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观察

之后丰巴打来一通视频电话,说了一番解释,大致意思就是说:这个时代的科技发达,若是要隐蔽行事自然要准备一个能隔绝一切窥视的环境。

如今荀上作为元帅刚醒来,首都星的每一处角落都有可能存在皇室的监视,若是突然出现有一处他们窥视不了的地方,那么一定会引起他们的注意。而元帅的府邸装有屏蔽监视的装备,那也是理所当然的,若是小心些自然就不会让他们感到有什么异常。

不过对于茹冉精神力的研究可能需要一些时间多次观察,一张新面孔一次两次进出元帅府邸可能小心些不会被发现,但如果四次五次的进出,被对方发现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所以在考虑了一切因素后,丰巴认为,还是茹冉暂时住到元帅的府邸里去是最合适的选择了。

反正元帅家里的房间也多,不管是多住一个人,还是空出一个房间专门用来观察茹冉精神力,都是可以的。

丰巴这么一说,听着还真是有几分道理的,对于茹冉来说自己越隐蔽当然是越安全的。

可是......

茹冉作为一个女孩子来说,下意识的就会觉得很不妥。

丰巴在视频的另一头看出茹冉的犹豫,虽然有些疑惑,不明白是什么原因,看了看光脑屏幕下方的时间后,决定暂时不在这件事上再纠结,先做正事。

“茹冉小姐,这件事我们稍后再讨论,你可以把你的顾虑告诉我们。若是您今天下午有空的话,先来一趟元帅这里,我先给您做一个精神力的初步观察吧。”

作为旁听生,茹冉今天只有早上一节课,已经上完课回来了,下午自然是没事的,本打算就自己练习画纹的,而被丰巴观察精神力的情况也是要处于御器画纹的状态。想着在哪儿练习都一样,于是茹冉便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挂了视频通话后,茹冉收拾了下东西,准备好玉石和刻刀,喝了一剂高阶营养液当作午饭后,便出了门。

茹冉上下了楼来到路边,刚打开光脑想叫一辆理她最近的出租悬浮飞车,这时从远处速度如风一般的悬浮飞车就停在了她眼前。

茹冉愣了愣。

前面的车窗摇下来后,驾驶位上的机器人司机样子穿着出租飞车配备的司机统一制服,开口说道:“小姐,是您叫的车吧?”虽然是机器人,声音听起来和人类说话没什么差别,而且礼貌又温和。

只不过它额头上突然亮了亮,突兀的让茹冉惊了一下,随后才定神看清额头上有一道窄窄的显示屏,上面有一句话。

【茹冉小姐,我是元帅派来接您的,请上车吧。】

茹冉随即了然。这应该也是为了隐蔽行动。也是,这样更为周全一些。

茹冉打开车门坐在了后座上。机器人司机随即便启动了车子,悬浮飞车平稳又迅速的“咻”的一下就行驶了出去。

只见车子左拐右拐,拐了一个又一个偏僻的小道,像是在躲避一些监控,好一会儿才到达荀上的府邸。

一下车,茹冉便见到了管家尼科尔,“茹冉小姐,几位大人已经在里面等着您了。”

茹冉礼貌的朝他点了点头,礼貌道:“那麻烦您带路了。”

尼科尔年纪大了,最是喜欢看到礼貌的年轻人,看到茹冉说话得体,心里有一种长辈看晚辈的满意。毕竟是第一位被元帅带到家里的年轻女孩,他自然是觉得自己看着长大的元帅和这个女孩说不定有些什么。

茹冉不知道眼前的尼科尔心里在想什么,只是跟着他身后,进入了元帅府邸内。

一楼的大厅如她上次来时一般,敞亮又干净,落地窗外的暖光投进来,撒在室内的地面上,让人的心情也不禁好了起来。

大厅正中央的沙发上,面对面的坐着荀上和丰巴,似乎在说着什么,听到开门声,都看向了茹冉。

“茹冉小姐,欢迎您的再次到来。”荀上声音清冷,看向茹冉的冷冽蓝眸里带着温和。

“荀上先生还有丰巴先生,下午好。”茹冉笑着打了声招呼,朝他们走去。

丰巴依旧万年没什么表情,只是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回了句下午好,随后便没有再多的寒暄,不浪费时间立即就进入了主题,“茹冉小姐,对于您的精神力的观察,您准备好了吗?”

