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城市中心广场小区,某间公寓内,娱乐圈内的注明经纪人查皓正在苦口婆心地劝说他手里的王牌艺人,“我说,你就不能稍微勤快一些吗?”

他正站在书房的门口,他的王牌艺人坐在电脑桌前,一手敲键盘,一手握鼠标,滴滴答答,就是不理他。

“好吧。”他无奈地继续劝说:“就算你自己可以将就,总要想想巴顿吧,你忍心让它每天都吃成品狗粮吗?”一边说,一边伸手,摸了摸身边那只成年德国牧羊犬的耳朵。

“别人家的狗都能吃狗粮,我想巴顿一定也可以。”提到自己的爱犬,正在玩电脑游戏的帅气男人终于不再假装听不到了,不过这个回应和“不回应”比起来,也说不好哪个更气人。

查皓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势,“OK……毕竟这是你养的狗。”他翻了个白眼,“老罗,但是你真的打算这些日子就将就着过了吗?就算你不愿意出门,我也可以去超市帮你买些食材回来把你家的冰箱填满。”查皓觉得心很累,其实罗予琮并不是一个很难带的艺人,他又有天赋,外形也好,让他这几年赚得盆满钵满。但是……他还是很想展现自己没有那么“资本家”的一面,想要在他不得不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他的王牌艺人的假期生活能过得稍微有水准一些。

至少不要每天宅在家里靠泡面过活。

是的,身为双料影帝的罗予琮,俊朗帅气,演技一流,在经纪人查皓眼中,他唯一的缺点就是——宅!

“你要去多少天?”罗予琮终于肯分出一点注意力来给自家经纪人,他用眼角的余光瞭了查皓一眼,只这一眼,就让查皓顿时生出“受宠若惊”的感觉——他终于没有完全、彻底地输给网络游戏了!

“半个月。”他回答,但是在罗予琮又投给他的新目光中,又莫名觉得有些心虚。不过——到底有什么好心虚的啊!他是去度蜜月,又不是去打砸抢……况且,他的蜜月时间早在半年前就安排好了,他老婆也早就已经请好了假,并扬言,如果这次查皓还不能兑现自己的约定,那就等着离婚吧!

工作虽然重要,但是老婆也不能忽略不是?况且,赚票子不就是为了娶媳妇生儿子的嘛,查皓自认虽然混迹于娱乐圈中,但是本身还是一个颇为传统的男人,老婆孩子热炕头是他毕生的全部追求。

为了守住老婆,虽然最近发生了种种突发事件——例如罗予琮的女助理请了产假回家安心待产,罗予琮的男助理家中长辈生了重病要做手术,也请了长假回老家去照顾长辈——罗予琮身边没了熟惯了的工作人员照顾,他还是决定暂放下自己的艺人,旅行和老婆的甜蜜约定,完成结婚将近一年之后终于有希望达成的蜜月旅行。

说是要暂时放下,但是“放下”又那是这么简单的?面对自己手中的王牌艺人,查皓仿佛化身古代少爷、小姐们身边的奶娘,恨不得从早到晚不错眼珠地把小祖宗给照顾好了,生怕他受了一丁点委屈。这次蜜月旅行他安排了半个月的时间——虽然只有半个月,但是他也怕罗予琮天天吃泡面,最后把自己都吃得像泡面了。

可是罗予琮此时给他的回应却是:你都要离开半个月了,我还能怎么办呢?

不过,自家经纪人到底是出于对自己的关心,这一点罗予琮不会不知道,也不会不领情。他耸了耸肩,虽然双眼依旧盯着电脑屏幕,但是态度却柔和了不少,“好了,炸糕,要不你给我找一家信得过的外卖吧,把电话留下,放在餐厅的桌子上……你知道的,我并不挑剔,所以唯一的要求就是——”

“——不要暴露你家的具体地址。”查皓一摊手,对于罗予琮叫自己外号“炸糕”已经习以为常,“我当然知道,为了你的安全着想,这一点我会安排妥当的。”

罗予琮肯叫外卖,查皓也觉得放心了不少。但是,身为经纪人,他当然会注意艺人的隐私,不能因为“外卖”而被暴露。基于罗予琮的“懒”,这个外卖不禁要为人稳妥、不乱嚼舌根,最好还能每次来的时候顺便帮罗予琮把垃圾扔下楼……

公司虽然为罗予琮的公寓提供了钟点工,但是钟点工每星期才过来一次——靠谱的钟点工不好找,这名钟点工同时为好几位公司艺人提供服务,几乎都是娱乐圈内举足轻重的大牌艺人,所以哪怕罗予琮是影帝,也不可能得到什么特权。

查皓仔细盘算了一下,“我明天才走,晚上会过来给你送饭。好了,你玩游戏吧,我要去物色靠谱的外卖店了,就不打扰你了。”他又摸了摸巴顿的头,德牧温顺地趴在他脚边,见他要走,看了两眼主人,决定自己起身送查皓出去——代替主人送一送客人。

