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金差使脱口而出这句质问,倒让理直气壮在自己家修自己家门的闵玧琪有些踌躇了。

他小心地探出头看了看位置。

这确实是他们宿舍啊。

“怎么了?”客厅有人问道,还有拖鞋的踢踏声。

几秒钟后,闵玧琪背后就出现了郑號锡的脸。

现在金差使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她尴尬地摸了摸帽子。

“啊,邻居啊,我们门坏了,刚刚玧琪哥在修理。”郑號锡露出一口大白牙解释道。

听他这么一说,金差使就想起来今早上金楠俊那“咔嚓”的一声。

她抬手看了看表,十二点多了。

“你们不用训练吗?”她问。

据她以前接引过的几个年轻练习生说过,练习生都是很忙的,整天都在训练。

还是说他们已经训练完回来了?

郑號锡想到这个就忍不住人字嘴。

他指了指门把手:“因为楠俊弄坏了这个,我们开不了门,所以今天上午没去训练。”

金差使点头,她想她寒暄的差不多了,开错门的尴尬也差不多没了,她可以回家了。

“如果以后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可以来找我,毕竟都是邻居。”最后,她客气的说了一句。

但她没想到当天晚上就会有人来敲她的门。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金差使在写这段时间以来的工作汇报,此刻她的笔正停在和日本鬼使交接上。

开了门,门口站着的是那天那个和她对峙的小孩,背后还跟着一个脸肉乎乎的小孩。

门打开后半天没人说话,金差使等了半天,认清了她不主动开口就要一直这么傻站下去的事实。

“有事吗?”她问道。

小孩看起来有些胆小,面对她的时候还吞了一口口水,完全没有那天和她对峙时的勇敢模样。

“那个…我们…”后面的小孩回答得有些犹豫,他的声音听起来给人一种纤细的感觉,而且可能是有些紧张,他的声音也很小。

金差使需要全神贯注才能听清他说的什么。

“我们没什么事。”

后面的小孩没说完,前面的小孩就抢了他的话,一口气说完后拉着他落荒而逃。

本来编工作汇报编的挺起劲被突然打断的金差使脸上写满了疑惑。

她关上门,继续去写自己的工作汇报。

不知道是不是她开错门给了他们一种接地气的形象,反正接下来,领居家的七个少年见到她都会打招呼。

起初里面最小的小孩一直倔着不肯喊,但次数多了之后他的态度有了转变。

然后他们的关系就从起初的点头问好,发展到了互相送吃的,再到对方家里蹭饭的程度。

这个过程只用了短短的一个月。

天气逐渐炎热了起来,街上开始到处飘着短袖短裤短裙。

只有金差使,还是照旧一身黑,包裹得严严实实。

“大人不热吗?”金泰哼好奇地问。

金差使抬了抬头上的帽子,叹了口气,没想到她戴着帽子还能被他们看到。

在马路对面看见他们时,她还很淡定,毕竟她戴上帽子人类都看不见,没想到远远的,金泰哼就在向她招手。

本来她还打算若无其事的从他们旁边走过去的。

“你们不训练吗?不是要出道了吗?”金差使强打起精神应付这群精力旺盛的少年们。

田正国从刚刚开始就在一直按金泰哼挥舞着的手,他不知道在其他人眼里他在向一团空气招手问好吗?

那种“看啊,那边有个精神病”的目光都快化为实质戳到他身上了。

听见金差使这么问,他回答:“我们定了日期,还有一周就出道,这一周肯定在练习室不出来了。”

“所以我们打算先出来庆祝一下。”金楠俊接着说,露出一个有些憨厚的笑容。

金差使现在只要一看到他,就想起他无知无觉拧下来门把手的时候。

她点点头,虽然她觉得现在庆祝有点早了,但她也不打算破坏别人的兴致。

说了一句,她就打算继续去工作。

“大人和我们一起吧。”金硕真抿着嘴笑了一下,说道。

金差使有心想拒绝,她环顾了一周,把她团团围起来的几个少年眼睛里都散发着亮晶晶的光,一脸希翼地看着她。

地狱使者们都众所周知的一个关于大前辈的事情就是:除了对待同类,她对人类还是鬼魂都超和善。

于是金差使在犹豫了三秒后,同意了。

而后就一起前往订好的包厢,她没看到的是,其余人在背后都向提出建议的金硕真竖了个大拇指。

“哎呀,好像要打出我的完美的结局的话,有些困难呢。”

金差使和防弹走过的玻璃窗后,一个长相奶痞奶痞的男子瞄了一眼他们,不以为意的对对面坐着的成熟女性说道,话里没有丝毫可惜的语气。

“差不多可以到此为止了吧?”那个女人却没有好心情,她冷着一张脸,质问道。

“别急嘛,游戏才刚开头。”男子笑了一下,啜了一口酒,还是那么无所谓的态度。

“不论你的用意是什么,但无论是考验人性还是考验神性,恐怕你都不会赢。”女子率先站起来,扔下一句话,就离开了。

“啧啧啧,运气真是好啊,神都在保驾护航呢。”男子吊儿郎当地摇了摇头,然后伸手招开服务员,买单离开。

庆祝完已经是深夜了,虽然嘴上说着他们庆祝得太早了,金差使还是偷偷溜出来买了单。

“顾客您好,七号包厢的消费一共是32万韩元。”

“莫?”金差使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

“一共是32万韩元。”收银的老板娘又重复了一遍。

所以,他们八个人,除去饮料的话,吃了差不多30万韩元?

金差使僵硬着付了钱,直到回了包厢都还迟迟无法释怀。

他们吃了差不多她小半个月的工资,不过还好,六百年来她倒卖东西,买地什么的,也赚了很多。

金差使按了按有些抽痛的心,努力安慰着自己。

没事,我是个富婆,我可以承受的。

“怎么了?”看她上完洗手间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金硕真主动上前关心问道。

“啊,没事。”金差使看了一眼他面前叠了一叠的烤肉盘子,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