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太后那里回来赫连铭先是去看了沈昀卿,见她好好睡着便在张巧儿再三的关切之下跑去换上了干净的衣服,结果下一秒就掀了被子上了床。张巧儿被来还想说一句可能会会传染,但是转念想想赫连铭也不会听他的劝,便不出声关了门退了出去。
沈昀卿醒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了,天还没有很暗,但是因为门窗都关着又没有点蜡烛宫灯,房里倒是比外头还暗上几分。沈昀卿只记得自己好像晕倒了,醒来便在这房里睡着了,想来她当时见到赫连铭与张巧儿应当不是自己的幻想。正这么想着,身畔的赫连铭就缓缓睁开了眼,沈昀卿看着他露出微微的一笑,然后就感觉腰上的一紧,抬首,便对上了赫连铭的愤怒的眼。
“别人罚你你就乖乖地听?平日里也没见你对我这么言听计从啊?”
沈昀卿有些委屈地道:“她不是太后吗……”
“那我还是皇帝,也不见你因此就有所忌惮啊?!”
沈昀卿沉默不语,突然意识到她心里其实已经不将赫连铭当做高高在上的皇上了,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她歉意谁里已经将他归为自己人了。
赫连铭见她没说话,不知怎的心底的火气也渐渐消了。他埋首到沈昀卿胸前,叹了口气道:“你放心,以后不会再有人伤害你了。”
沈昀卿默默地伸手抱住他的腰,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也不错,有人宠着,有人疼……
当然经过这次这件事情以后,赫连铭便决定让沈昀卿继续在御前伺候,首先看得见摸得着,其次也不怕她又出什么状况,最后自然是两人一道在养心殿休息,也省得他每日晚上偷偷摸摸的,还得一早起来避人耳目。
不过其实也没有什么避人耳目的必要了,因为早在那日沈昀卿被他抱进养心殿开始,宫中的蜚语流长就没有断过。
又是无聊的一日,沈昀卿正端着糕点去御书房,路上却碰上了张淑妃,赫连铭与她说过自己受罚那件事情就是张淑妃告诉他的,所以沈昀卿心底对于她是有几分感激的。
“淑妃娘娘。”沈昀卿停下脚步来对一边的淑妃微微一欠身。
“小路子公公,”她看了一眼沈昀卿手上的东西,笑道,“给皇上送糕点啊……”
“嗯。”沈昀卿点点头,顿了顿又道,“之前的事情谢谢淑妃娘娘。”
“嗯?”张淑妃反应过来,淡淡一笑,“我不过是知会一声,算不上什么?倒是皇上不但亲自冒雨跑去救你,还为此与太后娘娘大吵了一架呢!”
说完,她转身离开,只留下沈昀卿一脸地呆愣。这件事情倒是没有人与她提起过……
回去之后沈昀卿缠着赫连铭与她说当时的情况,结果赫连铭却只挑了挑眉道:“你若是闲着无事,那不如去看看绣衣局给你做的新衣。”
沈昀卿一楞:“新衣?什么新衣?”
“用于册封大典的新衣啊。”
“我不是还没答应吗?”
赫连铭瞥了她一眼,就继续看手上的奏折,但沈昀卿却觉得他的那副表情好像是在说“你答不答应有区别吗?”
沈昀卿刚想再说什么,却突然意识到自己差点又让他转移了话题,这才气鼓鼓地道:“差点就又让你混过去了,我不过就是好奇,你怎么就不能满足一下我呢?”
沈昀卿说完,拉着赫连铭的胳膊晃啊晃啊晃的,赫连铭不堪其扰,终于放下笔抬头望向她,只是眉梢却轻轻挑起:“你今日似乎精神不错?”
“嗯?”
没等沈昀卿反应过来,那头赫连铭就一把将她拉坐到了腿上,下一秒头便压了过来……
对于沈昀卿而言,她这一回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话没问出来,自己却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其实对于白日宣淫这种事情沈昀卿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于是醒来以后,她就将整个身子卷在被子里一动不动,冬眠了一般,任赫连铭怎么扯被子也不出来。
赫连铭轻笑一声下了床来,没一会儿就看见了沈昀卿探了一个脑袋出来,她不死心地又问:“现在你总该告诉我了吧?”献身都献了,如果还不能达到目的,那她不是亏大了?
“我何时说要告诉你来着?”
