已死的丈夫。
窗外,黑夜来临了。屋子里的光——全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