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快到了,待回到宗门后,掌门定会令人与你医治。”不多时,站在她身前的弟子看着她这般模样担忧的看了她一眼,忍不住劝慰道。
玉宜听罢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熟悉的风景,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了拳,眼中划过了一丝狠厉。
既然无法避免,那萧卓也不能逍遥自在着!
凭什么他二人之间的事要拉上她。
这件事本就与她没关,她不过是是传了个信而已!
她自幼便呆在玄元宗内,自是清楚里面的人是什么无情的性子,依她现下这幅全无再度修仙根基的样子,不是被逐出门便是成为外门弟子。
玄元宗的外门弟子充其量算是个打杂的,于她而言没有一丝好处。
身侧的男子看她垂眸不语,误以为她在伤心便又安慰道:“掌门既然是令我们直接进入大殿,定是看到了赵霖师兄的魂灯熄灭一事,到时候,你便将知晓的都说出来,掌门知道后也不会怪罪于你。”
玉宜听到他的安慰,心中嘲弄了一句,正欲教他不用管自己时,口中的话蓦地止住了。
对啊,她与赵霖的事情又没人知道,她受了这般大的伤,只要她加一些事情,便可以装作是为了就赵霖时受的,这样一来许是掌门被感动了,便不会将她逐出门去了。
想到这儿,玉宜眼中恢复了些光彩,转身对一侧的男子轻声道了句谢。
男子见状便欣慰的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几人落下后径直去了大殿中,里面的一切却很是出乎他们的意料。
虽说他们提前被传送出秘境的事,在最初便给宗门内传了信号,但也没想到大殿内的长老竟是几乎都来了。
掌门也沉默不语的坐在主座静静地看着他们。
气氛很是凝重。
从秘境中回来的这一行人见状皆有些发怵。
走在前面的辈分最高的内门弟子上前行了一礼道:
“拜见掌门,因为这次若河秘境忽然关闭,弟子几人未能在其中寻到什么...”
“嗯。”掌门没有对此发表什么意见,只将目光落在了站在中间的玉宜问道:“玉宜,你可有什么话要说?”
玉宜愣了一下,没想到会被直接点出回答。
她手上有些颤抖的急忙行了一礼,垂头间眼中便已蓄满了泪水,她呜咽道:“掌门,弟子的确有话要说!”
“说罢。”掌门抬手道。
周围的长老也将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眼中的神色教人看不懂。
“此次在若河秘境中,弟子与赵霖师兄二人一同行走时,一时不察,竟是落入了宗门叛逃的外门弟子萧卓手中,他对赵霖昔日的行为很是不满,我本想着他会顾念着曾经的同门之谊,却未想到,赵霖师兄竟是被他毫不留情的杀了,我试图将赵霖师兄救下,却未想到也一同被击伤了......”
“望掌门可以替赵霖师兄严惩此人!”说罢,玉宜抬起头,脸上已满是泪痕。
站在其身后的一个辈分高些的弟子也随之面色凝重的附和道:“的确如此,弟子赶到时便看到赵霖师兄被那心肠歹毒之人伤害如此重。”
“住口,本尊未让你说话!玉宜,你还有要说的么?”掌门听罢似乎并未动容,脸上的神色也愈发复杂,蓄着的胡须也有几分严肃。
玉宜见状愣了一下,赵霖能在宗门内如此横行便是因为他极受掌门的器重与偏爱。
但现下听闻此事,主座上的人非但对此没有任何说法,就连神情也没有任何变化。
“...有,当日弟子是与赵霖师兄一起的,弟子的伤...”玉宜犹豫了片刻,继续说道。
“不是问你这些。”掌门打断她的话道:“关于赵霖之事,你可有何隐瞒。”
“未有一丝隐瞒!”玉宜被他的话说的生出了些心虚。
“唉...”坐在一旁的长老听罢却是叹息着摇了摇头。
玉宜听到声音后看向他,眼中有些求助的意味。
只要是明眼人都看出了,掌门因着玉宜的一番话现下这幅模样已是生气了。
“元徽长老,给她看一眼。”半晌,掌门看向坐在下首的白发老人板着脸道。
“嗯。”方才发出叹息的白发老人从怀中拿出了一枚泛着幽蓝的灵符。
“这,这是?”