***

身为经纪人,能带罗予琮这个级别的艺人——哪怕他们两个识于微时,能一直保持合作关系,也足以从侧面证明了查皓的办事能力。

下午带着丰盛的午餐再次来到罗予琮公寓的查皓,就已经找好了靠谱的外卖店。因为那家店没有名片,查皓只好把外卖店的电话号码写在一张便签纸上,黏到餐桌正中摆放着的花瓶上。

“老罗,外卖的电话我给你黏在这儿了,记得先试着观察两天,确定真的靠谱才行。”他不忘嘱咐。

“知道了。”许是打了大半天的游戏有些累,罗予琮下午睡了一觉,差不多查皓带着晚饭进门的时候才醒。他刚去卫生间冲了个澡,此时穿着短袖短裤的居家服,头发上还都是水汽。

哪怕身为男人,又是标准的宅男,但是查皓的目光依旧在罗予琮身上定格了片刻,才略带尴尬地挪开,“阿琮,你可千万别这副样子去拿外卖,知不知道!”他真的怀疑,如果送外卖的人过来看到罗予琮这副样子,会不会把持不住地扑到他身上。

罗予琮带着一丝鄙视意味地看了自己的经纪人一眼,巴顿恰在此时从门厅蹭了过来,罗予琮坐在沙发上,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他示意巴顿爬到自己脚下,把双腿搭到它的身上,不时让巴顿舔一舔自己的手指。

“我自然会自己注意的。”他出言安抚自己的经纪人,又朝着餐桌望了一眼,那上面摆着大大小小起码五个饭盒,还有高有矮,其中一个很明显是装汤的。

“今天让你好好吃一顿,明天起就只能吃外卖或者泡面了。”查皓一边摆放餐具一边说。他自己其实也不太会做饭,厨艺和罗予琮基本上属于同一水平——只会煮泡面的水平。不过,查皓很幸运,他娶到了一位厨艺极佳的老婆,几天给罗予琮送来的这顿饭,就是他老婆洪婕的手艺。

用洪婕的话说,“为了罗予琮忙前忙后了这么多年,就算是对未来的儿子,查皓怕是都没有这么尽心尽力了。好不容易空出来半个月的假期,这一顿饭算是自己送给罗予琮的感谢宴了。”

查皓很快摆好餐具,招呼罗予琮过来吃饭,“阿琮,来吃吧,吃不了就放冰箱里,够你再吃一顿的了。”

罗予琮放开巴顿,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满是(狗)口水的手指,不疾不徐地走到餐桌前坐下,拿起筷子又叫查皓,“一起吃啊。”

“不吃了。”查皓摆了摆手,笑得一脸甜蜜,“我老婆还做了别的,我等下回家吃。”

查皓这一副“结婚万岁”,单身狗罗予琮看着自然觉得碍眼,他露出“受不了”的表情,“好了我知道了。”他夹了一筷子排骨,愤愤地放进嘴里大嚼。其实在很多娱乐公司或是经纪人都避之唯恐不及的“明星谈恋爱”这个问题上,查皓倒是没有提出过什么太苛刻的要求。毕竟罗予琮走的是实力路线,不是单纯的偶像路线,他的粉丝中虽然不乏“女友粉”,但是对他谈恋爱乐见其成的人也不在少数。

只不过罗予琮自己太“宅”,工作上认识的那些姑娘也没有和他来电的——主要还是他不来电,对他表达过好感的人还是不少的。

他一边吃,查皓一边在旁边不停的问,“老罗,你觉得这排骨怎么样,好不好吃?我老婆手艺不错吧,嘿嘿。”这番话把罗予琮刺激得更深,恨不得自己也赶紧找个对象,省得查皓一直对着他“秀恩爱”他还没办法“秀”回去……

不过暂时他也找不到可以发展的人选,只好闷着气嫌弃赶查皓走,“知道洪婕做饭好吃,你快回去吧,祝你蜜月旅行愉快,我就不送你了!”

查皓得意地晃了晃头,他自诩不是人生赢家的人设,难得有一样比罗予琮强的地方。不过他也知道,罗予琮可不是找不到对象的人,如果他愿意,想嫁给他的妹子可以直接排队到郊区去。

看了看墙上挂着的简约艺术表,似乎也确实到了该回家的时候了——这时候回家,洪婕的饭菜应该也做得差不多了,一进门就能吃上热乎乎的饭菜,他可不想错过这样难得的幸福体验。

查皓收拾好了东西,走到门口,又不忘回头提醒罗予琮,“你别忘了把吃干净的骨头放在热水里煮一下再喂给巴顿吃,里面有盐呢,对它身体不好。”

“好了,我知道了。”罗予琮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门厅处传来关门的声音,自家聒噪得像老妈子一样的经纪人终于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