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就把作业做完了?”
听见门口的动静,正在看电视的江琬抬眼望过去,风铃正好从苏蔼的怀里跳下来,江琬惊喜地抱起朝她跑过来的风铃,过了会儿,她才不解地问道:“怎么把风铃也抱过来了?不是小羿养着的吗?”
苏蔼把鞋换了,推开蹭过来舔自己的狗牙,含糊其辞,“我想自己养着。”
江琬不疑有他,苏蔼从小就喜欢小动物,当时风铃被送去顾羿家里的时候,就算对方是他那么喜爱的哥哥,苏蔼也低落了许久。
风铃趴在江琬的腿上,打着小呼噜,它被养得很好,从毛发色泽就能看得出来。
原身曾经也被顾羿养得很好,没有人能对一个人那样好,那样千依百顺,纵容无度。
苏蔼换完了鞋,倒了杯水喝,江琬就坐在沙发上,跟他聊起了家常,“小羿周六生日你准备了什么礼物啊?”
生日?
谁的生日?
顾羿?
顾羿的生日跟他有什么关系?
“还没有准备礼物。”苏蔼十分实诚地说道。
江琬不信。
从他们家搬到顾家隔壁开始,两个小孩儿关系就一直特别好,每年顾羿的生日,苏蔼都会早早地提前很久就开始准备礼物。
说没有准备,真是没法令人相信的。
苏蔼放下杯子,加重语气,“真的。”
江琬顺着风铃的毛,笑得意味深长,“是吗?那你顾羿哥哥肯定会很难过的。”
苏蔼:“......”
“是吗?”苏蔼笑得有些意味不明,嘴里又小声嘀咕道,“他连你们都骗了过去吗?”
江琬没听清楚,“什么?”
“没什么,”苏蔼摇头,背着书包往楼上走,“我去睡觉了,美丽的江女士也要早点睡哦。”
江琬看着苏蔼跑进房间,无奈地笑了笑,酥酥从小什么都好,脾气好,成绩好,跟班里同学关系也都不错,就是没什么主见,耳根子软。
江琬本来还很担心苏蔼到了高中会遇上什么不好的人,但幸好有顾羿在,有顾羿在苏蔼身边,她很放心。
苏蔼上了楼,书包直接扔到桌子上,他把作业翻出来,从最下边的抽屉找出一沓草稿纸,把所有的作业都重新做了一遍。
答案跟顾羿做的一模一样。
顾羿还真的是在给自己做作业,反派的思维果然不是正常人能理解的。他把原身圈养成废物,不应该是喜欢原身的,但如果是恨,整个计划直接贯穿了原身的高中时代到大学时代,这该是怎样的恨?
可如果不是,那才更加令人感到头皮发麻,遍体生寒。
如果只是因为觉得生活太无聊,而这样做可以找寻到乐趣呢?
他蒙蔽了所有人的眼睛吧,老师、同学、他自己的最好的朋友,甚至还有原身的父母,他不像是一个人,准确来说,他更像是一个游走于伦理道德法律之外的可怕生物。
-
苏蔼和顾羿一般不会一起去学校,顾羿要提前去学校,挂好牌子在校门口检查学生的校服和校徽,他舍不得苏蔼也陪着自己早起。
苏蔼书包里背着阿姨塞的一大包干果,手里拿着酸奶和面包,司机只把他送到学校旁边的路口处,西中门口不太好掉头,特别是早上,学生多,车也多。
四月份的大清早,还是有些凉意的,薄薄的冷雾罩在头顶,香樟叶子冰凉凉地挂在枝干上,呼出来的气都有些凉。
“苏蔼,早上好!”
苏蔼嘴里叼着吸管,被人猝不及防地从背后拍了一下肩膀,扭头愣愣地望向那女生,得出结论:挺好看,是认识的人。
“我昨天问萌萌,让他问你为什么突然删了我微信,他问没问?”温嫣扎着高高的马尾,两只眼睛乌黑发亮,湿润干净。
难怪能做女主,看起来就很单纯善良。
苏蔼犹豫了一下,才想好了理由,“我手机安装了自动清理好友小程序,它会自己清理从来没聊过天的好友,好像是十二小时检查一次......”
男生表情认真,还有些不好意思,温嫣没有多想就相信了,虽然她没有听说过这个小程序,但也不代表就不存在嘛。
“好吧,那我们再加一下好友吧。”温嫣说着便掏出手机,点开微信,找到扫一扫,“你把二维码调出来,我加你。”
就快到校门口了。
两个人边走边说着,苏蔼也没想多的,多个朋友多条路嘛,更何况温嫣还是女主,改明儿他就把顾羿的权限取消了。
苏蔼拿出手机,埋头给手机解锁,这时候,他们已经走到了校门口,两三个风纪委员戴着红袖章,一脸严肃地检查进去的人。
站在他们旁边的人,是顾羿,顾羿没有戴红袖章,他脖子上挂着牌子,不参与风纪委员这种得罪人的行径,偶尔还会在有人被批评得无地自容的时候出面安慰两句。
风纪委员叹了口气,“部长,你就是对他们太温柔了,所以他们才会得寸进尺,屡教不改。”
顾羿没有回答他,视线越过他们望向正走进校门口的一男一女。
眼底的冷意像破出冰面的水,汹涌而出。
苏蔼还没注意到顾羿,他把二维码打开,递到温嫣面前,“好了。”
温嫣把摄像头对准二维码,页面跳出后,她申请加好友,但一直显示正在缓冲中,温嫣咕哝这网也不差啊,正咕哝完,就跳出温馨提示:
对方不添加任何人为好友!
温嫣一愣,“这是......”
苏蔼也懵了两秒钟,但他随即就知道这是谁干的,在心里咬牙切齿,就要自己改过来时,肩膀被人轻拍了一下,苏蔼不解抬眼。
眼前是他最不想看见的人。
“同学,你的校徽没带哦。”顾羿笑着提醒苏蔼,可能也不止是在提醒这件事。
顾羿手指很长,骨节分明,如玉石一样精致绝伦,他食指在苏蔼校服胸前点了点,微微俯身,眼睛慢慢眯起来,像打盹的狼匹被惊扰到,眼底有些不悦,以及无法被任何人感知到的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