见沈昀卿蓦地睁大了眼,赫连铭突然俯下身双手撑在她身侧,沈昀卿自己将自己裹在被窝里,也就伸不出手来推他,某种程度上她可以算是作茧自缚了。他勾起了唇角,笑着道:“不过你若是自愿入宫,我便告诉你!”
“你,你……”沈昀卿你了半天最后却直说了一句,“你这个小人!”
“我只是善于懂得利用机会罢了。”赫连铭说完俯身在她唇上亲了一口,然后直起身子去干正经事了。
此后大约有一周的时间沈昀卿都在想方设法从赫连铭嘴里套出那日发生的事情——她也不是没有想过向别人求问,但是当日在场的不是太后身边的那就是张巧儿与赫连铭了,太后宫里她自然不想去,恐怕去了也是无功而返,至于张巧儿呢,不知道是不是赫连铭交代过,她死活就是撬不开她的口,而另一位最初告知她这个消息的的张淑妃她也不好意思就这样去问,于是也就只能每天去磨赫连铭了。
但是即便她几乎将这件事当做了每日的例行公事,但是赫连铭却仍旧没松口,事情的结果往往不是两人滚作一团就是他置若罔闻。别奴役的次数多了,沈昀卿就不满了,虽然她有着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小强精神,但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若是没有好的体力,做什么都是白搭,于是沈昀卿提出了“分居”的要求,她要回到属于小路子的小屋里。
另一方面张巧儿其实内心也一直不能接受赫连铭喜欢沈昀卿这个事实,他觉得虽然沈昀卿长得像女子,但毕竟不是女子,于是在沈昀卿提出要回自己房里睡的要求时顺带着推波助澜了一把。赫连铭本来是不能同意的,但是在沈昀卿撒泼胡闹、张巧儿苦口婆心的一唱一和之下也只能同意。
不过这只是表面看来是如此,事实却是最近发生了几件棘手的事情需要他认真处理,但若是有沈昀卿在身旁,他恐怕是不能专心的,于是在沈昀卿提出来这个要求之后他就半推半就地同意了,否则若是他不想,就是任沈昀卿他们说破了嘴皮子他都是不可能同意的。
就是不知是不是最近的天气凉了,沈昀卿近来嗜睡了不少,她每天早早地睡下,但是总是要等到日上三竿才能醒来,好在赫连铭不需要她朝九晚五地去打卡——当然,期间赫连铭也偶尔会来打扰她的酣眠,有时候沈昀卿半推半就地就从了,但是有时候实在是想睡就任赫连铭怎么折腾都雷打不动。
沈昀卿也不是傻的,她自然是能从最近赫连铭的表情与行为中看出他是碰上大事了,但是究竟有多大,究竟是什么事情她却并没有心思知道,她能做的就是尽量不去打扰他。所以胃口不好这种她自己都不放在心上的小事自然也是没必要让他知道的。
只是似乎她也是小看了这次的病情,本来她以为就是不舒服,但是当今天早上不小心吐了之后,她这才觉得自己似乎太过忽视了自己的身体,于是决心待会儿去太医院找个太医瞧瞧。
于是艰难地陪着赫连铭吃了中膳,她便找了个由头跑去了太医院。沈昀卿最初是想找刘子千替她看看的,但是不巧的是刘子千被唤去舒庆宫给张淑妃看诊去了。沈昀卿左看右看,视线定格在一名正在看医书的老御医身上,这人她有一回听赫连铭叫他张太医,他瞧上去都有六七十了,即便知道了她是女子,应当也不会随意与别人说吧?
怀着这种心态,沈昀卿走到了他面前:“张太医?”
那名张姓御医抬起头来,见是沈昀卿也是微微一惊,皇上身边的大红人,他自然也是识得的:“小路子公公?您怎么来了?”
“最近身子有些不爽利,胃口不是很好,即便是吃了也有时候也会吐出来,想让张太医瞧瞧是什么毛病。”
张太医拿出脉枕来放下沈昀卿面前,沈昀卿将手放上去,他便仔细地替她诊了起来。
只是没一会儿,张太医的眉头就死死地皱了起来,他看了许久,抬起头来却是让沈昀卿换一只手。沈昀卿瞧他的表情还以为自己得了什么不得了的大病,赶紧换了一只手递过去,那张太医诊了又诊,沈昀卿竟然感觉到他的手有些抖。
心中大惊之间张御医已经移开了手,他楞楞地瞧着沈昀卿,脸上是沈昀卿不懂的复杂情绪,终于,他开口了,只是声音仍旧有些抖:“公公,您这是喜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