茹冉点了点头,“准备好了。”她已经想好了,她总是处于整个社会的鄙视链底端也不是个事,若是有机会改变精神力等级低人群的现状,也算是一件利己且利于他人的好事。而且她一旦在玉石上画纹,就会头疼,饰品设计大赛之前的体检结果却是显示她身体什么问题都没有,也正好趁这一次机会让丰巴这个御器学界的专家看看原因。

这么想着,茹冉便将自己每一次在玉石上画纹制作御器时就会头疼,说了出来。

荀上听完后,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丰巴若有所思,说:“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会因为御器画纹而头疼的,这应该和你精神力为E也能制作御器是同样的原因。不过这都只是我的猜测,一切都要等观察过后得到的数据为准。”

荀上看着眼前这个模样娇嫩的小姑娘,抿了抿唇,说:“一会儿你一头疼就停下来,身体最重要。”说完他看了眼一旁刚想反对的丰巴,丰巴只好又把话咽了回去。

说起这个,茹冉有些不太好意思,“其实我全神贯注沉浸在玉石雕刻的时候,就会下意识的屏蔽身体所有的感官,直到手里的事情完成后才会回过神,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头疼。”

记得她上一世每次师父每次教她雕刻的时候,她不知不觉的就忘记了周围的一切,沉浸在雕刻的世界里,后面师父说了一大堆话她都没听见,也不理人,吓得师父师母他们还以为她得了什么癔症。后来出了社会,也好几次因为这个闹过几次乌龙。

荀上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点了点头,反而转过头看向丰巴,神情有些严肃,道:“这样的话,那你在观察茹冉小姐的时候,一定要慎重一些,一发生她身体出现什么危险就立即叫停。”

上司发话了,丰巴自然是点点头应了下来。只是他看了看荀上,又看了看茹冉,也不知在想什么,眼中划过了一丝了然。

现实里的荀上和梦中的少年荀上一样,一举一动都带着优雅和良好的教。虽然现实里年纪较长的荀上给茹冉感觉深不可测,但在她面前行事一向绅士。所以对方对于她身体的关心,茹冉下意识的便觉得是因为他的绅士风度。

不过由于茹冉从小便是孤儿,一向珍惜别人对她的好意和关心。就比如她一直都记得自己得到过垃圾星上的安妮阿姨和汤普森爷爷的帮助,这也是她会决定答应加入荀上和丰巴他们的原因之一。

现在发现荀上是真心实意的在关心她,即便可能只是出于绅士风度,她也会记下对方的好意。在看到荀上吩咐完丰巴后看过来,茹冉便对他笑了一下,不是平时见到他时露出的礼貌的笑,而是第一次对他真正发自内心的笑容。

茹冉的这个笑太过灿烂,荀上只觉眼前似乎被闪了一下,愣了几秒后,才将脸转了过去,不再看她。

茹冉看到荀上刚才转过头好像是要对她说什么,看了她一眼之后却又转过头去不说话了,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个人果然还是难以捉摸。

丰巴在一旁扯了扯唇角,随即又恢复平静神情,心里默念职场原则第一条:不能笑话自己的上司。然后端正神色,开口道:“事不宜迟,那我们现在去观察室开始吧。”

茹冉跟着他们来到上一次她没有踏足过的二楼,来到最里面的一间房间门口。打开门后,室内不大不小,但光线也一样极好,被打扫的极其干净。

最显眼的便是里面被摆放的一张巨大的桌子,右边靠着窗,左边立着一个半人宽,和茹冉高差不多高的黑色设备立于地面,顶部还延伸出平行地面的结构,罩在桌子后椅子的上方。

想必这个应该就是用来观察她精神力的装置了吧?

“茹冉小姐只需坐在那边制作御器即可,其他的便交给我们就行。”丰巴道。

茹冉点了点头,然后拿着玉石和刻刀,坐了过去。

丰巴和荀上便坐到了房间另一边的沙发上,丰巴按了下眼镜框边的按钮,眼前弹出一个半透明的光屏,他在某一处按了下后,茹冉身旁的这个装置闪了下,被启动了。

茹冉上一世得到的那几张古籍残页,第一页的图纹茹冉已经雕刻练习过好几次了,今天正打算试着画第二页的图纹。想着在这里练习也是一样的,闭上眼在脑海里复原了那副图纹的模样,再次睁眼后,手里便开始行动起来。

不过茹冉是从不允许自己手里做出来的东西不美观的,所以即便是制作御器,在她的眼里也是同时在制作玉石饰品。

茹冉先是将手里光秃秃的玉石表面磨平,四边磨出棱角来,渐渐的,这块圆润的玉石便有了玉牌的模样。

这个时候她才开始在表面开始雕刻古籍残页第二页的图纹。

坐在一旁牢牢盯着光屏的丰巴,刚才还在疑惑这数据怎么一直不动的时候,忽然眼前的数据开始剧烈的滚动起来。丰巴的眼睛一亮,透出对于学术研究热情的光来,两只手也开始在光屏表面飞速点起来。

