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62章

秋娘‘哎呦’一声,哭嚎了起来,道:“娘娘啊,您怎么就走?了呢?您走?了,老奴就只能被人肆意欺凌,您在?天?有灵开开眼?,看看老奴如今是怎样?一番光景。”

季翎岚平静地说道:“若你当真清白,又何惧查证?如今这般胡搅蛮缠,不正是心虚的表现?”

秋娘声音一滞,继续哭道:“娘娘自小就是老奴看着长大的,老奴待娘娘比亲人还亲,如今娘娘被害,老奴却被冤枉成凶手,怎能不心寒?”

相较于秋娘的胡搅蛮缠,季翎岚一直冷静自持,道:“我并未说你是凶手,也未曾说她们不是凶手,只是想查证秋意的话是否为真,你却这般哭闹不休,甚至不惜出言诋毁,不是将?嫌疑往自己身上引么?秋嬷嬷在?宫中多年,今日怎的这般糊涂?”

秋娘的脸色变了变,说道:“老奴只因娘娘被害,一时伤心过度,才会出言无状,还请王爷恕罪。”

季翎岚看向傅南陵,见他脸色苍白,道:“王爷,您身子弱,还是移驾正厅审问吧。”

傅南陵点?点?头,道:“来人。”

傅南陵一声令下,高斯大步从外面?走?了进来,身后还有几名鹰卫,躬身行礼道:“属下参见王爷。”

“将?他们全部带至正厅。”

“是,属下遵命。”

季翎岚出声说道:“还有这只油罐和?那只兔子,也一并带到正厅。”

“是。”

傅南陵和?季翎岚打头,身后浩浩荡荡跟了一群人。

迎面?走?来五个人,为首的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身上穿着一身月牙白的圆领衫,手里挥着一把折扇,见傅南陵走?过来,说道:“咦,三?皇弟,这是去哪儿?”

傅南陵微微皱眉,颇为不耐地说道:“二皇兄不是政事繁忙么,怎的又回来了?”

“林贵妃出事,九皇弟也未能幸免于难,这凶手如此胆大包天?,定是穷凶极恶之辈,三?皇弟向来身子孱弱,为兄怎能让你一人面?对。”傅南平说的情?真意切。

傅南陵讥讽地笑了笑,道:“不劳二皇兄忧心,我好得很,这点?差事还是能应付得来的。若是二皇兄无事,还是去看看父皇吧,父皇身体不适,正需要有人照护。当然,还有兰贵妃,现下正是伤心的时候,还需二皇兄安慰。”

傅南陵面?色一滞,他刚刚去过傅连朝的寝殿,不过因为朝中诸多大臣一再建议立他为太子,傅连朝不待见他,让他吃了个闭门羹。而兰贵妃被禁了足,任何人不得进出,他进不去,这才返回这里,想要看看后续如何。

“父皇已然服药歇息,暂时不必侍奉左右。母妃那边有奴才们侍候着,静养几日有助于修身养性,那是父皇垂爱。倒是三?皇弟这边我放心不下,索性过来看看。听庞公公说,林贵妃和?九皇子的尸身还未好好收敛,这恐怕多有不妥吧。”傅南平好心地提醒道。

多年的争斗,傅南陵太了解傅南平,他不可能那么轻易被挑动情?绪,现在?的反应才属正常。他笑了笑,道:“林贵妃和?九皇弟为人所害,相较于着急收敛尸身,我觉得还是查明真相,还他们一个公道,更能安慰他们的在?天?之灵。二皇兄,你说呢?”

“三?皇弟所言有理?,那现下进展如何,可曾查到凶手是谁?”

“未曾,所以我没时间在?这里跟二皇兄闲聊。”

傅南陵丝毫不掩饰自己对傅南平的厌烦,抬脚就朝正殿的方?向走?去。季翎岚垂着头,跟在?傅南陵的身后,在?路过傅南平的时候,突然被他攥住了手腕。

季翎岚身子一顿,疑惑地看向傅南平。而傅南平也正直直的看着他,眼?底情?绪复杂到他完全读不懂。

不待季翎岚说话,傅南陵快步上前,拍开两人的手,将?季翎岚拉到一边,眉头紧皱地说道:“二皇兄这是何意?”

