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源闭上双眼,微仰着小脸,羞涩地迎合着对方。两只下手,紧紧地环在乔明月腰间,整个人都往她怀里钻。
也不知过了过久。
耳边的风声似乎已经渐渐平息,竹叶的沙沙声,也变得缠绵和缓,好像在奏着一曲婉转的清音。
一声轻嗯溢出唇间。
棠源有些喘不过气,轻轻推她,伸出去的小手却意外触上一片柔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又一次轻轻推了推。
这下,换乔明月嗯出了声。
放在身前的小手,软绵绵的,没什么力道。推起人来,不像是拒绝,反像是带着勾.引意味的撒娇。
小猫咪似的,勾得人心痒痒。
乔明月深吸口气,将她嘴里最后一丝空气也掠夺,终于肯好心地放开她。离开那抹甜蜜时,两人齐齐低叹了口气。
棠源像是鱼儿重新回到了水里,半张着小嘴,尽情地呼吸着。原本粉粉的唇瓣,此时像是被胭脂浸染了一般,玫瑰一样嫣红。
她的两只手,轻轻搭在乔明月腰上,仿佛在借力一般,紧紧攥住乔明月衣角,毫无放开的意思。
乔明月的目光,落在她桃花瓣似的小脸上,低垂的眼睫颤颤的,密而纤长,不知何时沾上了些许的湿意。
不敢抬头的样子,像极了一只腼腆又害羞的小兔子。
只看一眼,就让人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乔明月缓缓牵起唇角,眼底荡出无边的笑意,欣喜满足之余,又带着极力的克制,紧紧拥住她,在她洁白的额头轻轻啄了啄。
“糖糖……”
似乎没什么值得说的,一声亲昵的呼唤,已经足以让两人沉溺在这美好的氛围里。
良久,棠源像是想起了什么,咬着嘴吃吃地笑了起来。
刚才,她好像不小心……摸到了明月软软的地方?
棠源心下说不出的紧张和害羞,紧紧抱住乔明月,飞快地抬眸看了她一眼,对上对方带笑的眼眸后,又迅速低下了头。
红扑扑的小脸,埋在乔明月胸前,轻轻蹭了蹭。
乔明月失笑,声音中不复清冽,反带上了丝克制的欲念。她薅了把棠源软软的长发,语气好笑又无奈:“蹭上瘾了是吧?”这么会撒娇。
棠源哼唧一声,不回答,誓要装鸵鸟到底。
乔明月拿她没辙,知道她害羞,又不敢再多做点什么,只能任由她这么抱着,轻轻在她后背上轻抚。
两人待到夕阳半斜,才牵着手,慢慢朝化妆间走去。
路上,棠源小小声嘟囔:“我刚才,差点喘不过气了……”都怪乔明月,明明大家都是第一次接吻,为什么只有自己出糗。
乔明月轻笑,声音里止不住的笑意。
她微微侧身低头,俯在棠源耳边,无比温柔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蛊惑:“没关系,以后我教你好不好?”
这是什么话?!
棠源哼出一声鼻音,斜斜瞪了她一眼,作势甩开她的手:“谁要你教!”
乔明月总这样,明明平日里怪正经的,温温柔柔的一个人,偏偏每次欺负她的时候,就跟换了个人似的,流氓得不能更流氓。
“原形毕露了哼~”亏她第一次见到乔明月时,还以为她是个淡定的好人。
乔明月听见她嘟囔,任由她甩开手,下一秒却又立刻将下巴搁上她肩膀,一只手搂着她脖子,尾指轻轻地挠她下巴。
“吐槽我什么呢,嗯?是不是在说我坏话?”
“呀!你别这样~”棠源侧头躲开她靠近的脸,低下头,愤愤地咬了下她的指尖,“外面到处都是人,你注意一点!”
周围已经有人朝这边看过来了,棠源又羞又急,软软的语调可怜极了。
被小猫咪咬了一口,这么好的机会,乔明月怎么会放过,一边忍着笑看她张牙舞爪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一边装可怜谈条件。
“刚刚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乔明月演技上线,神情期待中带着幽怨,“以后我教你,好不好?”
棠源耳尖一红,下意识拒绝:“不好。”
“我太可怜了……”乔明月叹气,呼吸间的温热,就这么轻飘飘打在她耳尖,“刚献出自己的初吻,女朋友就不理人了。”
说着,桃花眼幽幽地望着她。
棠源简直败给了她的无赖,明知道她这副语气里,演戏的成分居多,但就是没办法直接戳穿她,只能嘟着嘴赌气。
乔明月还是那副可怜模样:“答应我,以后让我教你,好不好?”
“……”棠源既说不出“不好”两个字,又不好意思直接说“好”,只能轻轻掐了下她的腰。
乔明月闪身一躲,见她下一秒就要瞪眼,立刻又贴上去认错:“好好好,听我们糖糖的,我不教你了,好吧。”
我是这个意思吗!棠源简直想咬她的心都有了。
乔明月却踩钢丝似的,丝毫不觉得自己在挨打的边缘。她瞅准棠源即将生气的前一秒,语气要多真诚有多真诚。
脸上也恢复了正经:“乖,我不教你,你来教我也是一样的。”
……
剧组的生活,就这么在两人的嬉闹中悄悄流过,除了棠源又被乔明月以各种理由“教学”了好多次,其它一切照旧。
大概是乔明月逗弄棠源的次数太多,上天也看不下去了,半个月后,乔明月终于迎来了她的第一次翻车。
那是一个晴朗的早晨。
阳光明媚,碧空如洗,湛蓝的天空中,漂浮着大朵大朵雪白的云,柔软轻盈得想让人咬上一口。
“A!”