玉宜看到那张灵符的时候,心中便充满了不安,她站在原地紧紧的盯着那位长老的动作,生怕错过了一丝一毫。
随着一缕灵气,那位长老手中的灵符也随之化为了一副画面浮在了半空中。
其上展示的正是楚焕二人离开后的画面,自然也就包括了狼狈的玉宜挣扎着爬到一动不动的赵霖身旁,拾起了落在地上的匕首,连着几刀狠狠的插|下去的一幕。
玉宜身旁的弟子见状都愣住了,尤其是方才还在替玉宜一同讲话的弟子,他们看着玉宜的眼神都复杂了起来。
当时他们接到玉宜的信号时自是看到了赵霖的这幅惨状,但是却从未想过这一切会是玉宜弄的。
“这个你有什么要解释的么?”影像结束后,掌门收回视线看向玉宜问道。
玉宜站在原地眼中的泪水流的越来越凶,但这回不是装的了,她心中慌了。
玉宜口中磕绊的摇头解释道:“我是...我当时被控制了!我也不想这么做!”
她当时不过是为了泄愤,却未想到竟是被记录了下来。
“那你方才为何不解释?”掌门看向她的眼中没有一丝信任。
玉宜听了这句话腿都软了下来,她瘫坐在地上解释道:“是萧卓做的,我也不知晓这件事。”
周遭关心了她一路的弟子此时也向后躲了一下,生怕染上什么事情。
掌门在赵霖进入秘境前,便交于了他一个法器,并叮嘱他随身携带,故而这件事的起始结束他都知晓的一清二楚。
自然也知道是赵霖先惹上那萧卓的,但若是萧卓只是一个寻常弟子也就罢了,但现如今他不知哪儿来的运气拜到了天衍宗门下,更何况看那副样子还是受着大能器重的。
于天衍宗相比,玄元宗根本就没有可以比较的资格,这般背景下,掌门的便将怒火迁到了玉宜身上。
他看着瘫坐在大殿中的人,皱眉道:“我玄元宗断不可能会让这般心术不正之人留在此。”
“现将内门弟子玉宜正式逐出宗门,永不得再次入宗。”
说罢掌门站起身拂袖离开了此地,玉宜的一身修为已经废了,根本不值得他去做什么惩罚。
周遭的人见状也渐渐离开了,站在玉宜身侧的男子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瘫坐在地上的玉宜,道:“没想到你竟是如此心肠歹毒的之人。”
“算我看错你了。”
“不是的,不是的,你要相信我,这真的不是我做得!”玉宜摇着头撕心裂肺的喊道。
声音因为恐惧变得有些沙哑了起来。
“不是你做的,那么这段影像你又该作何解释。”男子看到玉宜这般狼狈的样子,心底还是生出了些于心不忍的问道。
“是他自己硬要去杀掉萧卓,才死的...”玉宜拉着他的手哽咽道:“我拿匕首的时候,他早就死了!”
“......”
男子听到她亲口承认后,将被抓住的手抽了出来,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转身便离开了。
玉宜这才忽的意识到方才自己说了什么,她看着远去的人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了。
不过片刻,便走过来两个人将坐在地上的玉宜扶起来,客气道:“掌门令我二人送你出宗。”
“不可以...我要再去询问一番,他一定会听我的解释!”玉宜挣扎道。
那二人见状对视了一眼,眼中闪过了一丝不耐,其中一人抬手便见挣扎着站起身的人一掌打晕了。
“这样便老实了。”
“你不怕她日后报复你啊?”另一个人看着晕倒了的人有些担忧。
“她做了这件事,日后还有谁敢帮她啊,再说了,她一个废人,你还怕?”
“再说了,她之前威风时,得罪了那么多人,这下被逐出门外,保不准能活上个几天呢。”
“那是,也对。”
“别愣着了,快将她带到附近的镇子里,便快些回来领赏罢。”
“好好好。”
说罢二人便将玉宜抬了出去,没过多久便两手空空的回来直奔着掌门所在的殿内去了...
——
另一边的楚焕将萧卓已经带到了距离北冥城不远的一处府邸内。
这处府邸中并无佣人,虽是如此楚焕还是未走正门,径直去了主房,将萧卓丢在里面后,便关上门出来了。
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被包起来的萧卓一眼。
他需要去静一下心。
被丢在床上的萧卓身上严严实实的盖着一件黑色的衣物,是楚焕在路上用来防止他乱动的。
没多久,床上的这团黑便动了几下,随着萧卓将身上的衣物蹭开些许后,才看到他被盖起来的脸。
其上满是潮红,束起的高尾也因着这些动作散开了。
他的手腕上还系着带子,他挣扎着想要解开,然而过了许久绳子也没有断开的迹象,急的少年眼中都憋出了些许湿润,接着他便抬手直接上了嘴,在自己手腕上啃了几处牙印后才找到系的结。
用嘴巴拉开后,被束缚了许久的手还有些僵,手腕处的勒痕也露了出来。
手的主人并未顾得上这些,他呜咽着翻动身子,不安的在床榻上扭动着。
半晌过去,萧卓身上的衣物便完全凌乱了。
......
