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空凌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直到被苏晟叫醒。
“问念公子,醒醒吧,我家苏三公子要走了,你要不要去送一程?”
苏子琛正在房里收拾东西,突然感觉被人从后面抱住了,他本能的打算回身,“谁!”
“我。”白空凌的声音从苏子琛的身后传来。
“什么时候回来?”白空凌将脸埋在苏子琛背上,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苏子琛一听是白空凌的声音,便也不转身了,任凭他就这样抱着自己,回道:“还不知,尽快吧。”
“嗯,那你回来了,我们一起去云城,你答应过我的。”
“好。”
苏子琛就这样任由白空凌抱着,直到门外传来苏晟的声音,白空凌才松开了抱着苏子琛的双手。
苏子琛转过身看了看白空凌,白空凌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看着眼眶还有些红罢了。
“走吧,我再送你一程。”白空凌这时笑着说道。
苏子琛点点头,和白空凌一起出了客房的门。
在白家的大门口,已经有不少的人都聚在那里了。
原来这次跟苏子琛一起走的还有不少人,都已经上了马车,白老老太爷也在门口。
白空凌就这样站在门口,看着苏子琛跟每个人说着话,然后就上了马车,没再看他一眼。
马车队伍启程了,越走越远,直到看不见了,剩下的人也随之都散了,白空凌慢慢地走回到后院。
他又躺到了树下的躺椅上,阳光透过树荫照到他脸上,他伸手遮住了眼前的光,就这样发着呆。
耳边还传来了苏晟在教导张子恒的声音,一切都是那么的平常,又是一个可以酩酊大醉的一天。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白空凌的脑子里都是苏子琛。
按着他伤口,对着他笑着的苏子琛;
虚弱的靠在床边,对着他道谢的苏子琛;
侧着身子撑着头,撩起他一缕头发吻着的苏子琛。
不知怎的,白空凌突然一下子从躺椅上站了起来。旁边的苏晟和张子恒都停了下来,看着他。
“苏晟,备马。”
苏子琛下了马车,惊讶看着眼前骑在马背上的白空凌。
只见白空凌下了马,快步走到马车旁苏子琛的身边。
“你怎么来了?”苏子琛想着莫不是白家出事了,伸手将白空凌身上的披风带子从新系好,可能是太着急过来,在马背上颠的厉害了,披风都松垮的套在白空凌身上。
白空凌这时还喘着气,他能看出苏子琛眼中的惊讶之色,他当时只不过是是头一热,就骑了马追了上来,但是等他看到苏子琛的时候,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白家出事了?”苏子琛按住白空凌肩膀问道。
“不是,白家没什么事,只是…”白空凌摇摇头说道。
“嗯?”苏子琛不知道白空凌要说什么。
白空凌低着头,想了好久,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苏子琛,才憋出来一句话,“我想跟你一起去。”
苏子琛看着眼前鼻头都被冻得通红的白空凌。
“好。”
白空凌跟苏子琛上了马车,这时白空凌这才发现白墨和苏余杭也在马车之上。
“问念公子,你怎么来了?”苏余杭看到上来的白空凌,不解问道。
“我…”白空凌压根还没想好怎么说。
“想必问念公子也是要随我们一同去缥缈山,请远修道人他们的吧?”白墨这时笑着出声道。
只见苏子琛点点头,对苏余杭说道:“问念是远修道人门下的。”
苏余杭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这样。”
这时的白空凌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之后,白空凌听了他们一番谈论,才知道,原来是关外那些野蛮部落又准备来袭了,经过这么多年的假意求和,他们趁机生养休息,现在是重装兵队,准备再次进攻中原了。
其实四大天氏早已得到情报,趁这次白家家宴,他们一起商讨了一下,决定还是先去缥缈山一趟,看下能否寻求得到缥缈山上得道高人们的帮助。
一起前往缥缈山的除了白苏两家以外,在重阳关,孟张两家也会再派人过来,同他们一同前去缥缈山。
直到外面天色彻底黑了,苏余杭和白墨才下了马车,苏子琛替白空凌婉拒了白墨要给白空凌再找辆马车的好意。今夜他们是不准备停靠休息了,就这样赶夜路,尽快到重阳关。
马车内空间狭窄,白空凌和苏子琛只能背挨背的躺着。
白空凌能感觉到马车下面传来的颠簸,他开口问道:“苏子琛,睡了?”
“还没。”身后传来苏子琛的声音。
白空凌犹豫了一下,说道:“十年前的战乱,你也参与了吗?”
