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太饱了

作为当世首屈一指的强者,无垢想他的听力绝对不会出错,但他绝对不愿意相信,他亲手将自家小道侣养成得如一张白纸,不染任何尘埃,他给自己扫除了一切障碍,别说村里待嫁的黄花姑娘、风韵犹存的俏寡妇,就连一头母猪和一只母鸡他都没放过。

现在他的小道侣却说他找了一个女妖精要结婚,让他给他们主婚,无垢圣洁的面容上漫不经心的慵懒早已在少年说出那一句话时褪去。

此时银发银眸的男人紧拧着好看的眉头,面容上如覆盖了一层霜雪,他想他要真是韶韶的老父亲,要被这只崽给气死。

“女妖精?”无垢淡淡的声音很冷。

“是啊,长得跟爹一样好看。”姬华韶想到这点就很高兴,“这是她送您的见面礼,是她家的祖传手艺,嫁进我们家不会好吃懒做,会努力赚钱养家的。”

姬华韶将自己夹在臂弯间用黑色布料裹着的长条形东西递给无垢。

无垢阴沉着脸,他倒要看看是哪只女妖精那么大胆,敢勾走他的道侣,只是在手指摸到布料的触感时,他额角跳了跳,这是来自第三天域由魂丝织成的料子,唯有鬼域至尊能穿上他。

“好一个女妖精!”无垢唇角的笑容不再慵懒,而是有些冷。

当拨开所谓的布料时,一条亵裤连带墓碑被毫不留情地扔到了地上,无垢瞳孔微缩,气到极点,像是触碰到什么脏东西一样,淡色的唇抿成一条直线,眼睛微眯成狭长的弧度极为危险。

姬华韶看着女妖精居然用亵裤来包裹见面礼,真是轻浮至极,这种私密的贴身之物怎么能送给爹呢,他心生不快。

但在这个村里恐怕再找不出第二个能有她那样的盛世美颜,看在脸的份上,姬华韶还是为她多说了一句好话,“爹,她没有恶意,只是想祝您长生,毕竟她就叫长生。”

无垢感觉到了来自长生满满的恶意,先是他从身上脱下来的亵裤,然后是刻着岳父以及他名字的墓碑,无一不在打他的脸嘲讽他,涵养好到如他这般也被勾出暴脾气。

“韶韶,真的是女妖精吗?”无垢意味深长地问了一句。

“当然,那么好看一定是女妖精,就是——”姬华韶顿了一下,他秀气的眉微蹙,如初春碧绿湖面上漾起的涟漪,让人想要将其抚平,“就是她跟爹一样在身上藏了一把刀。”

无垢二话不说将少年的衣裳剥了,他用极其专注细致温柔到毛骨悚然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少年那具完美无瑕的身体,查找情敌是否留下痕迹,就连两片精致富有弹性的缝隙都没放过,但他用双手掰开时却被少年窘迫地躲开。

他白皙的面容泛着淡淡的粉色云霞,窘迫地道:“爹,你这样好奇怪哦!好像——”

姬华韶半天没想出来形容词,反倒是无垢将他的话补全,“你是想说像变态是吗?呵呵。”

无垢轻声笑了出来,笑声如羽毛一般轻柔挠的人心里痒痒的,“韶韶,你真是个傻儿子,但我却不想当你的爹,还记得小时候我让你叫夫君吗,你说会被其他小伙伴笑,还说我没文化连夫君的意思都能搞错,非要叫我爹,但我一直是你夫君啊!”

无垢面上的笑容很淡很冷,笑意不达眼底,他怜惜地亲了亲自己的傻崽子,他可能用错误的方式养成了自家的小道侣,保护得太好,总觉得他还小,纯洁如稚子不知任何情之一事。

“韶韶,告诉我,他碰了你哪里?哪里碰的,我去剁了喂狗!”无垢嗓音虽然是惯常的佛系平淡,听在人耳中却极为毛骨悚然。

姬华韶整只鸡都懵了,此时的老父亲好可怕,他感觉整只小鸡崽都要被他生吞活剥了,他咽了口口水,求生欲极强地摇头,“没有,哪里也没有。”

“说谎话的孩子可不是好孩子。”无垢风轻云淡的笑了一声,平和至极,他微微叹息一声,亲了亲少年的唇角,他银色的眸光扫了一眼这只磨人的小妖精,他头疼得厉害,还是一只幼崽的道侣,他又能做什么,亲一口就变成小姬崽。

无垢将衣衫给姬华韶披在肩头,甚是平淡地嘱咐自家小姬崽,就像之前每一天崽去上学时一样,不同的是他说了些不一样的成人话题。

无垢承认最开始遇到自己的小道侣时,发现自己跟他的身上有天婚契,少年身上有他的道侣印记,只差最后水乳交融一步,他抱着可有可无的心态,不就是道侣吗有没有都无所谓,对于履行道侣义务懒得动,摩擦摩擦什么的一定很累,可能还会出汗,想一想都觉得不太干净。

现在无垢想当初不主动等道侣自己动的他一定是脑袋被驴踢了,他一边给小姬崽穿衣服,当爹又当娘,还是作为道侣。

“韶韶,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我都一直是你夫君,我们很早就结婚了,只是你忘了,夫妻之间要相互忠诚于对方,我除了你没有别人,更不会纳妾,我说过我是你的,我现在不碰你,不跟你做夫妻之间应该做的鱼水之欢之事,不是因为我太懒,懒得动,也不是你没有魅力,而是你还太小,过几年吧。”

