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离她远点

主街上走了一圈,然后打道回府。

施家的晚饭准备的甚是丰盛,荤素搭配,十二道菜系,色香味全。

施二姑娘露面了,打扮的素雅了许多,神色间看不出任何异常,她坐在谢安的另一边,挨着施老爷,一直照顾着桌上的酒席。

谢安破例喝酒,而且还喝了不少,与施老爷相聊甚欢。酒过三巡顾绵便不作陪,因为与他们本不熟识,也无话可聊,便提前告退回了房间。

客房不大,自然只有一张床,屋内设施一应俱全。顾绵点了熏香,坐在香炉前看着那袅袅青烟从香炉内升起,渐渐的扩散至全屋,淡淡的香味充斥在空气中。

她看了好半天,觉得有些头晕乏力,连忙从袖中取出手绢捂在鼻子上深吸了几口气,腿软的回到床榻上休息。

顾绵迷迷糊糊间刚要睡着,忽然听到门口传来声响,她翻了个身继续睡。

不多一会旁边躺下一个人,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然后顾绵忽然觉得颈侧的一绺头发被拽走了,被他握在指尖缠卷拉扯。

顾绵一下子就精神了,注意力全在身后,他是喝多了吗?玩她头发干什么?

“下午去哪了?”喝过酒的声音有些微哑,知她没睡,他又轻轻拉扯了一下她的那绺头发迫她回答。

顾绵不想搭理,他便突然凑得极进,整个胸口贴在她的背上,在她耳边低声问,“这两日你对我态度疏离,为何?你不是说喜欢我吗?怎么又不搭理我了。”

“……”

“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顾绵回头看他,房间内只点了一盏昏暗的灯光,依稀能看清他棱角分明的脸庞,黑沉如墨的眸光注视着她,看穿一切的清明,又似带了酒意熏陶后的迷蒙。

距离极进,彼此呼吸可闻,那酒气喷在她的脸上,顾绵并不嫌弃,但他突然这样亲近,顾绵也有些不适。

她微微偏头,试图推他,“时候不早了,我困了。”

后脖颈突然被他的手托起,直接揽紧了怀里,满足的躺回了枕上,“那就睡在这吧。”

顾绵试图起来,他却搂的更紧,像是要跟她较真。

顾绵小声嘀咕,“你这样我不舒服……”

“不,你喜欢这样。”

顾绵抬头看他,叫他的名字,他不理会,佯装听不见似的。顾绵又挣了挣,被勒的更紧,快喘不过去了。顾绵告饶的连声说:“好好好,我就睡在这,你轻点,我喘不过气了。”

手臂上的力道果然松了一些,顾绵枕在他的胳膊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两只眼睛瞪的溜圆的看着近在咫尺的胸膛,有些心乱。

他为何对她这个态度?八成是喝多了,神智错乱了吧。

隔日一早,谢安睁眼之时顾绵还睡着。他低头一看,顾绵枕在他的胳膊上,八爪鱼似的一条腿缠在他的腰上,而他也一只胳膊搂着她的背脊。

两个人中间严丝合缝的,切切实实的贴在一块。

谢安又躺了回去,看着少女近在咫尺的精致睡容。他的头很疼,整个人也有些昏昏沉沉的,不知是不是昨夜喝了酒的缘故,并不想立即起床。

不多一会,少女睫毛轻颤,从睡梦中苏醒。

顾绵一睁眼就对上了他温润的目光,深情的凝视着她。

深情?

顾绵猛的坐起来,谢安的手还搭在她的腰间,轻笑看着她的反应。顾绵慌乱的摸了摸领口的衣裳,虽然有点凌乱,但都还完好的穿在身上。

谢安看着她这个小举动,再次轻笑了一声,摁压了几下眉心,起身下榻穿衣。

顾绵小心看他的神情,“你头疼吗?”

谢安嗯了一声,“许是昨夜酒喝多了的缘故。”

顾绵犹豫着递给他一枚香包,“昨日下午我和林聪一起出去逛了逛,在镇子上看到卖香包的,恰好我这几日总是乏困就买了,提神醒脑的,给你吧。”

谢安接过来看了看,又递给她,侧身过去让她帮忙戴上。顾绵便凑上前,略微附身将香包挂在他的腰上。

二人从房间出去的时候,便见到了早已等候在外的施二姑娘。她身着轻便的骑装,风姿飒爽的往谢安面前一站,甜甜的叫了一声谢哥哥。言行举止间却未看出有何不妥之处,除了不曾正眼看过顾绵,很明显的将她忽视。

顾绵也不在意,当先朝前走去。

早饭过后,一行人在施雨岚的带领下离开了施家。

元洲位于大豊朝偏南部,这里地势相对皇城偏高,山川高嵩入云,秀丽广阔,山下四季如春,山上常年积雪不化,形成奇特的景观。

他们此行便是要朝白龙山而去,出行之前施家都有给众人备厚实的衣裳。山路不好走,没有驾马车,每人一匹马的骑行前往。

除了他们原本的五人,加上施雨岚和她的丫鬟,以及随行的三位家丁,一行总共十人。

谢安驱马走在前头,施雨岚相伴左右,顾绵落后一些,挨着赵晋珩并行。

“大清早的去白龙山干什么?”顾绵低声问赵晋珩。

“去见无暇小姐。”赵晋珩指了指前方,“就在那。”

顾绵好奇的问:“这位无暇小姐住在白龙山顶上?她到底是生是死的?”

“这我也说不好,你去看了就知道了。当然,如果山主肯让你近距离接触她的话。”

顾绵撇撇嘴,她还不稀罕呢。

赵晋珩看着她那副表情,笑着凑近,低声道:“逗你的,那位施二姑娘每次都能陪同山主进去探望无暇小姐,想来你与山主的关系更近,该是不会被拒绝在门外的。”

顾绵淡笑了一声,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咦,你这神情不对啊,难道你与山主真的闹别扭了?”

“没有。”

“话说回来,孙逆之事也过去些时日了,山主始终没有将婚期提上日程,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

顾绵斜眼看他,“你很好奇?”

“一般般好奇……”

“那要不然你亲自去问问你们山主,也正好替我解惑。”

赵晋珩一噎,旁边的楚瑜悄无声息的落后了半步,与赵晋珩并排骑行,突然在赵晋珩的马屁股上抽了一鞭子,马儿顿时一声嘶鸣的朝前奔了几步,又被赵晋珩急急的拉住了缰绳,回头瞪了楚瑜一眼,“你有病啊。”

“离她远点。”楚瑜冷声提醒,然后又凉凉的看了顾绵一眼,一副冷酷无情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