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旁边的人不置可否,像是习惯了她的淡漠无言,但也知她虽是没有说话,可也是听着的,便继续道:“这得是有多大的血海深仇啊,连人家最后的宝贝希望也要践踏彻底,女人果然是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飞快的瞄了一眼身边的冰山兰。
话头一转,“不过……”槿戏谑似的顿了顿。
“还好我最亲爱的兰温柔可人,蕙质兰心更是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不然这神霖没法呆了!你说是不是?”见她忽的蹦到眼前,眉眼微微上挑,咧嘴一笑,阳光般的笑容,照进幽暗的低谷里,大有冰雪消融之势。
“没大没小,回去后罚摘取一棵卡莫尔之心,3000份米粒果,小惩大诫,限时两日。”睨了一眼槿苦大于天的模样,看不见表情的脸,似是变了一下。微勾的嘴角若有若无,也不理睬槿,趁她呆愣的空档,踏风而去。
槿这才反应过来,心里苦叫“不要啊!那卡莫尔之心,是人摘的么?还有,比起摘小如蚂蚁的米粒果3000份,我宁愿抄族规3000遍!”尽管内心无比抗拒这个事实,现实却告诉她,自己作的死,跪着也要走完。
两天时间……槿灵光一现,调皮狡猾的咧嘴一笑,向身后无人的树林里吩咐道:“撤。”语落,人已经在数丈之外。
而原本平静无常的草木中,迅速飞离出五名身手矫健的黑衣人,二话不说便随槿他们离开的方向追赶。
墨蓝色的天空与霞光交相辉映,暮色降临,虫鸣声四起,与夜莺的美妙歌声结合,在幽静的森林里奏起了一篇篇华丽的乐章。
不知何时,在树木的枝叶间游移着飘忽不定的蓝光,若隐若现的晕染了夜晚的普珞丝森林。安详宁谧的她,每一次呼吸都让误入迷途的人们充满了生机和希望。潺潺的流水声,仿佛就是那么自然的,细细流入人心的深处。
“嘀嗒……”
“嘀嗒…”
“嘀嗒”
年少可以无知,但不能不醒事。折冥,你长大了,别人送了你一幅这么惊喜万分鲜艳明媚的画,你该不该给予一幅更绚烂完美的图呢?!
这时的他嘴角噙着笑意,眼眶里已没了无用的泪水,脚踏着冰冷的土地,不管周遭锋利的草叶,缓缓拖着血染的身躯,任由其划破,衣袍却更显鲜艳了,袍上深浅不一干涸的血迹像是活过来一样,迅速晕染开来,森林在那一刻疑似失去了所以的色彩,空洞无灵的眼神目送着他走向了神霖。
“呵呵……”
不失孩童银铃般的笑声,久久的回荡在这片安详静谧的森林里,耐人寻味。
这不就是面前这个哭的稀里哗啦的人吗?哪儿还有刚刚的血迹斑斑,仇怨傍身。只是一个爱哭的孩子罢了。
算了,算了,我改主意了。“喂!那个啥?折,折冥?低头看我啊!没死,真的,姐姐福大命大哪那么容易死?”
折冥被突如其来的叫声,微愣了一下,缓缓低头看向了仰躺在地上的古溪,不顾她杀人的眼光,紧紧地抱住了她。“太好了,太好了!你没事,还好我没有害死你。”
“咳咳咳!放手放手!要死了啊!”折冥激动得没听见似的,在古溪快要窒息以前,松了手。
阴沉沉的天空还在下着细雨,她并不怎么想被雨淋死,转念一思,琉璃般清灵的眼睛亮了亮。“啊!我腰好痛呀,起不来了。”
折冥慌不择乱,手足无措的道:“哪?哪疼?!都怪我,怎么办,这里离十珀宫还很远。我,我还忘记了传灵术的念法…”抹了抹眼角的泪花,慌乱中,折冥忽而坚毅的道:“放心,我一定会把你带回家的!”说着,他就扶起古溪娇小的身,转而背上他坚韧有力的背上,小小的身躯,没有一丝颤动,稳如泰山的一步一个脚印的踏上了回家的归路。
他知道,背上担负的不仅是他的责任,也是他一生唯一的光。
…他的光是不是变坏了?!
“走这里走这里,你笨呀!是这边啦!”
“小心点。啊!别踩到我家小蚁了!!快,快抬脚!!!”
只见折冥背着满面狡黠的古溪,跌跌撞撞地走在熙来攘往的街道上。背上的人哪还有半分病号的模样,兴奋不已的到处东瞅西瞅,仗着折冥的好脾气,指挥来指挥去,活脱一幅大小姐架子。
赶了一天路,已是入了神霖国界,湾方小道旁的酒家都点燃了酒香蕊,香,忽而清冷凌冽,忽而香甜四溢,流浪中的旅人们悄然停住了步伐,似都能闻到这甘醇的酒香儿,纷沓而至。
“咦?”睁着雪亮的眼睛,好奇的看着没有丝毫迟疑的进入酒家的旅客。不禁勾起了古溪的猫心。
折冥见在他背上的古溪不折腾了,找打的道:“别玩儿了,小心好奇心害死猫,特别是你这种小野猫,马上就到十珀宫了,我们得抓紧时间回去给你看伤,不疼了么”
背上的人没了声息,折冥就当她同意了,暗道她居然没有跟他计较。
“喂!小野猫?怎么?吓破胆了?”
……
还是没声。
不是死了吧,这之前不是还好好的么?!折冥忍住狂乱的心跳,略一侧头回看。
古溪就咬上前来,还好他敏锐一躲,后脑勺跟古溪额头撞了个亲密无间,发出“碰”的一声亮响。
“哎呦!!!”古溪泪眼汪汪的伸出左手捂着隐隐发痛的额头,右手伸向折冥暴露在外的耳朵,这一声就是平常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从不呼痛的折冥发出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