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华韶跟随云锁阳回到云顶天宫,在三个崽的殿中找了一圈都未曾找到他们,他回到云锁阳所居的正殿。
一袭清冷白衣的男人背对着他盘膝打坐,如一座万年不化的冰雕,男人慢慢睁开眼睛,神色清明,“为师累了,去陪为师歇息会。”
云锁阳不由分说地将少年打横抱起,朝后殿的寝宫走去。
姬华韶猝不及防被公主抱,他挣扎着要下来,却被男人拍了拍屁股,面无表情地开口道:“乖,睡会,晚上我带你去看灯会。”
他确实没看过灯会,姬华韶正想点头,突然想起他来是因为三个崽,他扒拉着云锁阳的衣襟,“师父,我三个崽哪去了,我找遍了云顶天宫都未曾见到他们。”
“他们自有去处,你平日里太惯着他们了,苏槿安排他们在宗内的学堂学些东西。”云锁阳用沉稳而睿智的语气道,嗓音清冽。
姬华韶顿时有些惭愧,他作为四个崽的老父亲,他的崽从老大到老四竟然无人上过一天的学,都是文盲,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还是师父靠谱。
“你不要管他们,让他们好好学习本领,否则又要向你撒娇,半途而废。”云锁阳冷着脸指出,他面容微冷,当初凤仪可是跑到他面前以后爹自居,将他狼狈地困在秘境中锻炼本领,面对无休止的杀戮,“我吩咐了苏槿关照他们。”
姬华韶感觉很有道理,他思索了一下,点头同意了。
云锁阳唇角微勾,就算是笑起来都带着些冷意,“既然你不想休息,我教你练剑,拿出你的剑。”
姬华韶唤出他的弯弯系统,一双带着些薄茧的大手将他持剑的手扣在掌心中,身后宽阔的怀抱将他拥在怀中,男人的呼吸带着雄性的侵略性,微微侧头便能看见那冷峻出尘的容颜,令人面红心跳。
低沉清冷的声音在他耳旁响起,“专心点,凝神。”
姬华韶压住跑偏的思绪,跟随男人的动作而动,他打起十分精神看出了门道,男人出剑的动作看似简单,却是返璞归真,有着大道的轨迹,大道无情、处处杀机。
姬华韶刚投入剑法其中,两人双手交叠的剑柄下银色的铃铛轻轻晃动,伴随着铃铃铃的清越声音,系统用生无可恋的嗓音道:“小姬,我感觉被喂了一嘴的狗粮,你要双修功法吗?我这里有绝密珍藏版,可以让你出水的那种。”
姬华韶老脸一红,“我们很纯洁。”
“是啊,你们之间很纯洁,纯洁到你们最大的崽都能在你手上站起来了。”老父亲系统用一种吾儿初长成的语气道。
“……”姬华韶,为什么听上去这么的羞耻,他果然不应该跟系统说话的。
“心不静,剑歪了。”云锁阳有些严厉地道,姬华韶回过神来顾不得和那个满脑子不纯洁辣鸡的系统争辩什么,连忙回道:“是,师父。”
“你脸有些红,是累着了吗,那休息一会再继续。”云锁阳用清冷的嗓音极为体贴地道,他松开了扣着姬华韶的手,转而走到梅花树下,背过身翻了翻书本。
几个月来,姬华韶跟着云锁阳游览山川河流,身边没有那几个闹腾的崽,简直就是裹上了老父亲退休后的悠闲生活,同时生活质量和水平相比起之前平地拔高一大截。
云锁阳看着冷硬不好相处,身周自带冷气和低气压,但作为师父,姬华韶感觉他比自己这个有四个崽的老父亲都要合格,事事周到亲力亲为,简直就跟他的老父亲一样。
虽然师父严令禁止让他去看三个崽,但都这么久了,快半年没见崽,姬华韶还是放心不下,他决定远远地悄悄看一眼,绝对不惊动他们。
还有好久没撸过崽了,他师父的看上去很好撸和好摸的样子,身材简直就是天道最完美的杰作,但他有贼心没贼胆,如果是大崽的话,他早就上手了。
下次有机会一定要抱着四崽撸毛和软肚皮,大崽不在,二崽的腹肌和结实的胸膛也是可以撸一把的,三崽的话,他有给他买新的花肚兜。
这日,姬华韶悄悄地去了掌门峰掌门宫拜访苏槿。
“祖宗。”苏槿苦笑着低下头行礼。
姬华韶直接将苏槿扶着,没让他拜下去,他直接开口问道:“掌门,我家三个崽最近怎么样,给你添麻烦了吧?”
“祖宗叫我小槿就好。”苏槿抬起眼帘看了一眼面色看似淡漠的少年,那双如星云般美丽的眸子却有淡淡的关切之意,他一想到要成为自己心之所系之人的女婿就头疼,祖师爷明显到现在还瞒着他呢,他该如何开口,直接叫岳父吗?