傅南平收敛起眼?底的情?绪,解释道:“三?皇弟莫要误会,我只是看他有些面?生?,紧跟在?皇弟身后,唯恐对皇弟不利,所以才不自觉地动了手。三?皇弟,不知这位公子是谁?”

傅南陵审视地看着傅南平,沉默了一会儿,道:“这个就不劳二皇兄费心了。”

傅南陵说完拉着季翎岚就走?,丝毫没有再理?会傅南平的打算。

季翎岚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傅南平,眉头皱得越发紧了,这个男人他似乎见过,声音也有那么一点?熟悉感,只是一时想不起究竟在?哪里见过。

“阿岚,你在?看什?么?”傅南陵将?季翎岚的小动作看在?眼?底,心里顿时有些不悦,还有隐隐的不安。

“王爷,小民似乎在?哪里见过二皇子,看他竟有几分眼?熟。”季翎岚没有隐瞒,如实?地说出心里的困惑。

傅南陵心里一紧,连忙说道:“见过?你怎么可能见过他?”

“我也不晓得,不止相貌眼?熟,声音好像也曾听过。”

傅南陵心里越发紧张,转身看向高斯,道:“将?他们看管起来,待会儿我再审问。”

“是,属下明白。”

傅南陵拉着季翎岚快走?几步进入正殿。

察觉到傅南陵的反常,季翎岚疑惑地问道:“王爷,你这是怎么了?”

“阿岚,傅南平不是好东西,你切莫和?他有任何来往!”

“王爷……”

“不要叫我王爷,叫我阿陵!”傅南陵打断季翎岚的话,语气里是从未有过的急切。

季翎岚看看四周,见只有他们两人,轻声叫道:“阿陵,你怎么了?我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卒子,怎么可能和?王爷有来往?”

前世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闪过,傅南陵心里越发不安,伸手攥住季翎岚的手,道:“阿岚,你不是小卒子,你很好,好到可以与任何人相提并论,好到我怕终有一日你会离开我。”

傅南陵眼?底的不安,让季翎岚有些疑惑,他反握住傅南陵的手,安抚地笑着说道:“阿陵,胡思乱想什?么呢,我与你是知己,是好友,是可以豁出性命保护的亲人,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不负我,不负天?下人,我亦不会负你。”

“可……”

前世的种种让傅南陵如鲠在?喉,他没有勇气告诉季翎岚真相,也没有勇气说出心底对他的爱意。

傅南陵眼?底复杂的情?绪,季翎岚有些读不懂,他耐心地等着接下来的话,却被门外的动静打断。

“王爷,我家主子吩咐,任何人不得入内,还请王爷止步。”小李子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放肆!王爷的路也是你一个奴才能拦的?”这个声音很陌生?,也很刺耳。

“王爷恕罪,奴才也是听命行事。”小李子虽然说得谦卑,语气却丝毫不让。

季翎岚见傅南陵不说话,提议道:“阿陵,若无其他事,我们还是先处理?案子的事吧。”

傅南陵在?心里叹了口气,道:“阿岚,案子处理?完,你就在?我的王府住下吧。”

“之前不是说过了么?我会在?京都?呆一段时间,然后再回永宁镇。”

“我的意思是别回永宁镇了,就在?王府常住。”

季翎岚一怔,随即说道:“这怎么成,我的药铺还得开张,家里也得有人照应。”

“阿岚要想开药铺,那我就在?京都?给你买间铺子。”见季翎岚皱眉,傅南陵可怜巴巴地说道:“阿岚,我的身子越来越差了,说不准哪天?人就没了,我很怕连你最后一面?也见不到。”

季翎岚闻言心里一揪,眉头紧皱地说道:“以后莫要说这种胡话,我不爱听。”

傅南陵明亮的眼?睛暗淡下来,说道:“可这是事实?。”

季翎岚见状心疼得厉害,说道:“这件事你容我考虑几日。”

见季翎岚松口,傅南陵心中一喜,若是以前放任季翎岚在?外,他虽思念,却不担心。可今日傅南平看向季翎岚的眼?神,让他警觉,傅南平眼?底复杂的情?绪,季翎岚不懂,他却看得清楚,那绝对不是两个陌生?人初见时该有的情?绪。想想自己的重生?,傅南陵心中不禁起疑,傅南平是否也和?他一样?。若是一样?,那以傅南平对季翎岚的执着,他不可能在?见到季翎岚后无动于衷。

“阿岚,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傅南陵凤眼?笑成了月牙。

“我只说考虑,并未答应你,你是否高兴得太早了?”

