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坑爹

刘昱阳才把茶水灌入口中,听到刺激的地方,他还没咽下的茶水,当即是喷了出来。在他对面的二弟,刘昱砚是反应机敏的,躲得是特别神速。刘昱洵就没这么好运,湿漉漉的小胖脸马上充满委屈,他抹了抹滴水的头发,完全是一副惨遭无妄之灾的倒霉模样。

刘昱洵的眼楮是哀怨地一瞅:“大哥……”

刘昱砚摀着嘴巴,挡着弯起来的嘴角,不好意思刺激已经够凄惨的小弟。

“抱歉、抱歉。”刘昱阳尴尬地把茶杯放下:“我这不是太惊讶了吗?你们撞到的事情可真精采,与我们在外头碰到的,根本就是相形见绌。唉,大伯他们这婚事,举办地也太过仓促,怎么就不能等我回来呢?”

白白错过了一场好戏,刘昱阳的遗憾,都充分表现在他棱廓分明的面貌上头。

刘昱洵撇了撇嘴:“大哥,我待在老家不也啥都没见到?”

刘昱阳离得远还有?得说,刘昱洵都在村里待着,他还硬生生地错过一场热闹,这才是真的犹如百爪挠心地难受。

为了陪亲娘,小胖孩真觉得自己的牺牲太大了!

刘昱洵倒也不是爱凑热闹的,但熟悉人的热闹事,是会让人生出不少兴致。

尤其,亲奶自以为掩饰很好,刘昱洵还是听到不少来自大房的二三事,爹娘极少提起其它几房的闲事,也就和爷奶一起住后,刘昱洵才像是打开眼界大门。

相比之下,自家的日子,还真是平静如?水,半点起伏也没有。

“你们两个无不无聊?”刘昱砚一副饱汉不知饿汉饥。下一秒,他又一副你们太天真的神色,鄙视地回了兄弟一眼:“这热闹看过也就是那么一回事,你们也知道爷爷是受不得太大刺激的吧?所以,那天的戏也不是这么好看的,我可是心惊胆颤好几回,若是有机会的话,我还真想换你们上场。”

真让姓李的老妖婆得逞,当场栽倒在地的老人家,恐怕都得换人。

“是吗?”刘昱阳挺言不由衷道:“那还真是辛苦老二你了。”

刘昱洵也摇摇头:“二哥这是在说风凉话。”

刘昱砚:“……”糟心的兄弟!

刘昱洵最后受不了湿湿黏黏的感觉,他下了椅子,蹬蹬地打算跑回屋子换衣服,这还没有跑到他的屋子,就见到亲爹诡异地摸着后腰。

脚下一转,小儿子先朝亲爹关心问道:“爹,你在干嘛?”

刘醒才享受被大儿子坑得后果,后腰被媳妇都不晓得狠掐了几把,他正觉得儿子都是讨债货,老幺却是极有?孝心地上前关心。

总算还有?一个儿子不是白养的。

刘醒才这么一想,陆秋却恰巧地从屋子走出来,她一见小儿子好似被淋湿的狼狈样,立马伸手一招:“怎么弄成?这副德性?快过来给娘看一看,娘帮你擦一擦。”

对待小儿子,媳妇是和风细雨,刘醒却没有?这样地好待遇。

然而,皮粗肉厚的他,从来都知道啥叫愈挫愈勇,他不甘示弱地寻求注意:“媳妇……”

亲爹的装可怜,刘昱洵是不怎么给面子地寒毛一竖,见过他爹称不上心慈手软的一面,小儿子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伟大的感情,能够让这样的爹来一个伏低做小?

几个儿子,可都还傻呼呼地认为自家亲娘,是被擅于伪装的老子给蒙骗到手。

然而,他们不晓得的是,刘醒在他们面前已经有?所收敛,陆秋才是见过刘醒心狠手辣一面的人,倘若不是有她的存在,他们老子真正冷血无情的一面,几个儿子肯定能够有?幸见识一下。

最初,刘醒对整个刘家,才是最蛮不在乎的人,他都还想过一走了之。倘若,刘醒是一只风筝,陆秋就是能够掌控他飞往高度的绳索。

几个蠢儿子,可都还以为自家亲娘是温柔又单纯的好女人。

孰不知,陆秋的善良是等价的,一旦逾了心中制定的一条线,她的无情程度并不输于丈夫。也好在,几个儿子都没有?走偏,不然他们印象里的亲娘,一定能够碎裂成?渣。

小儿子显眼的举动,刘醒是差点卡了壳,这群儿子就是没一个省心的,这让他还怎么表演下去?