姬华韶仍然懵逼中,爹突然告诉他他已经结婚了,对象还是无垢老爹,他们已经老夫老妻了。

小姬崽陷入了迷之沉默,处在青春期的迷茫之中,学堂中的夫子说人伦纲常、长幼有序,他不太确定地想到他和爹这关系会被村里人给唾弃的吧,陡然生出一些莫名的叛逆之心。

小姬崽懒洋洋地摊着自己的软翅膀趴在软乎乎的床上,这几天他哪里都没去,无垢老爹看得太严,他还忙着思考人生。

等他再次睡醒,翻了个身,他懒洋洋地啾了一声,却没得到回应,他忘了一眼天色,正是夜半,村里人向来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此时静悄悄的,他这些天睡得有些多,此时了无睡意。

无垢居然不在,姬华韶爬起来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他突然想起来那只好看的女妖精说在原地等他回来迎娶她入门。

想到这里,姬华韶立即坐不住了,这么多天过去了,那只女妖精很可能早已经离开了,但他还是要去确认一下。

姬华韶爬起来,顶着浓重的夜露穿梭在悄无人声的乡间小道上,他朝白日里少有人来往,夜间更是不会有人踏足的乱葬岗走去。

姬华韶神色平淡,阴森森的乱葬岗没让他有一丝的慌乱,诡异而凄凉的乌鸦叫声,以及惨白残破的招魂幡在他眼中有无物,无法动摇他的心神。

漆黑的夜色以及朦胧的雾霭中,姬华韶眉间露出显而易见的诧异,他看到了那个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人,长袍如墨,发丝如瀑,唯有那张美丽泛着病态苍白的脸如月光般孤寂。

“你终于来了,我等了你好久,你要是再不来我们的孩子都要生了,嗝!”长生打了个饱嗝懊恼至极,他唇角勾出一抹浅浅的笑容,墨色的眸底萦绕着不知名的情愫,仿若深渊中希冀的微光。

姬华韶蓦地闪过一丝愧疚,他这几天居然将她给忘了,是他没有守约,这次来还是跟她谈婚事作罢,是他对不起他,毕竟他都跟无垢结婚了,不过——

“孩子哪来的?”

长生理所当然地开口,他皮起来完全无压力,“当然是我们的啊,韶韶你不记得你那天抱了我还亲了我吗,所以就有孩子了,嗝!”

“这会不会太快了,不应该十月怀胎吗?”姬华韶微微蹙着眉提出学术性的疑问,他虽然不懂怎么造成小生命,但他们村里的少妇都是十月怀胎诞下小宝宝的。

“嗯,应该是因为我和你都是妖精,自然跟世俗的人类不一样,嗝!”长生面不改色,他笑嘻嘻地道,就是打饱嗝太影响他的专业演技发挥了,对于这一点他有些遗憾,早知道就不吃那么多了,还有真难吃。

姬华韶回想了一下那天的事情,长生把他抱在了怀里,亲了他的唇,这样就能造出小生命的话,他想那他和无垢老爹都可以造出一个村子了吧。

“我和爹也经常亲亲嘴,每天晚上爹都抱着我睡觉,我最喜欢化成原形趴在他暖和的心口,可是为什么到现在一个孩子也没有?”姬华韶满脸的好奇,目光纯粹,就像探究问题的孩子。

长生唇角笑容僵硬,强颜欢笑,话里信息量太大,他的夫人被别的野男人天天抱在怀里亲,每天晚上同睡,他感觉头上有点绿。

但少年的目光干净到不含任何杂质,让人无法拒绝,长生觉得在他的面前他有些皮不下去了,他随口就将懒癌情敌黑了一下,“因为你爹不孕不育不行,不可能有孩子,你根本不是他亲生的。”

姬华韶有些难过,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难过,可能是因为他爹不孕不育不行吧,他极为符合情景地来了一句,“爹他真是可怜。”

长生笑的眉眼弯弯,看不见那双如深渊般漆黑的眸子,小家伙真是有趣呢!

“既然你有了孩子,我会对你负责的。”

学堂的夫子教导他们男子汉大丈夫要有担当,姬华韶经过慎重思考后得出这个决定,“事已至此,我带你回去见爹吧!”

长生站到姬华韶身边,这是姬华韶才发现这个小娇妻比他还要高大,一只干净苍白骨节分明的手递到了他跟前。

姬华韶不解,盯着那只手看。

“嗝!我怕黑,夜路不好走,要是摔跤碰到我们的孩子了怎么办?你牵着我走,嗝!”长生半是娇羞地道。

“我觉得你嘴里的味有些大,感觉不像是大蒜味。”姬华韶淡淡地指出这个问题。

长生黑了脸,他只想把他的大护法大卸八块,工钱扣到别说裤子,连衣服都穿不起,最多给他一抹肚兜。

姬华韶想了想,他不应该嫌弃他的小娇妻,他将手搭了上去,长生极为愉悦地将少年的手反握住,与其十指相扣,夫妻手拉手把家还。

回去的路花费的时间有些长,是姬华韶来时的几倍,因为他的小娇妻大着肚子一会说脚疼了要歇一会喘气,一会要捏捏肩膀,一会要喝水,折腾了数回,姬华韶很有耐心有求必应,他满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小娇妻有口气,真可怕,上次怎么没有?

一直到清晨朝阳初上,姬华韶才带着长生回到村里,走到他家门口,院门是开着的,就连屋门都是大敞开的,他记得自己走时是锁了的,不是进贼就是无垢回来了。

姬华韶带着小娇妻走进自己家,厅堂里无垢逆光负手而立,站得笔直,没像往常那样懒散得没骨头,能坐着就不站着,他转过身,银发银眸不管是第几次见都会干净圣洁到让人惊艳。

“爹。”姬华韶怜悯地看了不孕不育不行的无垢一眼,乖巧地唤了一声,“长生她有了我的孩子,我要对她和孩子负责。”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韶韶的小娇妻啊,掏出来比他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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