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音的笑声可谓是她多年来难得一回的干脆爽快。
简直是让听到的人都会被感染到她的快乐。
“哈哈哈哈哈……段文扬？”她笑得脸都红了，眼神里都是笑意，看起来更健康好看。
段文扬挑了下眉，笑道：“这么高兴，发生什么事了吗？”
看着许序把手收起来，还因为整个手太大了有点放不回去，另一个手帮忙拉开了点口袋才放进去，姜音的脸上一直都是毫不掩饰的笑。
不过他这么快把自己的手藏起来，姜音想分享一下也没办法了。
“没事，你怎么在这？”
段文扬走近了，他此时和许序一样是白色的衬衣。
虽然许序有自身的气质加成，就是很普通的看起来都很合适，但明显可以看出没有段文扬的好。
穷苦的人设也立得稳啊。
“我逛逛学校，熟悉一下环境，这位是？”段文扬疑惑地看着许序。
许序还站在那里看着姜音，只不过她已经不想理他，也不管他还有什么事找她。
姜音耸耸肩：“不认识的，之前借了点东西给他，他来还我。”
她还把手里的袋子提起来了一下，表示就是这些。
这一世他们本来就不认识，她这样的反映很合逻辑。
“那要不要一起走一会？”
“好啊。”
说完两人也就不再管许序了，默契地聊着走了。
A大是综合性大学，专业很多，而且都是一流的。
姜音已经看到好几个在四年后大放异彩的同届校友了，只不过他们现在都刚进入大学副本，每个人青涩而兴奋的样子。
这种预见了别人未来的感觉……
一直到走出了很远的距离，段文扬才突然道：“你和他真的不认识吗？”
姜音：“怎么了？”
“我刚才以为他会冲上来揍我呢，有杀气，感觉他对你绝对有意思！”段文扬说着还夸张地拍了拍自己胸脯，自我安抚。
姜音翻了个白眼：“杀气什么呢？”她还忍着对他的杀心呢。
以前都不知道原来段文扬是个这么多戏的人。
而且她刚才也没注意到这些，料想那位估计生气也是冲着她的，她笑得那么大声。
想起他的手，姜音又乐了一下。
不知道是哪个人才帮他包扎的，明明只是手背受伤，比上一世她帮他包扎的差远了。哼，她以前就是傻，就该不管他。
段文扬无视她的白眼，继续八卦：“他会不会误会我们有什么，然后才对我那么有敌意？”
说着还摸了摸自己脸：“预防万一，那我可得多往健身房去一去，不要被奇袭了才好。”
姜音：“……无聊。”
“这怎么是无聊，不说话的人下手才重呢。要不我们这就去找一找学校的健身房？”
他不说话是因为在装哑！姜音在心里补充。
她是要去拿快递的，没想到刚刚就接到朱莎莎的电话，说东西都不重就顺便带回去了。
此时想着听段文扬这么说，姜音倒是想起来了一件事。
为了去验证一下，姜音和他挥挥手：“我想去美食区逛一下，你去找你的健身房吧。”
没等段文扬反应，姜音就小跑着跑远了。
“哎等等……你怎么知道那边是美食区呢？”段文扬挠头左右看了看，这段路刚好没有路标啊。
*
齐天陆觉得自己可真是人生无望了！
他的理想职业，是进入情报局做探员！再不济的，做个私家侦探也不错！
只可惜这两种现在都没办法实现了。
他到A大来读的是中药，将来就是给别人把脉的中医……如果不学的话，家里那位快八十好几的爷爷肯定要打断他的狗腿，说没有人继承他的衣钵。
父母早逝了，只有爷俩互相支持，他也不敢一口反对到底。
而现在的他只能在这里端盘子打工……暑假的时候齐天陆和一些侦探爱好者出门，费了他四年的生活费，还和同学借了不少，这当然也不敢和爷爷说。
当然他一点都不后悔自己出的这趟门，要是有钱的话，他以后还想去。
要是有钱的话。
齐天陆看着人来人往的客人们，默默地又叹了口气，继续刷盘子。
别抱怨了，不然今天晚饭的泡面都要蹭别人的了。
说来他打工的这家叫做红角餐馆的店，算是A大的富人区域，瞧瞧出入的哪个不是有钱的，就是他刷盘子的时薪都高。
“我们的猴哥啊，有客人点名找你，C座上间，快去！”经理收起喜滋滋的表情严肃道：“怎么老叹气，对这位客人可要客气点！干得好就让你转正了。”