“哦,小槿,你说,他们在哪学习,我悄悄地看一眼,绝不惊动他们,我有些不放心四崽,他最小了,可能进入了青春期,我不在要是被二崽、三崽欺负了怎么办,三崽他那么皮,二崽那么懒,一定经常被老师责罚——”姬华韶发现自己就像一个忧心忡忡的老父亲。
“祖宗,如果我跟你说我要结婚了,你会怎么办?”苏槿打断姬华韶的话,试探着问道,依姬华韶这种护崽的性子,他总感觉自己会被他打断三条腿的。
姬华韶愣了一下,这跟他家崽有什么关系,仔细一想,他沉吟着道:“当然是祝你百年好合,永结同心了。”
苏槿摇了摇头,笑容越发苦涩,做掌门难,他吸了口气,委婉地拒绝道:“祖宗,今天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忙,你随意一下,先不陪你了。”
“让若寒带我去也行啊。”姬华韶提议道。
“若寒也很忙。”苏槿一口咬定。
“小槿,你这可不像是要做新郎官的模样?”姬华韶狐疑地开口道。
“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些事情。”苏槿在姬华韶面前根本站不下去,他转身就跑,他怎么敢让姬华韶知道他就是他未来的女婿,祖师爷这手真够狠的,他不想娶也得娶。
作为无情剑修,苏槿从来不掉泪,此时他的内心在哀鸣哭泣。
姬华韶神色冷淡,盯着苏槿落荒而逃的背影,他不是傻子,苏槿肯定有事情瞒着他,很可能还跟他的崽有关。
大崽没了,剩下三只崽一只都不能少。
近半年时间,他跟在云锁阳身边,相比起之前自己摸索,实力却不可同日而语,姬华韶悄无声息地跟在苏槿身后,他们二人修为相当,皆是宇境后阶。
若在云锁阳教导之前,他决计不能做到现在这样的地步,跟在苏槿身后不被发现。
此时,姬华韶怀疑自己是不是多心了,苏槿看起来很正常,确实有急事,近日来,内外门皆有弟子离奇死亡,修为以及血肉被掏空,只留下干瘪的一层皮囊。
又发生一起案件,苏槿正是急忙去处理这件事情,宗内众长老对凶手争论不下,矛头指向第二天域、第三天域、第四天域的外来者。
苏槿握笔处理宗内事物,奋笔疾书,姬华韶坐在窗框上,微阖着眼睛,窗外是翠绿的竹林,微风抚过,带起一阵阵绿色的波浪,伴随着树叶沙沙沙的响声。
姬华韶都要睡着了,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应该是他多想了,可能当新郎官真的不太幸福吧,他打算回天宫睡觉,正站起身时,他看到了苏槿纠结的面容。
苏槿站了起来,他的身影消失在书房中。
姬华韶连忙跟上,顺着苏槿的轨迹,一路跟到了宗内外门的天工峰绣坊内。
姬华韶站在绣坊的门口,惊愕地看着他家三只崽坐在绣架前有模有样地绣着花。
绣花缝衣不可怕,他这个老父亲也会绣花缝衣,三崽小时候的花裙子、花肚兜都是他绣的和缝制的。
可怕的是他们左手绣花,右手抄书,抄的还是《女戒》、《妻德》《妇道》之类的书籍。
“小四,你都快抄完了,我还有十遍,帮我抄五遍呗!”姬二慵懒地开口道,他指尖的绣花针懒懒散散地在绣布上穿行。
姬三根本坐不住,他百无聊赖地啃着毛笔,不忘嘱咐了一声,“还有我的。”
姬四左手穿针引线,右手奋笔疾书,额头一层细细的薄汗,他不耐烦地呵斥了一声,“别吵。”
苏槿的到来,几个崽一番之前的常态,并不欢迎他的到来,姬二手持绣花针,一改之前的懒散姿态,戒备而警惕地开口道:“你别做梦了,我是不会嫁给你的。”
姬四对来人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一副很忙的样子,他突然皱了皱鼻子,手中动作一顿,望向空荡荡的绣坊门口。
姬四吸了吸鼻子,他猛地站起来,身前未完成的绣品猛然倒塌。
“韶韶来了!”姬四用笃定的声音开口道,他闻到了他身上独有的味道,但半晌没有见到那个漂亮精致的少年,他有些不确定地开口道:“韶韶,是你吗?”
苏槿没看到姬华韶,但他此时如芒在背,他知道是他来了。
姬华韶受到了冲击太大,他的崽这是进了一个婚前培训班,还学的是为妻之道,他半晌才确定这个可怕的事实。
他慢慢显现出身形来,目光冷漠,凝着苏槿,“你要当新郎官了?娶的还是我的二崽?”
“祖宗,我不想娶他的,这不是我的本心。”苏槿匆忙解释道。
“好啊,苏槿,你竟然看不上我家的崽,不想对他负责,何必招惹他!”姬华韶在气头上,他家的崽就只有他能欺负,其他人动一根手指头也不行。
就算是他们两人之间有还说的上的深厚友谊,只要动了他的崽,友谊的小船也能说翻就翻。
姬华韶将三崽、四崽塞到二崽的怀里,他将二崽一带,另一只手一把扣住苏槿的手腕,下一刻出现在宗内明断是非、了结恩怨的天刑台之上,“苏槿,我要挑战你,我家的崽是那么好欺负的吗?看我不打断你的腿,你说你对他做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果然要被岳父打断三条腿的苏槿很无辜:不是我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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