过了许久,主房中的人才彻底清醒,整个房内都充斥着一股麝香味。
坐在床边的萧卓身上的衣衫还乱着,胸口处的几点红明晃晃的露着,床榻也由最初的平整变得皱巴巴的。
萧卓面上的红晕还未完全褪去,他表情呆滞的坐在原地发着呆。
半晌才站起身用灵力清洁了一下身子,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套与身上这件几乎一模一样的衣物。
然而在脱去身上这件衣物时,衣料不经意间划过了胸膛,萧卓的身子忽然抖了一下,他垂头看时,便看到因着啃|咬而红肿起来的凸起。
脸上刚降下去的热度顿时又升了起来。
待磨蹭着穿好衣物后,萧卓复又走到一旁打开了窗通了通风,将这里恢复了原样。
方才的一切他还隐约有些印象,除却中间被楚焕包住看不清这里是何地之外。
尤其是迷蒙中想要楚焕来他身旁的想法,现在还很是清晰。
但好在师尊丢下他就走了,没看到他之后情难自禁的狼狈模样。
至于方才为何会忽然的心生燥热,萧卓有些拿不定原因,记得最清楚的事便是师尊回头看了他一眼,之后不知怎么的二人便贴到了一起,他似乎还亲吻了师尊。
萧卓红着脸眼底露出了些许担忧。
以师尊的性子绝不可能与他做这般亲密的事情,保不齐是他硬靠上去的,还是先看一下师尊的态度再做决定,实在不行便耍无赖装着失忆混过去。
萧卓忐忑的在屋内踱步等着楚焕回来,可过了许久,也未见有人来,他撑在窗子前朝着外门看了一眼。
师尊不会因着此事,直接将他逐出师门罢?
想到这,萧卓终究还是待不住了,起身便从房中走了出去。
——
被他记挂着的人并未如他猜想的那般已经离开了,楚焕在将萧卓丢下后便去了别的屋子静心将体内的毒素清除了个干净,随后才出了院子。
这处府邸离着辰门不远,所以楚焕来的次数便多些,也就顺带安排了定期来此地查看的人。
今日正巧是查看的日子,楚焕还未走几步便遇上了例行来此的辰门弟子。
所幸与那几名弟子距离稍远些的时候,楚焕便发觉了,待那二人走进后,他面上已经附上了面具。
那二人看到有闯入的人本都准备好上前缠斗了,走近后却识出了那张面具:“门主?”
“嗯。”楚焕颔首应道。
“拜见门主!”听见是熟悉的声音,二人才恭敬道。
楚焕在辰门内几乎从未穿过白色的衣物,平日里皆是墨色出现的最多,反而是副门主万魏喜好身着一袭白衣。
这也就让二人起初险些错认。
“门主可有何吩咐?”
“今日无需探查,你们先回去罢。”楚焕道,说罢他瞥了一眼远处的墙后。
萧卓似乎出来了。
“是!”说着二人便告退了。
楚焕看二人离开些距离后,转身便将面具取了下来,若是让萧卓看清这张面具,不需要怎么查找便能寻到魇辰魔君头上。
喜戴面具的人整个修真界也寻不到几个。
萧卓来时正好看到的便是楚焕身前行礼的二人,他有些奇怪,看那二人的衣着并非是天衍宗的人,那般模样却很是恭敬。
以萧卓的角度并不能看清二人脸上不甚明显的魔纹,故而他也没有往魔修那边猜测。
“师尊。”
看到楚焕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后,萧卓朝着楚焕远远笑着一下,隐下心底的不安走了过来。
走近时他的视线便不自觉的落到了楚焕被咬伤的唇角上,在楚焕发觉前自然的移开了视线。
“这里是哪儿啊?弟子一睁开眼睛便在这了。”萧卓未待楚焕开口便问道。
楚焕听到这意料之外的话后并未回答,而是冷着脸打量了一番萧卓面上的表情。
半晌他才移开视线似是不在意的问道:“方才的事不记得了?”