“真的吗经理？我马上去！！”废话，在红角餐馆正式员工的工资可是直接翻百倍的！他从来就没听到多少人转正了。
而且对于红角餐馆里的最吸引他的那个部门，也会对他开放！
齐天陆连忙把手洗干净了，又整理整理了自己身上的衣服，抱着厚厚的那本菜单就往C座跑！
好运来了好运来了！
虽然跑得气喘吁吁地，但到了C座门口之后，他稍微冷静了一点。
他刚才忘记问经理里面是谁找他了！
这会不会影响到他的表现啊？他很需要这样的机会！
跑回去问经理？他怎么没带手机过来了！
犹豫了好一会，齐天陆决定还是先进去再说，以免里面的客人等烦了找别人去。
敲开了门，C座上间果然是红角的特殊包间，这里的装饰充满了壕的气息。
而这样的特殊房间总共也只有56间，能开通C座的，定是有钱人中的有钱人。
齐天陆虽然看不懂女人的装扮怎么分等次，但眼前还在优雅品茶的人，在他眼里全身闪着的都是钱的金光。
“请问您找我吗？”齐天陆非常客气地问。
她气质慵懒，漂亮却面生，看起来比他要小，应该是今天来报道的学妹。
但此时她是能让他转正的贵人，齐天陆自然非常客气。
姜音见人来了，也不拐弯抹角。
她把茶放下后悠悠道：“坐吧。帮我查一个人。”
“好……啊？您说什么？”
齐天陆刚想照她说的坐下，但动作才做了一半就停下了，半曲着腿看起来傻傻的。
“什么茶？”他试探地问。
姜音这才眯起了眼，好好地打量着眼前这个人。
皮肤稍微比记忆中的黝黑了些，标准的寸头，带着英气的脸，像是上世纪军官的硬朗长相。
是齐天陆没有错。
只是他看起来完全没有他常见的精明和自信，反而是有点呆傻。
这是哪里出了问题吗？
姜音努力回想了一下齐天陆四年前的时候在做什么，只是想了好久她都没想起什么。
她只知道自己在知道齐天陆这里可以打听A大所有信息，只要不是触及底线的——还不会泄露个人隐私，有段时间为了帮许序她来得很频繁。
以前她不明白为什么许序身边老是出现问题，现在她倒是有了猜想：他的哥哥在对付他。
而那时齐天陆是这里的老板，现在看起来显然不是……他现在系着围裙，围裙上还有水渍，感觉更像是个洗碗工而不是老板。
齐天陆的爷爷是将来可以帮她治疗的医生，这是她来了多次后偶然得知的。而齐天陆本人是她设想中在学校里最能帮到她的人，他的信息会非常有用。
这绝对是一个大佬级的人物。
眼下倒是为难住她了，他怎么看起来什么都不知道？难道也是装的？
接受到这么长时间沉默的打量，齐天陆心里忍不住越来越担心。
他好不容易有机会可以一下成为正式员工的，不会一个照面就失败了吧！
“十万。”姜音的红唇里吐出一个数字。
她现在打算先查的是何谌，他的身份也在加密的状态。她让姐姐的心腹查过了，只是什么都没有。
这个价格算是皮毛的，不过用来试探一下齐天陆的意思倒是不错。
齐天陆依旧一脸迷惑。
姜音再次加价。
齐天陆这次终于动了，结果却是捂住自己的领口，结结巴巴的：“就算不能转正，我，我也绝对不卖身的！”
姜音满头的黑线：“……你想到哪里去了？”
“是你看了我这么久，然后出价的！你那不是估价的意思吗？”齐天陆大声控诉。
姜音脸更黑了。
气死人啊。就不应该来的，瞧瞧这都是什么情况！
眼前这个大佬级的人物怎么像个小白兔一样，还以为她想怎么样他？齐天陆就是二货吧，哪里是大佬！
还是直接买个麻袋，想办法把许序套了丢角落里揍。或者今晚直接就帮他哥，让他哥哥战胜他，还管他什么动机的！
*
正在宿舍里拆绷带的许序，突然打了个喷嚏。
这倒是少见，他虽然装哑，但身体其实是很健康的。
帮忙递纸的何谌憋红了脸，只有肩膀一抖一抖的泄露了他想笑却不敢笑的心情。
被称为哆啦A梦似的手，实在是滑稽地很。
绷带慢慢拆开，因为他捏爆了水杯，此时不仅仅是手背整个手心还有手指都是伤痕。
“今晚你不用跟着我。”
许序开了口，声音却是非常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