场记打卡,众人屏气凝神,无数道期待的视线,纷纷落在乔明月和棠源身上。除了导演和固定的工作人员,郁禾和姚思思、以及好几名叫得上名字的配角,也来到了现场。
原因无它,双白CP,今天终于要迎来大家期待已久的表白戏!
摄像机和打光师就位,棠源酝酿好情绪,脸上带着笑,蹦蹦跳跳地捧着一把果子,朝竹屋走去。
一身白衣,头上扎着两个圆圆绒球的白芷,刚想冲进屋内的大厅,却在听到“南星”两个字时,立刻顿住,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旁躲了起来。
她伸长了脖子,悄悄竖起耳朵,里面师父和师叔二人正在对弈——
师叔的声音较为年轻,此时语气里带着些着急:“南星怎么回事,修为已经压制了这么多年,还要继续压制下去?”
“无妨。”和师叔的声音比起来,师父的声音则多了丝沉稳和淡定,“南星性子稳妥,她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她明白有什么用?”师叔在棋盘上落下一子,颇有些不赞同,“你是她师尊,该飞升的时候就好好准备飞升,这个道理,你应该比我更明白才对,怎么能让她胡来?”
师父微微摇头:“修仙,修的是什么,不就是修心吗?依我看,南星修为是够了,这心啊……还得继续修。”
“你的意思是……白芷那小丫头?”
正在门外偷听的白芷,听到自己被点名,疑惑地眨了眨眼,挠挠头,没明白师叔的意思。
再仔细去听的时候,却听见了师父的笑声。
“瞎操心什么?凡人说,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修仙之人,则事事都讲究个因果,南星自有她自己的因果缘法,用不着我们担心。”
师叔的语气里充满了不赞同:“虽是这么说,可……
以南星如今的修为,用法宝法力暂时压制个几年,尚没什么问题,但依你的意思,白芷一天没到飞升的境界,南星也一天不愿意飞升。
先不说,压制修为越多,到时候渡劫的难度越大。
只说白芷那丫头的修炼速度,少不得还需要个万千年,万一……万一到时候白芷寿元耗尽,仍不能飞升,那南星当如何?”
门外,白芷愣住,手中的果子一地也没察觉。此刻的她,满脑子只有一句话:万一到时候我寿元耗尽,仍不能飞升,那姐姐当如何?
屋内,师父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淡淡的,只是,仔细地去听,就能发现声音中带了一丝无奈和惋惜。
“南星……若是白芷无法飞升,南星肯定也是要陪着她去的。”
白芷:“!!!”
陪着我去?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白芷怔在原地,耳边回放着刚才师父的最后一句话,嘴唇翕张,眸子放空,心里甜蜜和悲伤交织。好半响,回过神后,呆呆地往竹楼外退去。
她拎着裙角,奔跑着,朝白南星平日里最爱待的药园子跑去。
微风拂起她的长发,如瀑如墨的发丝,飞扬在风中,和她的泪珠一起——
她不要,她不要姐姐为了她,苦苦压制自己的修为,却不得不在将来面对难度百倍的劫雷。
她不要,她不要姐姐为了她,放弃几千年的修为,随她而去。
白芷悲喜交加,一边是终于肯定了南星也喜欢自己的开心,另一边,却又不愿意白南星为了她,用这几千年来的苦修开玩笑。
“姐姐!!!”
立在药园中的白南星,听见她的声音后,转瞬回头,浅浅地笑了笑:“白芷呀,不是和松树精摘果子去了吗?没摘到吗?”
白南星视线落在她沮丧的小脸上,和空空如也的手中。
她朝白芷招手,语气宠溺:“没关系,待会儿姐姐带你去摘。”
白南星脸上熟悉的微笑,让白芷刚才的悲伤,顿时飞到了九天云外。
她深吸了口气,仍带有泪痕的瓷白小脸上,瞬间扬起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
现在的她,心里盘旋缠绕的,只有一个念头——姐姐喜欢我!
姐姐喜欢我!
白芷三步并作两步,蹦跳着,雀跃地朝白南星怀里扑去。
被南星张手抱住后,她微仰着小脸,目光灼灼地看向对方。水眸明亮,比最亮的星星还要耀眼。
她声音软软,语笑嫣然。
“姐姐,我喜欢你!”
话一出口,白南星怔愣原地,久久没能回神。
近一分钟过去了,白南星仍抱着怀里的人,目光放空,静默不语。
围观众:“???”
白南星沉默的时间,是不是太久了一点?
和旁观的群众一样,导演也无比疑惑地盯着乔明月,心里倒数到第十下,终于失了耐心,朝场记打了个手势。
“咔——”
乔明月瞬间回神,长身玉立,神色淡淡,只耳尖处微微泛着点红。
“对不起导演,我忘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