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尔纳变得小小的,连身上的刺也变得软软的。在把他和恩奇都从第七层的摩苍穹提溜出来后,维奥莱特抱了一会小豆丁,又把他放下了。
坐着抱还好,抱着走就有点累了。维奥莱特牵着小太阳的手走在狭长的甬道里,立香和恩奇都要继续磨合,和立香一起收复下一个圣杯的小队名单已经确定下来了。玛修是一定要去的,红A小太阳小恩和杰克,也在队伍里面。
维奥莱特,葬仪屋和大卫王以及其余的英灵留守在迦勒底。
“公元六十年的罗马啊,听起来真是一个野蛮的时代。”葬仪屋抱着他的骨灰罐子啃里面的曲奇饼干,维奥莱特的嘴角一抽。她怎么不知道他原来还有这个爱好,哦,她“生前”和他认识才不到72小时,当然不知道他的爱好。
“人类什么时候不野蛮了。”维奥莱特咬下一枚夹子别再葬仪屋耳边的碎发上,她正在给他梳头发。男孩子留刘海是可爱,但是老男人留刘海就是流里流气了。
弄好他左边的刘海,emmm有点朋克风,维奥莱特左看看右看看,葬仪屋除了刘海撩起来之外,衣服换掉会更精神一点。
“呜哇,这是…死神?!”悄悄跑出去溜号的罗曼医生回来看见维奥莱特坐在司令长的位置上,身边是个银发的年轻人(?)。医生的关注点在把头发梳起来的葬仪屋特别帅气,戴着鸟嘴面具的死神很气势,摘下来露出清爽一面的他也显得特别有气质。
难道说这就是所谓的池面吗?废柴医生咬手帕哭。
围绕迦勒底亚斯·地球模型安置的控制台,对焦工作台上的工作人员们,他们的眼神都有意无意地往葬仪屋身上飘。
露出那张帅气的脸并且闭嘴的葬仪屋很有吸引人的气质,想必生前也是出身高贵,一股子上等人的味道。
垂眸敛神的模样,透着一股忧郁气息。垂手而立在维奥莱特没几分钟就破功了,手臂揽住椅背,歪身坐在维奥莱特椅子的扶手上。
“尼禄陛下,我等会让一切恢复正轨……嗯,怎么了?”后一句是问凑过来的葬仪屋。
“罗曼医生过来了。”葬仪屋嘻嘻嘻地笑起来,古里古怪的,前排围观的眼神一下子收回了不少。
维奥莱特眼神轻轻撇过去,像是白鹭垂首,带着一股优雅。可是罗曼医生像是被吓到了,抱着他的马克杯默默挪了位置,移到总控制台的下首座。
他怎么了?我好像没有做什么吧。维奥莱特无语的眼神被葬仪屋捕捉到,他一下子扑到维奥莱特的肩膀上大笑起来。
维奥莱特捂住耳麦,不让立香那边听见迦勒底这边不着调的样子。
立香听见迦勒底那边一阵噪杂的电流声,接着又听见比起医生来更攻气的维奥莱特的声音响起。
“孤会时刻监控你们周围的情况,你们只需要按照孤的指示战斗即可——侦查后勤托付我等。”维奥莱特手腕一扭把葬仪屋按在怀里,顺便捂住他的嘴,免得影响御主。
“看不见的魔术师,若是此次战役胜利余便褒奖汝为宫廷法师。”一派王者气息的罗马皇帝尼禄豪气地说,“汝的战术听起来不错,对抗联合军胜利之后,余会褒奖诸公中的一人为总督。”
“多谢您的厚爱,不过在下已有要去往和留下的地方了。”维奥莱特神色微敛,立香能从投影上看见维奥莱特叹气的动作,却没能听见她叹气的声音。
“而且孤——亦是称孤道寡之人(皇帝),孤所为是兴趣,若是因此被束缚,呵。”
维奥莱特揉了揉葬仪屋的头发,她挑起一缕银发在指尖轻捻,嘴角勾起,看起来心情愉悦。
罗马特异点的圣杯回收已经尽在掌握之中,本来也不是难度特别大的时间点,有迦尔纳在足够了。