而荀上却没有去关注光屏上的数据,反而一直在注意茹冉这边的情况。看到原本神情轻松的茹冉开始紧绷起来,蓝眸中也不禁划过一丝担忧。

毕竟还是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未来的路还很长,那么勇敢的同意加入他们,很善良的想要帮助被歧视的人们改变现状,但他还是希望在这件事上不要让一个小姑娘来经历任何的风险。

更别说现在还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可要看牢不要出什么事。

此时的茹冉已经渐渐进入了“忘我”的状态,忘记了身边的两个人,忘记了自己的所在还有身体的所有感官,眼中只有手里的玉牌和雕刻,眼睛和手似乎和刻刀玉石逐渐融为了一体。

而身边的精神力等级为SSSS的荀上,逐渐感受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

好像身边开始形成了一股漩涡来,而在他的眼中,他注视着的茹冉周身的空气似乎越来越粘稠,后来逐渐他用肉眼都能看到从她身体往外流溢出的能量来。

这情景......荀上觉得有些像御器被注入精神力后被激发能量时的模样一般。

荀上看了眼丰巴,见他只是一直关注光屏上的数据,似乎没有发现茹冉的模样,于是又将视线放回茹冉的身上。

这一看让荀上不禁站起了身。

只见茹冉此刻紧紧皱着眉,脸色苍白无比,大颗大颗的汗珠从她额头上流下来,像是在拼命忍受什么疼痛一样。

可眼神里依旧的专注无比,对于身体此刻的状态毫无察觉。

荀上下意识的朝着她走了两步,却又担心自己贸然上前打断她反而会带来更多的伤害。

于是转过身沉声唤了丰巴。

丰巴还沉浸在光屏上不断变化的数据中,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精神力变化的数据,虽然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可从眼神的狂热还是可以看出他的兴奋来。

听到有人在唤他,也就随意的应了声,连头都没抬。

可这个时候他耳边传来他熟悉上司的声音,并且带着像是结了冰般的寒意,冷的他一激灵。只听对方道:“今天数据也收集的差不多了吧,赶紧让你的机器停下来。”

丰巴这才把尊贵的头抬了起来,先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家上司。

嗯,脸也冷的像个冰块。

然后才反应过来对方说的话。停下来?为什么??

丰巴看向正在桌前雕刻的茹冉,精神力等级为S的他自然也看到了茹冉周身溢出的那股能量,惊得站了起来,随后立即在光脑上点了记下,嘴里念叨着:“赶紧的、赶紧把这一幕录下来,方便之后我好好研究.....”

只是他刚说完这句话,就感觉到身旁的上司眼里包含着的就不再是寒冰了,而是开始冒火了,这才注意到茹冉似乎不对劲,脸不但苍白如纸,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还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丰巴神情严肃了起来,在光脑上将茹冉此时的身体状况调了出来,发现原本应该零散在身体各处的精神力此刻竟惊人的汇集集中起来,大部分在她的大脑处,剩下的小部分在手部位置,还有一些依旧散布在其他身体各处。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情况。精神力本就该贯通身体各处的部位不是吗,这可是常识啊?

丰巴皱着眉,对荀上说道:“因为大部分的精神力都异常汇集到她的大脑部位,因为能量浓度过高所以导致了她的头部剧痛。不过目前来看对她的身体没有任何的危险,然而若是在剩下的精神力再继续汇集去她的脑部,那就不一定会出现什么危险了......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尽快唤醒茹冉小姐比较好。”

荀上听了后,立即走上前,来到茹冉的身旁,开口唤她:“茹冉、茹冉,停下来了。”丰巴将眼前的光屏放大,观察她的身体数据情况。

然而过了好一会儿,茹冉依旧是沉浸在手里的雕刻,若是此时有人为了阻止她而探出手触碰她身体、或是她手里的刻刀和玉石,就会被笼罩的能量弹开,若不是荀上精神力和体质等级足够的强大,说不定还会因此受到伤害。

“元帅,茹冉小姐的数据越来越危险了。”丰巴提醒道。

荀上眼里闪过焦急和担忧,可不论他怎么唤茹冉却依旧无动于衷。

直到丰巴光屏上显示的数值快要到临界点的时候,茹冉手中的图纹的雕刻也正好完成了。只见完成最后一笔图纹走向后,她手里的玉佩一闪,茹冉逐渐从“忘我”的状态中恢复过来,立即便感到猛烈的头疼。

而且这一次的疼痛,和她第一次疼痛的程度一样的剧烈,剧烈到让她渐渐的失去意识。

茹冉想到:原来雕刻新的图纹,疼痛程度要从头开始经历嘛......

在陷入黑暗的前一刻,她似乎听到了有个人声音很是焦急的唤着她的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们~~

*秦艽30瓶;

*彻底改变10瓶;

*懒得起名4瓶;

*沙澜之岸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