虽然说是这么说,但季翎岚心里清楚,他真的对傅南陵狠不下心,尤其是在?看到他病态的模样?后。

“阿岚,你慢慢考虑,不急。我们先把林贵妃的事了结了。”

听着外面?的吵闹声,季翎岚提醒道:“阿陵还是先出面?解决外面?的事吧,我怕小李子会吃亏。”

“阿岚放心,除了父皇,还没人敢动我的人。”

刚才还可怜巴巴的人瞬间霸气侧漏,看得季翎岚一阵好笑。

傅南陵扬声说道:“小李子,把人带进来,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是,主子。”小李子的回话从殿外传来,道:“鹰卫何在??”

“在?!”洪亮的声音整齐划一。

“主子有令,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入内。”

“是,属下遵令!”脚步声随即响起。

殿门被打开,小李子带着一众人进了正殿,却将?傅南平等人拦在?了外面?。

看着面?前的鹰卫,傅南平的脸色变得难看,扬声说道:“三?皇弟这是何意?林贵妃一案,本就牵扯三?皇弟,父皇信任三?皇弟,这才力排众议,让三?皇弟调查林贵妃被害一案,三?皇弟如今这般所为,岂不是让人诟病?”

傅南陵淡淡地说道:“我身上遭人诟病的事还少么,不差这一件,就不劳烦二皇兄费心了。”

“三?皇弟,这可不是死了几个奴才,而是事关皇妃和?皇子。”

季翎岚拉了拉傅南陵,在?他耳边小声说道:“王爷,莫要任性,他想进来,便让他进来,也好堵住那些人的悠悠之口。”

傅南陵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既然二皇兄这般清闲,那就进来听上一听。”

傅南陵发了话,门口的鹰卫便躬身退到一边,傅南平冷冷地看了一眼?,抬脚就进了正殿。

鹰卫是傅连朝还是皇子时的私卫,除了傅连朝的命令,谁的话都?可以不听,如今却对傅南陵唯命是从,这样?的转变让傅南平愤怒不平,却也无可奈何。

傅南平身后的小太监刚想跟上去,却被鹰卫再次拦下。

小太监脸色难看地说道:“你们这是何意?我是王爷近侍,拦我作甚?”

守门的鹰卫面?无表情?地说道:“王爷吩咐,闲杂人等,不可入内!”

小太监还想再说,却听傅南平不耐烦地说道:“行了,你就在?外面?呆着吧。”

傅南平进了门,眼?睛不自觉地看向季翎岚,随后来到傅南陵的对面?坐了下来。

季翎岚一直低垂着头,所以并没有看到傅南平的眼?神,可傅南陵却看得清楚,心里对他更加怀疑。

傅南陵看向小李子,道:“东西都?拿来了吗?”

小李子挥挥手,两名鹰卫躬身走?到殿前,手上分别拿着青瓷花瓶,和?一套藏青色芙蓉花衣裙。

季翎岚朝傅南陵微微躬身,随即走?到鹰卫面?前,将?花瓶接了过来。青瓷花瓶中插着三?朵荷花,已经处于半开放的状态。

“劳烦李公公让人拿一个空碗来。”

小李子应声,吩咐门口的侍从拿来一个空碗。

季翎岚将?花枝取了出来,将?花瓶里的水倒进空碗,水面?上很明显飘着一层油渍。季翎岚将?碗端到傅南陵面?前,说道:“王爷,花瓶中的水飘着油渍,花枝上也有,可见这花瓶曾用来盛过油。”

傅南陵看向秋意,问道:“秋意,昨日巳时初,秋嬷嬷可是拿着这个花瓶进的小厨房?”

“回王爷,正是这个花瓶。”

季翎岚转头看向秋娘,道:“秋嬷嬷,对此你该作何解释?为何这插花的花瓶里会有油渍出现?”

