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往医院的路上,沙罗的脑子疯狂运转着,从派遣的人员上就能看出这次组织显然不是走武力打压的套路,前去横滨的人虽然不多,却几乎是拥有代号的成员,唯一一个诸星大,应该是组织打算考验对方的能力与忠诚。
这方面是琴酒的拿手好戏了,恐怕特意把伏特加和琴酒拆开也是为了这个目的。
其中虽然加上自己有三个行动组的成员,但沙罗很有自知之明地知道自己并不算一个战斗力,尤其是到横滨那个怪物遍地走的城市,所以这样算起来,情报组的人就多了起来,“那位大人”的潜台词就是让自己智取。
那么横滨那些势力会站在对Mimic的到来最排斥呢?沙罗合上笔记。
港口Mafia,武装侦探社,异能特务科……结合mimic的行动,沙罗认为其中港口Mafia绝对是对抗mimic的第一线,毕竟对方都那么大摇大摆地挑衅了,而异能特务科也不会束手旁观,还有大洋彼岸的时钟塔。
如果要把组织的手伸进去的话,她首先要做的就是把水搅浑。之前组织总是失败就是因为横滨如今是局势过于稳定,但只要有外部的冲击,那就像玻璃瓶上裂开一条小缝,能让组织神不知鬼不觉地混进去。
他们不需要替代瓶内的水,只是为他们加上一味调料。
就像沙罗曾经在意大利做的那样。
“哟,恢复地怎么样?”和第一次见到对方时那种飘逸的圣洁形象不同,形兆在病床上抬头,见到的是拎着果篮,脚步轻盈如同林间小鹿的沙罗。
依旧是黑色风格,但裁剪凌厉的衣物却像是带着刀锋气息,形兆甚至觉得对方能从那条小黑裙里掏出一把袖珍枪来。
把果篮放到了床头,沙罗去关门,却感觉看到了什么一闪而过的身影。
“托你的福,除了无聊到要发霉没有其他问题。”形兆嫌弃地看着果篮。
“我刚刚似乎看到有人走过去,”沙罗像是没听到,自顾自地询问,“有人来过吗?”
“应该是我那个那个烦人的弟弟,”形兆嗤一声,“总是自以为藏得很好……也不想想自己什么脑子。”
懂了,沙罗一言难尽地看着病床上的人,这就是传说中的金发、傲娇、口嫌体正直吧?如果不是这种人设太过老套的话,她一定会用到新构思的小说中去,这么想着,她觉得自己最近遇到的金发浓度似乎过高了。
美容院的辻彩,虹村形兆,托尼欧,还有刚才的吉良吉影,难道杜王町还盛产金发?
“我倒是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哦,”沙罗拖了一张椅子坐到床边,“你应该很快就能出院了。”
“什么时候?”
“明天,”沙罗笑眯眯的,“去横滨,记得提前准备一下哦。”
“我没什么要带走的。”形兆撇过头,看着窗外已经非常熟悉的景色,那是他曾经生活过的杜王町,忽然有些惆怅。
“现在的话,还能反悔的哦。”沙罗突然这么说,“毕竟我不是什么黑心的吸血老板——”
“你到底想不想招揽手下了,这么磨磨唧唧的。”结果她的好心被形兆一拳打散。
字面意义上的,形兆朝着空气恶狠狠地打了一拳,像是要打在沙罗身上,“反复确认,总是给出一些似是而非的选择,你是想要动摇我的想法,还是在测试我的忠诚?”
应该是两者都有吧,沙罗摸了摸鼻子,不吭声了。
也许是跟着琴酒跟久了,她似乎也染上了一些不好的习惯。
她笑起来,倒是软化了今天的装扮,像是一个普通的十八岁少女了,“那我们明天新干线见,最早班哦。”她如同高中生相约出行一样发出邀请。
“我会的。”
走出医院的沙罗脚步顿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如常,她突然有些头痛,该怎么和露伴说自己要走的事情呢?
“我们分手吧,”月台上,黑发的少女声音决绝,“这一段缘分已经到了结束的时候。”
有人驻足,看到那个颤抖的背影,仿佛见到了少女梨花带雨,却眼神坚定的脸庞,在心底勾勒出了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
“不!”而少年像是难以置信地低头,拉住了将行的少女手臂,“我们明明有过约定……不到兑现的时候,怎么能食言!”