语气便自带了一丝冷意,无端的让人觉得发憷。
“方才的事?弟子只记得感觉浑身很热,再次醒来便到了这里。”萧卓似乎并未感觉到楚焕的语气,只微皱起眉疑惑道:“师尊,方才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那双头蛇的血有毒。”楚焕听罢背过萧卓随意搪塞道,那蛇血方才他在压制时便发现它的功效似乎会随着时间而减淡,所以听到萧卓的解释后并未怀疑。
既然萧卓记不清了,他也不想再提此事。
萧卓看出了楚焕的敷衍,垂在身侧的手心浸出了些冷汗。
面上却是没有丝毫怀疑的颔首道:“原来如此。”
“嗯。”楚焕颔首打算离开。
“师尊,方才来的那二人是谁啊?”萧卓跟着楚焕身后走着,试探着又开口问道。
他直觉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外出游历时遇上的朋友。”楚焕说完后才觉得萧卓似乎有些过于话多了。
他瞥了一眼身侧的人,眼神中没有什么情感。
萧卓看到后便停下了步子并未继续追问,他再问下去可能要出事。
看着楚焕走远的背影后,萧卓才卸了绷着的力气坐到了一旁的木椅上仰面看着天空呆坐了片刻。
楚焕方才说的话哪一处都显示着那件事不是他自愿的。
萧卓庆幸道,还好他没有表示出自己什么都记得。
不过片刻,萧卓便走了神,回想起了方才楚焕嘴角上的伤口。
——
从这处府邸离远后,那两个例行检查的弟子才松了一口气。
“怎么门主正巧今天来啊,吓了我一跳。”其中壮一些的男人拍了拍心口说道:“险些就冲上去打起来了。”
“谁知道啊,况且门主还穿了一身白衣。”另一个人附和道。
“还好还好。”
二人边唠着嗑边熟门熟路的回了宗,他们每隔一月便会去查看一次,以防有人侵入其中还不知晓,所以这条路径早就走熟了。
回到辰门后,那壮汉又感慨了一句,二人正要分开时,一旁的巨大的树上却跃下来了一个人。
“你们看到门主了?”脸上生有魔纹的明艳少年拦住了要走的二人眼睛亮晶晶的问道。
“执事长老。”
那二人认出他是谁后,恭敬的行了一礼道:“是,门主去了附近的那处府邸。”
“什么时候到的?还没走是么?!”少年听罢复又期待的问道。
那两个人见状对视了一眼,壮些的男人挠了挠头不确定的说道:“这时走没走我们二人便不知道了,但是方才还在。”
门主的行踪向来隐蔽,虽然方才刚看到,但这保不齐片刻便离开了。
“嗯,我知道了,你们走罢。”少年听罢,朝他们摆了摆手道。
“是。”
两个人回身目送着少年走远后,才道:“好像是很久没在门内看到门主了。”
“嗯,有些日子了。”
“不过你说...”
这人的话还未说完,一旁便走过来了一白衣男子。
“副门主。”那二人看到后复又行礼道。
那白衣男子正是万魏。
万魏满脸疑惑的看着已经走远了的少年这般开心的模样,将视线落到了远处那两个刚和他说过话的身上人道:“孟七这是怎么了?这么开心。”
“副门主,方才我二人按例去了门主在附近的府邸,却未想到门主正在其中,所以......”
那二人还未说完,万魏便明白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这般开心,孟七在楚焕离开后就无聊的想出去寻他了。
“嗯我知道了,你们走罢。”万魏点了点头道。
知道是什么原因后,万魏也不紧不慢的回去了,他现在又没有什么有求于楚焕的事,自然对楚焕回不回来没什么兴趣。
那处府邸离着辰门也就一段距离,虽然如此,孟七也走到一半便迷了方向,他没有去过几次那个地方。
猛地一走,便走错了路。
走到一半时,孟七才发觉自己似乎走错了。
他蹙起秀气的眉毛复又仔细看来一遍,于是成功的又离目的地远了一些......
过了半晌,他才寻到了那处府邸,不过这一路上平白耽搁了很长时间。
看着印象中有些重合的门,孟七脸上顿时露出了满足的笑容,推开门便探头走了进来。
“门主?”他看着稍显空荡的府内,试探着叫了一声。
这处府邸楚焕并未设下结界,但在方才那两个探查的人离开后,他便顺手将神识落在了周遭,以防再有人进来他不知道。
因着这缕落下的神识,孟七进来的时候,楚焕在湖中亭内便感知到了,他手中把玩着一颗玉珠看着一会来着一会去那的孟七,顿时有些心累。
没想到还真来了人。
楚焕看孟七的位置离他不远,便与他传音教他直接离开此地。
话音未落,孟七便拐了个弯抬头看到了他。
“门主!”
