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果然如苏太后所说,粱启重伤不治只能等死的消息果然穿了出去。苏槐一直在寝殿内养病,只要她想知道,宫内外的事情都有人汇报给她。
只是每日汤药不断,苏太后特意请来了早已告老还乡的高太医来给她医治不足之症以及养身体。
就在苏槐养身体的时候,苏太后扛起了宫里,苏将军扛起了宫外,整个苏氏族群出力,在几位封地的亲王以各种缘由暴毙之后,苏槐以十岁的女子之身被扶上了皇位,成为了梁国第二个女皇帝。
与此同时,粱启殡天,粱启后院的妃子中有两个被秘密地养了起来。
苏槐被苏太后强势而又温柔的牵着手走完了整个登基流程。
第二位女帝登位,国号元佑。女帝登基,大赦天下,将宫内宫女、无子妃嫔皆放,可赎罪人回乡。
天下事是为天下事,苏槐尽力理解尽力适应,但她虽然已经算是活了很久很久,但从未成为真正的上位者。对于国事,对于天子繁忙的日程,苏槐好一阵子适应不过来。并且荣安公主之前对苏槐许下的心愿也一直梗在苏槐的心中。
明明知道国土即将风雨飘摇,以十岁的女帝之身去什么都做不到,这些事情都在苏槐心头,甚至不知该如何理顺。
于是当苏太后终于稳定了宫内外,得到一口喘息之机时,就得到了贴身宫女汇报的女帝已经很久没有笑过了的消息。
于是,这日上午下朝之后,苏太后拉住了苏槐的手“苏儿午时有何安排?不如和母后一起用膳,想起咱们娘俩也是很久都没有在一起用膳了。”
于是苏槐被苏太后拉到了太后宫中,用膳时因为自然而然的问起了苏槐“苏儿最近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
苏槐其实有心将他从荣安公主的回忆里看到的事情都告诉苏太后,毕竟经她这几日观察苏太后实在是一个非常的能人。只是话到嘴边不知为何却变了“母后,我近日看史书,得知粱朝开国时非常鼎盛,可后来国力渐弱,是因为重文轻武的缘故吗?”
苏太后没想到她看起来乖乖巧巧的女儿会问这些,一开始苏太后为女儿所找的福字就不是普通的福字,而是将先帝的帝师安排给苏槐当福字,重点要教苏槐的便是帝王之术,但苏太后没想过见效竟然这么快“是,因有一代帝王厌武喜文,后渐渐传习下来的。”
苏槐认真倾听,紧接着又提出下一个问题“以帝王喜恶吗?但如今梁国国力减弱,反而外强环伺,是不是应该重武呢?至少将文与武提到相等的重要地位?”
苏太后愣了一愣,脸上的笑容渐渐扩大“那苏儿觉得应该怎么做呢?”
苏槐不答,反而又提出了另一个疑问“我只有十岁,又是女子之身,也算是帝王吗?”
苏太后严肃了脸“为何不算?!谁敢说不算!”
“帝王新登基应该捡起税赋的吧?”
女帝新登帝位广施仁政,鼓励开荒,开荒所得土地三年不收税。又减轻商人税一成,鼓励通商。与此同时,民间兴起习武之风。因新任女帝久不开颜,唯有看见习武或对战之时才微微放松。
元佑一年,连开恩科先帝妃嫔产下遗腹子一名,女帝赐名继,并立太子,始安国心。元佑二年,蛮夷北下劫掠,女帝开武科,举国响应。
苏槐现在只是一个十岁的小女孩,哪怕是本朝帝王,也改变不了她本身就是个十岁小女孩的事实。
苏槐并未亲政,朝廷更多还是由太后以及几位肱骨大臣所掌握,而对于苏槐来说,她没有先帝为她谋划照拂,没有可以新任的托孤之臣,要是荣安公主她爹知道最后一个公主坐上了帝位可能会从皇陵里跳出来,留下子嗣再回去接着睡。
整个朝堂之上,太后大臣各有目的,或许也各有野心。苏槐更像是个小小的被太后扶上去的傀儡。
苏槐丝毫不在意。
梁朝积弱的现象与朝堂并不清明有很大的关系,而苏太后——一手将苏槐扶上帝位的曾经的苏家女将不管她有着什么样的目的,最重要的是她正有一颗济世之心。
在苏槐登上帝位以来,苏太后重新把控朝政,有忠臣及苏家外戚支撑,几乎将半个朝堂掌握在手中,经过苏槐手中颁发的旨意大都是出于苏太后及其幕僚的主意,所开文武恩科选举上来的人才也被苏太后势力招揽。
对于苏槐来说,苏太后的势力也可以算成是她的势力。
女帝的身份实在不能让人信服,更何况年仅十岁的女帝,哪怕本朝之前有一个饱受赞誉的女帝也不能让现在的满朝文武信任于她。
苏槐每日的日常就是早起上朝,午膳一定与苏太后一起用,用膳之时或探讨朝事或闲聊趣事,下午上课,晚上在苏太后批阅奏折及与幕僚商量对策之时,苏槐一定要在。对于苏太后出台的法令有时会要改无关大雅的一两条,有时一条也不动。
苏槐明白自己不能一手遮天,硬件条件不够,软件条件更不够,但她不能浪费时间,梁国被灭过的时间已经不远了,她哪怕现在做不了什么国家大事的主,也一定要从细微之处贯穿影响,一点一滴的机会也不能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