天啊,路人已经忍不住要为这对少年少女落泪了,该是一段怎样曲折的感情!
列车进站的声音响起了,路人已经不忍再看,他只能洒泪往后转身奔走,甚至不小心撞到了一个赶车的上班族。
而当事人,则是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纯粹地互相比着中指。
“岸边露伴你听不懂人话吗?我有事要先走!只是一天而已,只是少了一天!你至于这么斤斤计较吗?”沙罗叉腰,却发现露伴似乎沉默了起来。
露伴张口,却发现自己确实没有什么能挽留的话,不对,他为什么要挽留对方呢?情侣体验少了一天而已,要说他们刚才还演了一出分手戏码,可到了要男主放手的时候,露伴却发现自己不想照着剧本继续了。
“对了,还有我们的赌约,”露伴灵光一闪,“难道你不想要哈雷了吗?”
沙罗当然还是想要的,但是眼下有更重要的事去做,最后使命感还是战胜了她的好胜心,她深吸一口气,正打算说话。
却被露伴捂住了嘴,“好吧,”他绿松石一般的瞳孔里头一次透出沙罗难以理解的神色,“就如你所说,我们分手,但是——”
“赌约留到下次,”他认真地看着沙罗,“三个月,我会一直在杜王町,找出绝顶的素材,然后赢过你。”
沙罗抿唇,最终和露伴碰拳,“我不会输。”
随着人流走上列车,沙罗隔窗看向还在原地的露伴,忽然觉得那个一直一直会和自己呛声,任性自大,审美捉急,但无论是对漫画还是对生活都活力无限的身影显得有些落寞,像是被抢走糖果的孩子,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
这种感觉很奇怪,至少沙罗知道,如果露伴知道自己拿小孩子来形容他的话,一定会气得和她大吵一架。
形兆的座位就在她旁边,他身材高大,一坐下就占据了整张座位,“那是你的男朋友?”
关上窗,沙罗面无表情,“是前男友。”
列车已经驶走了,而还在月台上的“前男友”岸边露伴,却是慢慢露出了一个微笑。
结束了“虚假”的关系,那接下来,不就是“真实”吗?
东京,前夜。
“给曾经的学生打下手的感觉如何啊,琴酒?”如果说这次任务的人当中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那非贝尔摩德莫数。
“哼,我只是听从组织的安排罢了,”银色长发,嘴里还叼着烟的男人岿然不动,“倒是你,不应该提前前往横滨了吗。”
“那当然,我的哈雷已经准备好了。”一撩头发,贝尔摩德指间也夹着一根细细的女士香烟,这是她为今晚的行程准备的。
到这支烟燃尽,就是她戴上头盔,一路疾驰的时候了。
等贝尔摩德的身影彻底消失,哈雷的引擎声也逐渐远去,靠在自己的保时捷365A车门上的琴酒才把烟扔到了地上,狠狠踩了一脚,“很好。”他语气冰冷,拉上车门,也消失在了夜色里。
“你就是那个狙.击很强的新人?”坐在驾驶位上,波本通过后视镜观察着旁边的同伴,他一头不方便行动的长发,眼睛绿得像是山林中的野兽,总之浑身的气质并不是让人舒服的。
不过这才是组织里人员的常态吧。
“如果你是说这个月加入的话,那是的。”诸星大倒是毫不客气,自然地接下了这个身份,“不过我也听君度说过,波本的车技相当优秀啊。”
“你认识君度?”波本眼神犀利起来,新加入的普通成员可不会那么简单就见到拥有代号的高层,这点他很清楚。
“事实上,是有人这么转告我的,”诸星大舒展了一下肩膀,“听说她对你的评价可是非常高呢。”
事情大概就是沙罗和雪莉吐槽了一番波本的飞天车技,而雪莉又当做笑话和明美说,最后明美在和诸星大聊天时不小心说漏了嘴,总之不知道最后为什么会传成了这样。
但波本心情就这样突然好了一点,他操纵着熟悉的马自达,朝着横滨不断接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