“有什么事回辰门再说。”楚焕道:“还有,在外无需称呼门主二字。”
“我没什么事,就是听到那两个过来探查的弟子说门主在这儿,就想来看看。”孟七弯起眼睛说道:“不唤门主...那可以唤楚哥哥么?”
“都随你,看也看过了,便回去罢。”楚焕道,他对孟七这心腹的感观并不差。
“好罢。”孟七点了点头遗憾道。
虽是如此也未有强留此地,楚焕现下似乎很忙,他待在此地没准还要添些麻烦。
说罢孟七便很是利落的转身离开了,就像他所说的只是来看看。
楚焕看了他一眼后,收回视线坐在一侧支起了下巴,另一只手依旧把玩着那颗玉珠。
在辰门附近风险很大,不然再待上片刻便直接离开罢。
至于萧卓那事,既然是因着二人皆中药的缘故发生的,且萧卓还全无印象了,他倒是可以不追究了……
楚焕心中这般想着,紧接着玉珠便落在了石桌上,弧度极小的弹了几下,发出了一阵清脆的敲击声。
楚焕垂眸看了一眼立在原地的玉珠,半晌,又将它重新拿在了手中,继续把玩了起来。
已经走到大门附近的孟七看上去并未有何沮丧,嘴角依旧上扬着,口中呢喃了几遍‘楚哥哥’,似是很开心。
走到门旁足尖轻点便翻出了墙外。
在他走后,身后的屋檐上忽的坐起了一个人。
正是刚躺在这里发呆的萧卓。
方才这一幕他尽数看在了眼中,现下的神情也愈发不解了起来。
那人脸上分明生着魔纹,只轻易一眼便知晓是魔修,可是魔修为何要来这里?
最重要的一件事便是他隐约听到那人口中说着什么‘楚哥哥’,师尊的名讳他自是知晓。
那么,这‘楚哥哥’难道是唤的师尊么?
萧卓微皱起眉头看了一眼远处的身影,心中忽的发觉自己对师尊,似乎什么都不了解。
他心中回想起了幼时的那一幕,心道若是师尊与魔修交好,那该如何?
幼时的萧卓不过是随着母亲路过那片林子,正巧碰上了一个受了伤的女子,女子的脸上有几道暗色的纹路,身上的衣服也染了血,看上去格外骇人。
凡俗界的人见到魔修的次数很少,况且大多数魔修并不喜欢隐藏自己的魔纹,所以萧卓见到她的第一眼便记住了那副模样。
母亲当时拉着他想要让路。
却未想到女子在路过他们二人时,似是体力不支一般朝着他们这边踉跄了一下,随后便被母亲扶了一把。
那人被扶起后,看着母亲愣了一会,忽的笑了起来,口中具体说了些什么,萧卓已经记不清了,但大意却是说他们在嘲笑她。
紧接着一片血光,身边的人便没了呼吸。
就,方才还在他身旁担忧着他的人一瞬间便没了呼吸,躺倒在一侧。
身下的土地都被汩汩流出的血染红了。
尚还幼小的萧卓只能呆愣在原地看着身旁的人,眼中被泪模糊了,跪在一旁用小手堵着那道长长的伤口,试图让温热的血停下来。
但这只是徒劳,几息间,空气里便被浓重的血腥味铺满了。
女子用足尖踢了踢已经没有呼吸的人,道:“这么轻易就死了么?”
萧卓只记得当时听到这话后只一心想要报仇,却无奈即使他用上最大的力气也无法伤到面前本就受伤的女子。
再后来那人不屑的看了他一眼,随即便掐着他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手中拿过一颗小巧的黑色丹药硬喂给了他,确认他吞下去后便有些踉跄的离开了。
若不是师尊恰巧路过将他救起,他早便不在这里了。
因着那件事,魔修的形象已经随着那个女人一起印在了他的脑子里。
不分青红皂白便随意杀人,心肠歹毒,冷血。
这些人是他日后强大后要清除的目标,萧卓心中想着这些便愈发的烦躁,师尊怎么会与魔修交好呢?
尤其是这人还称呼其为‘楚哥哥’......
现下因着孟七的出现,萧卓对起初看到的那两个人的身份也生出了些许怀疑。
萧卓复又仰面躺倒在屋檐上,看着眼前湛蓝的天空半晌没有动作。
孟七并不不知晓自己方才被人看到了,在楚焕府邸中时,他未留太多心思在周遭的其他上,现下离开了,也没觉得心中有何不妥。
且既然门主现在忙,那么就算他留在那儿也没什么用,反而可能平添些麻烦。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汤圆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