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修擅于近战。法修擅于远程攻击。
只要能靠近他,到时候便是她沈钰卿的主场。
“今天就给你上一课。”她劈开迎面袭来的火球,“什么叫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月清秋施法给怀里的昙花浇水,平和的神色让她显得更不似此间人物。
“她曾在外出任务时访遍民间江湖中有名的侠士,试图将民间武艺与修真心法相结合。看来,还真让她琢磨出些东西了。”
孟庆生左看右看,找不着是哪个在他耳边说话。
月清秋点头示意:“不用找了,是传音入密。这里人多嘴杂,这样方便与你谈话。你就是她的师弟?”
“是。”孟庆生对不熟识的人反而说不出话来。
“只要她找到突破口,那局面就会反转。”
沈钰卿劈碎火球,一时间火星四溅。
林有道渐渐感到了压力。沈钰卿不像开始那样被他单方面压制。而且,她太快了。快的就像风灵根的法修。
一个闪身,沈钰卿在他背后出现。“你的法术就像杂耍一样可笑。”
孟庆生:“近战又如何。对方不是死物,难道不会反抗吗?”
月清秋:“那又如何?难道他的法杖硬的过你师姐的剑?”
林有道举着法杖抵挡沈钰卿的剑锋。他身上的衣衫被划得破破烂烂,对方却好像在逗老鼠,将他逼向死路。
沈钰卿见法杖上的裂痕好像有扩大的趋势,及时收回天狗。毕竟本命法宝损坏,主人身体也会元气大伤。
本着人前留一线的原则,沈钰卿劝:“认输吧,不要挣扎了。”
林有道的手在衣袖内翻找,却发现自己的衣衫早就被剑割烂,用于麻醉的暗器不知掉到何处去了。
也是他找东西的空档,沈钰卿有了可乘之机。
沈钰卿不耐烦地甩了甩手。
打斗时还敢走神?自寻死路。“那我就不客气了。”
她抓起林有道的衣领,把他丢下比斗台。还十分嚣张的拍了拍手上莫须有的尘土。
变化就在一瞬之间,还有许多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评审宣布:“沈钰卿,胜!”
场内鸦雀无声。三秒后,掌声如雷。
“师姐,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赢的!没想到你为了替我报仇那么努力。”
“谁说是为了你。”沈钰卿刚下台就听见孟庆生鬼哭狼嚎的。“介绍一下,月清秋,我和她是患难之交。你叫她师姐就成。”
月清秋扑在沈钰卿怀里,那娇羞的模样硬生生的将沈钰卿衬出了几分高大威猛。
“清秋,今天让你受委屈了。”
“不委屈。你刚刚不是帮我教训了那个登徒子吗?”
“话说,弟子们私下开设赌局。你有没有押我赢?”
“押了,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押了一灵珠在林有道身上。”
看着远去的两人,孟庆生渐渐石化。她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刚刚的谈话信息量好大。我是不是知道的太多了。
一天的比赛结束,弟子们还对沈钰卿那场比斗津津乐道。昆仑上下对此次大比夺冠充满了信心。
昆仑主峰的大殿上。
玄清端坐在上座,沈钰卿跪在下首。
“昆仑自立派到如今已有千年,修真界谁人不知昆仑威名。”玄清拨弄着香炉中的灰,“现如今虽不同以往,周遭门派虎视眈眈。你身为我的弟子,自当时时顾虑昆仑上下的颜面。今日你当着众人的面,下了法道宗的面子,也丢了昆仑的脸面。”
沈钰卿低着头。她今日在大庭广众之下将那林有道的衣衫毁坏得不能避体,是让人难堪了……应该私下找个机会套麻袋打一顿的。
修真界虽不似民间那般保守,但正道之风盛行。就算内里再卑鄙下流,是正道人士的话,谁不披个正气凛然的马甲再出门?她将人家的衣服毁了个彻底,行为不羁,惹了不少诟病。
大能们通过水镜观战时,法道宗宗主还问玄清:“沈钰卿可是你的亲传弟子?少年人……真是年轻气盛。”
玄清不怕法道宗,怕的是这悠悠众口。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回去想想我说的话。”
沈钰卿慢悠悠的走在路上。
她毕竟是掌门首徒,往日还是多加注意。所以还是套麻袋比较安全。
晃着晃着,竟到了禁地入口。陡峭的山崖深不见底,云雾下遮盖的便是昆仑禁地。
冥冥之中,仿佛有一股力量牵引着她。
按照套路,她将会走进禁地,然后在里面发现一个惊天的秘密。再然后,就会有一群人因为她知道的太多要杀她灭口。
沈钰卿邪魅一笑:“你以为我会上当吗?我偏不。”
说完准备原路返回。回头时只看见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就被踹下了山崖。
她跌进了一潭死水里,呛得她直干呕。鬼知道水里有什么东西。
举着剑环顾四周,那种不舒服的感觉愈加强烈。连天狗也持续发出剑鸣示警。
水潭下有东西在拽她的脚!
她将剑刺进潭中,水中的东西扑腾两下便没了动静。沈钰卿想着要快些到岸上去,这潭水另有蹊跷。
“动不了了。”又有东西抓住了她的脚。她用剑一挑,带出一只通体黑色的蝌蚪。像是变异了,光是身子就有她的头大。
“哈哈哈……”
“哇靠!”沈钰卿吓得赶紧将怪物丢出去,“居然还会笑。”
脚下的死水开始沸腾,还伴随着刺耳的笑声。
她是直接捅了马蜂窝,逃都没地方逃。
这潭水根本不是水!里头的“黑水”就是妖物本身。
所以说,她刚刚喝的是什么?呕。
黑色的大浪淘起,将沈钰卿掩埋。
“说到底,这天道何曾公平?你们向来不是自诩正道?为何拯救苍生的大任还要找我一等歪魔邪道?”
上百号人围着祭台,祭台上奉着的是一柄未开刃的剑。面对男子的质问,四周鸦雀无声。
一个将死之人,何必多说废话。他们只知道,今日的所作所为是为了天下苍生。
他被推进了炭火中,疼痛使他俊秀的面容扭曲得狰狞。
沈钰卿从梦中惊醒,睁开眼又是青色的帐顶。
她不是第一次做这个梦了。次次梦见那个男人被献祭,沈钰卿感同身受。那种痛苦不甘仿佛要从体内迸发。
她抬手擦去额上的冷汗,发现左手上多了个黑玉扳指。
这是从哪来的?
沈钰卿摩挲着扳指,心念一动。地上多出了一只变异蝌蚪。
“哈哈哈哈!”蝌蚪狂笑。
沈钰卿:“……”原来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