“嗯。”
白空凌记得他当时死的时候,战争的火苗已经开始燃了起来,他本是打算制作好那秘药,将那药送给苏子琛的。
因为他已经听闻四大天氏必须以直系带兵出征,以此鼓舞军心。苏子琛自然是要去那战场的。
谁知道,他自己却先死了,想必那之后的酒馆之约他没去,大战在即,苏子琛也肯定没放在心上吧。
“死了多少人?”
“荒尸遍野。”
“那这次呢?会死多少人?”
白空凌问出这句话,其实他自己心里也很是沉闷,百姓好好的过日子,说打仗就打仗,百姓又是做错了什么。
苏子琛闻言没有回答白空凌,只是在黑暗中转过了身,伸手将白空凌抱在怀里,像是安慰他一样,“别怕,有我呢。”
白空凌也不再说话了。
过了一会,苏子琛说道,“你为何要来?此次去过缥缈山后,我们就很有可能直接去关外了,你不该来,白家很安全。”
白空凌听着苏子琛的声音直觉得心安,“我才不要在白家,张子恒那小子,太烦人了!总是缠着我,让我教他这,教他那的。”
白空凌胡诌着,苏子琛闻言轻笑出来声,“嗯,知道了,睡吧。”
就这样马不停蹄的过了两天两夜,众人总算赶到了重阳关。
重阳关是去缥缈山的必经之路,正因靠近缥缈山,沾了缥缈山的名气,近几年来重阳关的人是越来越多,城里也是越来越热闹。
还没进城门,就已经看到有人在等着他们了。
白空凌随着苏子琛下了车,只见他举着手捂着嘴,脸色铁青,看上去好像很不舒服似的。
白墨一下车就看出了白空凌的异状,关心地问道:“问念公子可是因为这马车太过颠簸,不舒服了?”
白空凌身边的苏子琛出声说道:“嗯,他确实是有些晕车,不过白二公子不必担心,他稍做休息想必就会好了。”
白空凌抬眼看了看苏子琛,眼中又是两把刀子飞了过去。
原来刚刚在马车之上,苏子琛硬是强行将白空凌抵靠在马车的车壁上,固其双手于头顶之上,固其双腿于两腿之间,强行亲了白空凌很久很久,以至于白空凌现在的嘴唇都是红肿不堪。
只因为白空凌问了一句,“苏子琛,这几天你正人君子装上瘾了?我都快忘了到底是谁天天占我便宜了。”
“都来了!”一道粗狂男声传来过来。
众人接看去,来人正是孟家的大公子,孟姜。
只见苏余杭笑着迎了上去,“孟兄!好久不见了!”
孟姜哈哈大笑的就给了苏余杭一个熊抱,“哈哈,余杭,真的是太久不见了!上次皇城一别,这得有好几个年头了!”
苏余杭也是热情的回抱了孟姜,松开手之后,问道“孟兄近来可好?”
孟姜大手一挥,朗声说道:“还那样,就是我家那口子总是念叨着想寒玉了,哈哈。”
这时孟姜身边一个文气书生般模样的人也笑着开口说道:“孟大公子,苏大公子,不如我们回那酒楼,好酒好菜的,再叙旧也不迟啊!”
苏余杭看了看那人,觉得此人甚是脸生,出声问道:“劳烦了这位公子了,还不知怎么称呼?”
此人还没说话,孟姜却抢着说道:“张律啊,你不记得他了?也难怪,我俩常年在关外,几年也不会回那皇城一次。”
苏余杭想了想,恍然大悟道:“原来是张贤徽,张丞相家的三公子,失敬失敬,想当初读书时,也是与公子见过几面的,如今我苏某却忘了,实在是…”
看到苏余杭一副要自责的样子,张律连忙摆手说道:“苏大公子你这是跟我生疏了,不如一会我们边喝边聊,想必孟大公子还有不少话要与你讲呢!”
众人到了这重阳城内,街道处处都是热闹得很,买菜的,杂耍的,到处人声鼎沸。
走到街道尽头,有一家酒楼,名叫忘醉居。这酒楼的名字倒是挺雅致。
张律向众人比了个请的姿势,众人皆进了酒楼。
张律开口说道:“这是我一位故友开的,不过他现在出去云游了,并不在这里,要不定要将他认识给苏大公子。”
苏余杭连忙说道:“张三公子,客气了。”
众人皆坐席,苏子琛以白空凌不舒服为由,带着白空凌就上了三楼的客房。
刚一进门,白空凌便放下捂着嘴的手,怒道:“苏子琛,你真是够了,刚才差点被白墨看出来!”
苏子琛拉着白空凌坐到桌子旁,抬起白空凌的下巴,看了看,“嗯,还是有些肿,你在这等我,我去把饭菜给你端上来。”
白空凌把头一别,哼道:“这还不是你弄的,哼。”
“听话。”说完苏子琛就转身出了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