葬仪屋抖了抖头发,不能再靠近了,再靠近一点就要被发现了。维奥莱特爱所有人,这个所有人里面同样包括了让她头痛的一部分。不过她是不会承认的。
这种令人震撼的特性居然在一个人类身上,那可是连神都无法做到的博爱,大概在创|世|纪初被制造的人工智障天使才有这样的机能吧。
维奥莱特突然感觉到背后一阵发麻,转头就看见罗曼医生怨念的目光看着她。维奥莱特眼神从探测从者反应的仪器上扫过,手像是抱娃娃一样抱着葬仪屋,主要目的是不让他开口。
和费里小糖豆一样的黏人,但是只要维奥莱特抱住他拍拍他的背就能安静地待在她的怀里一整天。也不会做写作帮忙,读作搞破坏的事——不过等费里西安诺长大了之后,维奥莱特觉得不适合在人前表现得那么亲密。
费里西安诺忧郁脸:嗯,长大了就不方便了呢。
搂在怀里鼻尖蹭鼻尖亲亲脸蛋,在上上个世纪是只有费里西安诺才有的顶级待遇。为什么呢,因为费里西安诺的撒娇技术位于世界第一位啊。
“指甲变长了。”葬仪屋握着维奥莱特柔软的手指,嘟嘟囔囔还要必须保证是用没有人能听清的声音来说话。因为英灵应该是不会有所成长迹象的。
“那什么时候帮孤修一下吧。”维奥莱特低头看了一眼,便不在意地说,继续将全部注意力转移到立香身上。因为葬仪屋时不时弄一点小动作,导致维奥莱特不得不把他抱得更紧了。因为注意力被分散所以维奥莱特完全忘记了还可以把他推下去这个选项。
靠在维奥莱特的怀里缠着维奥莱特的手臂完全是一副妖妃的模样呢,幸好葬仪屋很瘦,且有意识地分出去一部分力道,没有完全压在维奥莱特的身上。不然维奥莱特应该早就发现了不妥之处。
#因为人在打电话的时候很容易就接过别人递过来的东西#
同理,维奥莱特没有反应过来葬仪屋其实一直窝在她的怀里。当一天过去,罗马已入夜,迦勒底的工作人员精疲力尽之时,维奥莱特目送达芬奇带着资料去技术部,罗曼医生回去看魔法梅莉的博客,写日记。
最后她才发现她一直抱着某个银发死神一整天……现在推开他好像也太晚了。维奥莱特小小地揪了一下昏昏欲睡的葬仪屋的脸颊,“起来,孤的腿麻了。”
“哈。”葬仪屋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您真是忙,好,走了。”葬仪屋蹦到地上,牵起维奥莱特的手。
“嗯,怎么?”维奥莱特看见葬仪屋打哈欠,自己也有点想要打哈欠,打哈欠是会传染的。腿胀胀的,像是有小刺猬在她腿上打了个滚。
“指甲呀,我觉得您适合天蓝色的指甲油,加上雏菊的图案如何?”葬仪屋兴致勃勃地和维奥莱特建议美甲图案。
“指甲油不健康,拒绝。”维奥莱特摇头,她看见涂了黑色指甲油的葬仪屋突然意识到,葬仪屋原来是自己涂指甲的啊。而且也没有涂到外面的样子,作为女子力来说,真是太出色了。
她自己永远做不到,涂指甲油让所有颜色安分地到自己应该在的位置真的是太困难了。
“但是护甲油一定要涂,我都看见您指甲上有很多划伤了。”葬仪屋执起维奥莱特的手,迁就她的速度慢慢地走在惨白的节能灯下。
“不用了,费里睡着了会咬到孤的手指,指甲油有毒……啊,孤忘了,他很早之前就长大了,而且他也不在这里。”维奥莱特小腿血液终于流畅不再发麻,恢复了正常的步速。
“您确实很宠爱意大利,法兰西难道不会吃醋吗?”那些几乎和人类一样的国家难道不会嫉妒吗?葬仪屋穿着高跟的长靴,刚好比维奥莱特高了一个拳头。维奥莱特微微抬眼便能看见磷绿色的眼眸里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光。
