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冬天,春天如约而至,蛰伏于寒冬的万物新生,生灵伴着憧憬和希望苏醒。
跨年夜剧组没有放假,大家聚在片场吃汤圆,二月和三月份没有放假,直到四月份终于放两天假,拍戏几个月,所有人都需要放松。
四月份的一个星期六,戟柏明的新专辑《廿八》终于发行,发行一分钟热销百万张,同时登上热搜,而当事人正在片场拍戏,对此事毫不知情。
拍完这一场戏就放假,戟柏明第一次如此期待假期到来,裴弦还等着他。
两小时后,最后一场戏结束,戟柏明快步走向化妆间换衣服,周闻跟在他身后。
打开门,一个身材窈窕的女人背对他们站着,戟柏明看一眼门牌,确认是他的专属化妆间没错。
听见开门声,拿着一个纸袋的女人转过身,是同剧组的女演员——许晨格。
戟柏明手扶门把,诧异地看着她说:“你怎么出现在这里?”
许晨格是女四号,戟柏明与她并无对手戏,仅仅有过几面之缘以及裴弦提过名字。
许晨格抓紧手里的纸袋,目光闪烁:“我今天...我今天杀青,之后可能见不到你了,而且你的专辑大卖,所以来给你送个礼物。”
许晨格双手把礼物递给戟柏明,一脸期待地与他对视,脸上是娇羞的红晕。
周闻站在门口,瞄了一眼面前大胆的女演员,后背冒出冷汗,这么多年来喜欢戟柏明的人不少,主动的人很多,但耍手段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果然,戟柏明眉间生出不耐烦之意,冷着脸说:“你杀青关我什么事?”然后侧身往旁边站,让出一条路:“请你出去。”
“我...好吧,那礼物我放在这里了。”许晨格煞白一张脸,没想到戟柏明会是这种态度。
“不必了,礼物也一起拿走。”戟柏明说,语气不带一丝感情,“我不需要。”
许晨格没有见过戟柏明这幅模样,她在片场观察戟柏明演戏时不是这样子的,亦或录制综艺和出席活动分明也是绅士君子,戟柏明可以有千万种儒雅模样,但最不可能是冷若冰霜。
四年前,偶然一次与戟柏明一起录制综艺的机会,许晨格对戟柏明一见钟情,即便两人之后再无任何交集,四年来她满心都是戟柏明。
老天有眼,她又和戟柏明一起共事,可恨他身边太多保镖导致无法近身,并且眼前的周闻更是小心谨慎,许晨格根本打探不到戟柏明的私人行程。
所以,许晨格雇了几个人假装粉丝在片场外等待戟柏明,利用他和粉丝的关系套出行程,然而事情出了差池,有个人竟然失手划伤了戟柏明的手,所幸警察没有查出她也参与其中。
许晨格以为戟柏明不会拒绝,而是笑着接受礼物,再对她说一句:“恭喜你杀青。”
现实与想象大相径庭,听见戟柏明无情的话语,许晨格没料想他会强硬地拒绝,她苍白了脸,手指因紧紧抓住纸袋而泛白,心中燃起的一小簇希望火苗熄灭。
不是所有人都应该心甘情愿承受你的喜欢,自作多情的喜欢于对方而言反而是一种负担,付出只是自我感动。
君子坐怀不乱,只不过怀中人非眼前人罢了。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戟柏明接通电话,来电人不知说了什么,戟柏明说:“你准备好了?”语气缓慢轻柔,在许晨格耳中显得尤为刺耳。
化妆间很安静,除了戟柏明的讲话声,许晨格听见了自己内心撕扯的声音。
“我在接你的路上。”
“那你先吃点东西...我一会儿就到。”戟柏明轻声说。
对方似乎在思考,过了片刻,戟柏明才说:“好...我尽快到。”
挂了电话,周闻带着保镖进来,将许晨格带出化妆间,戟柏明脸色有所缓和。
“以后不要再出现这种事情了。”
“好的,哥。”
从化妆间出来,戟柏明坐上黑色越野车前往酒店接裴弦。
精心照料一个月有余,戟柏明受伤的手几乎痊愈,可以握方向盘了,但仍未拆绷带。
裴弦在酒店门口上车,注意到后备厢的吉他,她惊喜地说:“你真的打算唱歌啊?”
“嗯。”戟柏明喉间滑动。
裴弦连接车载蓝牙,播放专辑《廿八》,说:“你知道吗?你的新专辑创新纪录了,我的朋友圈都在分享你的歌曲。”
“是么?”戟柏明单手打转方向盘,“评价如何?”
“都说很好听,全专没有难听的歌。”裴弦欣喜地说,跟着音乐哼唱,感叹造物主不仅给戟柏明无人能及的脸,还有一副天赐的好嗓子。
“好高的评价。”戟柏明笑了,歌曲被大众传唱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越野车开进山里,越往里路越陡,车穿过一大片树林,树叶飞扬。
太阳在摇摇晃晃的树影中缓缓落下,车内只剩下音乐的声音,裴弦听着歌陷入梦境。
裴弦再次醒来,身体暖烘烘,戟柏明早已不在车上。
裴弦下车,环视四周,他们在山崖上,离夕阳很近,夕阳近在咫尺,身后是一大片树林。
戟柏明在整理床褥,这次露营和之前不同,今晚他们要在车上睡一晚,早上起来看朝阳升起。
戟柏明在山崖中间摆好桌子和烧烤架,桌子上还有各种食材。
裴弦从车上摸索出相机,走过去拍下一张夕阳照片,感叹道:“好美啊!戟柏明你快看!”
闻言,戟柏明转过身,揽住她的肩,夕阳隐藏在山间,光芒洒满山崖。
“我小时候真的相信,夕阳落山后就藏在山的后面。”裴弦说,“直到爬上那一座山顶,才知道我只是看得更清楚、更远而已。”
裴弦用手圈住远处的太阳,又拍下一张照片。
“确实很美。”戟柏明说。
两人并肩站一起欣赏良久,看着夕阳一点点移动。
戟柏明点燃柴火,放上烧烤架,将各种食材放在上面烤,裴弦则在一旁制作黑糖珍珠奶茶。
夜幕将至,日夜转换,天空变得一片漆黑,四周寂静,只听见柴火燃烧时“啪”的声音。
戟柏明在烤架上支起一个三角铁架,一口小锅煮着蔬菜宽面,两个坐在椅子上看冒着热气的食物烤熟,空气中是诱人的肉香味。
裴弦一眨不眨地盯着肉,说:“我好饿啊。”
戟柏明夹起一块肉汁四溢的肉,放在嘴边吹凉,伸到裴弦嘴巴喂她吃。
裴弦毫不犹豫地一口咬住,肉汁在舌尖味蕾上跳跃。
戟柏明做了两人份三文鱼宽面,拿出刀叉,又点燃香薰灯,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
裴弦不解地问:“你不是已经开灯了吗,为什么还需要香薰灯?”
“想和你一起吃烛光晚餐。”戟柏明说,他将香薰灯放在桌子中央,火苗跳动,燃起浪漫。
“那这个烛光晚餐确实有些特别。”裴弦笑着说,眼睛弯弯,然后拿出相机记录下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