陆秋服了他,反正昨晚已经秋后算帐过,她就表现出不再为难他地摆了摆手:“公公不是想找你商量请人的事吗?你还是先去一趟,弄不好二伯哥也来了,你也不能让人家一直白等吧?”

自家男人没她盯着,还真是不行?,一下子就容易来一个放飞自我。

虽然被赶,刘醒的心情却是不坏的,自觉在媳妇心中的地位没有动摇,他立刻好心情地搓了搓小儿子的头,丢下一句:“既然是妳的要?求,那我就先去那一头看看,照顾儿子也不用太尽心。”

刘昱洵:“……”这就是亲爹。

陆秋:“……”这位最能耐地就是打击几个儿子。

当她看不见,小儿子刚翘起的嘴角,就因为他的话,就又给垮了下来吗?

怪不得,几个儿子对他这做老子的,是又爱又恨,平常哪怕心里再敬爱,能坑他这老子的时候,那也真是不会?放过任何机会。

恐怕不用多大,小儿子就也会?加入亲哥的行?列。

刘醒也是会造孽的。

眼瞧媳妇没空搭理他,刘醒就没有?停留太久,刚到二老住的屋子,刘贵还真的早早就过来,这二哥打从刘昱丰过了童生试,心情就没有?落下来过。

真是容易满足的人。

刘老三的心情亦是十分灿烂,他这一支的子孙愈来愈成?器,这不只是活着有?面子,就是死后都自觉对得起列祖列宗。

老大夫妻分崩离析的事实,都不再影响老人家的心情。

上一秒,大儿子才为姓李的来忤逆他;下一秒,却又能够当机立断做出休妻举动。沾赌的人家是碰不得,但刘富那样的做法,几乎也是少见的,刘老三都不知道该说大儿子是无情的人,还是一个果断的人。因为真的果断,以前就不会?让老大媳妇给哄得不知东南西北。

想不通的事情,刘老三也不再费尽脑子去想,他这么大的岁数,都还不知道能够活上多久,就像老太婆讲的,明明都能够放下享福,就不要?再自找麻烦。

当然,为孙子庆祝一事,这不算自找麻烦,而是天大的喜事。

刘老三心情极好地笑骂道:“都叫你这小子早些过来,我看你都是忘得一干二净。”

“没忘。”刘醒自然不能承认道:“只是,昨天又没说出一个确切时辰,所以这可不能怪我。”

“少来,你这混小子肯定是忘了。”刘三婆子正好抱着盆子进屋:“你这小子说话向来就利索,谁也说不过你,所以你也别想狡辩一二。”

刘醒:“……”没想到,便宜亲娘挺了解他的?

刘贵倒是怪不好意思的:“其实是我打扰才对,老四本来是没有?这个意思。”

这大侄子和自家儿子可不一样,童生试是自己儿子的极限,人家的儿子可是还拿了头名,在刘贵看来,最后一场的秀才考试,恐怕都不是什么难事。

倘若大侄子真拿下秀才,这成?就可就比小弟还要?有?能耐。

刘贵要说不羡慕,那肯定是假的。

“这又什么好不乐意的?”事关大孙子的喜事,尤其知道最疼的孙子拿下头名,刘三婆子也是积极主张请客的人:“咱们又不多请人,只是请相熟的人家吃一个喜气,这也不算太铺张。”

刘老三点了点头:“你们娘说得对,这又不是在村里大肆请人,只是请几桌而已,这没有什么好顾虑的。”

刘醒摊了摊手:“行?吧行吧,反正你们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老四不上心地惫懒模样,刘三婆子是左瞧右瞧,都瞧不出半点出采的样子。

刘醒:“……娘,妳做啥这样看我?”

刘三婆子淡定地收回视线,然后才不可思议道:“我只是在想就你的德性,到底是怎么教?我孙子的?”

自觉已知老四教?儿子的方法,刘贵的表情同样古怪。

孰不知,两方认知,还是有所不同。

孙子们会读书,刘三婆子早就知道,但三孙子的那一手,老人在事后回想,都是特别惊讶,老太太的眼神不禁充满着诡异。

老太婆重提旧事,连刘老三都认真细瞧四儿子,语带探究地问道:“你这小子,是不是还瞒着不少事情?”

再被儿子坑一回的刘醒:“……”

“没瞒,都一起住着,能瞒什么?”刘醒终究是一只老狐狸,他老神在在道:“每天早上的事情,你们不也看得一清二楚?”

刘三婆子顿时恍然大悟,刘醒每天早上都把孙子叫出门,老太太还在纳闷,敢情是教本事去了?

至于,本事从何而来?

二老自以为心中有数,倒是也没有傻到再问,反倒走飘的心思?都在想着,原来自家的孙子,就是戏文常说的文武双全!

这是祖坟要?冒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