“弗朗西斯没有和孤抱怨过,他同样很宠费里,虽然以前总是欺负他。”维奥莱特坐在自己房间的椅子上,把手递给葬仪屋。
在剪指甲这样的事情上,她总是显得很笨拙。
“边角有小刺了,陛下。”葬仪屋像是对待易碎的珍宝般捧着维奥莱特的手端详,她的手指细长匀称,指甲上的小月牙饱满可爱。一直被精心侍奉的女王,在迦勒底的短短几天里,已经显露出她对自己的身体不够细心的打理。细节上毛毛躁躁的。
“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葬仪屋指责道。
“孤和那些真正不会照顾自己的人不一样,孤会自己穿衣服,自己梳洗打扮,孤还会自己做饭。”大概是葬仪屋的动作和语气让维奥莱特想起了谁,她的语气也温顺了下来,“即便是一个人,孤也能生活得很好。”
“或许。”葬仪屋明显不信。
“那明天就试试看好了。”维奥莱特显然是因为不被人信任而感到不愉快。
等到了第二天做出一大桌菜的维奥莱特低头沉思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蠢事,她不喜欢处理肉类,因此肉类都是交由葬仪屋帮她切成适宜的大小,做了糖醋排骨。
鲜明的酸和鲜明的甜,是维奥莱特自己的口味,其他的奶油炖菜、煎鱼排、虾仁炒蒜苗都是适应一般人的口味。值得一提的是南极的磷虾特别鲜美,维奥莱特做成了虾子酱配饭。
维奥莱特做的中餐最多,法国菜其次,冰淇淋是意大利式的。
看着大快朵颐的迦勒底众,维奥莱特避免沦为厨娘的未来,拿出女仆式魔术人偶来,输入菜谱负责迦勒底的伙食——在红A没有回来前。
糖醋排骨最好吃的就是它的汤汁了,拌饭最好吃了~\\\\(≧▽≦)/~维奥莱特用筷子夹了一口沾了酸酸甜甜汤汁的白米饭,在幸福的甜味里沉沦了一秒。
不不不,还是好好回想为什么自己突然要做饭,做饭好麻烦的,收拾也很麻烦(不,有女仆人偶收拾)。而且很花费时间,整个上午,她都没有关注立香在罗马的情况。
“做饭对你来说是放松的一种方式,不是么?”同样身怀厨艺(会做曲奇饼干)的葬仪屋吃吃吃,撩起刘海露出的帅气而有特色的脸,看上去可信度上升了许多。
“可是孤还是觉得自己被骗了。”维奥莱特只碰自己面前的一盘紫罗兰家的糖醋排骨,罗曼医生尝了一口表示太酸也太甜了。
“嘻嘻嘻,会吗?”
“看着他们变得精神了起来的份上,孤就不追究你的责任了。”
维奥莱特面不改色地吃下特制糖醋排骨,想吃炸的,脆脆的那一种,但是不会做。想去种花家绑架一个南方厨子回来。不要提醒她人理毁灭了,迟早会修复好的!
葬仪屋偷偷用筷子沾了一点糖醋汁,真的是又酸又甜,爱吃糖的小孩子一定会喜欢吃的那种。
第十八次把掉到眼前的碎发别到耳后,维奥莱特发现葬仪屋取下他头发上的一枚夹子别在她耳边。
这个还是她送给他的,不过她还是道谢了。维奥莱特很乖的。指挥权再次转移到罗曼医生身上,维奥莱特则去调试召唤阵。
“不论是输出还是辅助都可以,只管来吧。”维奥莱特用沾了水银的毛笔在地上画召唤符文,恩奇都都已经来了,吉尔伽美什还会远吗?
维奥莱特信心满满,作为调试,她试着扔下一张呼符检测魔力波动,当然召唤出来的都是放在仓库的备用礼装。维奥莱特扔下了金色的呼符,拿出平板记录魔力波动。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