秋娘慌忙说道:“王爷,老奴不知为何这花瓶会有油渍,定是秋意这个贱婢嫁祸老奴,故意在?花瓶里倒了油。”

“秋嬷嬷,秋意只是一个小小厨娘,除了娘娘召唤,根本入不得娘娘的寝殿,又怎能在?这花瓶里倒油?”

季翎岚提出疑问,道:“那你是怎么认出这花瓶的?”

“回大人,有次娘娘召见,奴婢曾见娘娘用这支花瓶插花,所以才会印象深刻。”

傅南陵淡淡地说道:“秋嬷嬷,你还有何话讲?”

“王爷,老奴对此事确实?一无所知,老奴是冤枉的,还请王爷明察秋毫,还老奴一个公道啊!”

季翎岚没有理?会秋娘的喊冤,将?那件藏青色的衣裙拿了起来,仔细地查看着,果然在?袖口的位置找到了些许油渍。

“秋嬷嬷,这袖口的油渍,你又作何解释?”

“午膳时,老奴曾在?厨房监工,难免会蹭上些油渍。”

“大人,昨日午膳时,秋嬷嬷并不是穿着这件衣裙。”秋意再次出声说道。

“你个贱婢,我与你有何冤仇,你这般嫁祸于我?”秋娘恶狠狠地瞪着秋意。

秋意像是铁了心要与秋娘作对,道:“大人,秋嬷嬷与娘娘的关系并非像她所言,秋嬷嬷的儿子好赌,她积攒多年的月钱,都?被她儿子输光了不说,还欠了一屁股债。”

秋娘脸色大变,转身甩了秋意一巴掌,凶狠地说道:“秋意,你若再胡说八道诬陷我,我便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拉你下地狱!”

“放肆!”

小李子一声厉喝,两边的鹰卫立马上前,将?秋娘拉开,并按在?了地上。

傅南陵不耐烦地说道:“拖出去,打。”

“是。”

秋娘看向傅南平哭嚎着:“平王爷,平王爷,老奴是被冤枉的,救救老奴吧。”

鹰卫架起秋娘就往外走?,丝毫不顾她的叫喊和?挣扎。

“平王爷,老奴是被冤枉的,是陵王害的娘娘,老奴不过是替死鬼。平王爷救命,救救老奴吧。”

“且慢。”傅南平出声阻止道。

鹰卫却好似不曾听到一般,动作不停的架着秋娘往殿外走?。

看着秋娘被架出去,傅南平微微皱眉,道:“三?皇弟,据我所知,这秋娘是刘贵妃的奶嬷嬷,与刘贵妃最是亲近,如今怎会变成嫌犯?当真不是有人栽赃嫁祸?”

“二皇兄,你我还是亲兄弟,可如常人想的亲近?”傅南陵讥讽地笑了笑,道:“父皇让我全权负责此案,二皇兄听着便可。”

傅南平的脸色一变,下意识地看向季翎岚,随即转开目光。

“三?皇弟,秋嬷嬷口口声声说林贵妃的死与你有关,现如今你却将?人带走?,当真有栽赃嫁祸之嫌。”

“栽赃嫁祸?”傅南陵不屑地笑了笑,道:“二皇兄,咱们到底谁栽赃嫁祸,心里都?清楚。你放心,我不会杀她,她有说话的机会,二皇兄不用着急。”

傅南平看了一眼?季翎岚,皱着眉头说道:“三?皇弟这是何意?”

傅南陵凤眼?微眯,不再搭理?他,看向秋意,道:“你接着说。”

“是,王爷。”秋意顿了顿,接着说道:“那讨债人扬言若是不还钱,就要断了她儿子的手脚,秋嬷嬷不得已便向娘娘求助。娘娘心善,帮她还了银子,可架不住她儿子一赌再赌,久而久之,娘娘也就不再帮她,秋嬷嬷的儿子因此被断了一条腿,秋嬷嬷和?娘娘之间早就离了心。”

季翎岚出声问道:“这些事你是如何得知?”

秋意犹豫了犹豫,道:“回大人,奴婢与娘娘身边的明公公是同乡,这些事奴婢是从他那里听说的。”

季翎岚接着问道:“那为何我之前问时,你不曾提起?”

“回大人,秋嬷嬷为人心狠手辣,奴婢们没少受她教训,一时胆怯,不敢如实?回话。”

“那据你所知,还有谁与秋嬷嬷关系亲近?”

“回大人,素日里秋嬷嬷与乔苓最为亲近。”

外面?的惨叫声停止,一名鹰卫走?了进来,道:“回王爷,秋嬷嬷受不住刑,晕了过去。”

“找个房间,想办法把她弄醒。”

“是,属下遵命。”

季翎岚看向小李子,道:“劳烦李公公将?娘娘身边的侍女,以及明公公带来问话。”

小李子应声,转身离开正殿。

没多大会儿功夫,殿外便又进来一群人,纷纷跪倒在?地,道:“奴婢参加王爷。”

傅南陵扫了一眼?众人,视线落在?现场唯一的太监身上,道:“小明子,你与秋意是何关系?”

小明子一愣,随即答道:“回王爷,奴才与秋意是同乡。”

傅南陵不置可否地点?点?头,道:“谁是乔苓?”

一众侍女中,一名穿着鹅黄色衣裙的女子出声答道:“回王爷,奴婢是乔苓。”

“乔苓,秋意方?才说秋嬷嬷对林贵妃心怀怨恨,可属实??”

乔苓左右看了看,并没有发现秋嬷嬷的身影,道:“回王爷,秋嬷嬷是我家娘娘的奶嬷嬷,与娘娘之间最是亲近,时时处处为娘娘着想,怎么可能心怀怨恨?”

傅南陵挑了挑眉,接着问道:“听说秋嬷嬷有个儿子好赌,可有此事?”

乔苓一怔,随即说道:“回王爷,奴婢对秋嬷嬷家中之事不是很清楚。”

“那你们之中有谁清楚?”

众人相互看了看,却没人出声回答。

‘砰’的一声,傅南陵猛地拍在?桌子上,面?色阴沉地说道:“可以啊,一群狗奴才,现如今皇妃和?皇子死于非命,你们还敢不说实?话,是想本王将?你们拖出去都?砍了?来人,拉出去,一群护主不力的狗东西,一个不留!”

随着傅南陵的一声令下,一群鹰卫蜂拥而入。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奴婢们说实?话,奴婢们说实?话……”

眼?看着鹰卫们将?人拖到门口,傅南陵依旧无动于衷,季翎岚适时地说道:“王爷息怒,您就再给他们一个机会吧。”

傅南陵烦躁地皱紧眉头,道:“最后一次,就由你来问,你问什?么,她们答什?么,若有半点?犹豫、吞吐,便拉出去砍了!”

鹰卫闻言又将?众人拉了回来,她们个个被吓得花容失色,差点?忘了面?前这位王爷是个有名的煞星。

季翎岚出声问道:“秋嬷嬷家中之事有谁清楚?”

“奴才清楚。”小明子率先开口,道:“娘娘曾让奴才出宫调查过。”

“那你便详细说说。”

小明子沉吟了一会儿,道:“秋嬷嬷进宫前有家室,夫家姓邱,秋嬷嬷的夫君叫邱仁,儿子叫邱财,邱仁好吃懒做,邱财又好赌,一家人就靠秋嬷嬷的月例银子活命。大约一年前,邱仁托人传话,说是邱财欠了一大笔赌债,被债主抓了,若是三?日内不还钱,就断胳膊断腿。秋嬷嬷拿不出银子,就求到了娘娘面?前。娘娘心善,帮秋嬷嬷还了银子。单是去年,娘娘替秋嬷嬷还了近千两的银子。可没过多久,秋嬷嬷又来要银子,娘娘见这是个无底洞,就不再给秋嬷嬷银子。前段日子,娘娘吩咐奴才出宫看看情?况,才清楚那债主当真把邱财的腿打断了,现在?走?路成了跛脚。”

“那秋嬷嬷是否因此事怀恨在?心?”

小明子有一瞬间的犹豫,随即说道:“近段时间,娘娘的小库房里总会少些东西,库房一直是秋嬷嬷和?乔苓在?管,这事乔苓最清楚。”

乔苓一听事情?又推到了她这里,连忙说道:“娘娘的库房何时少过东西,小明子,你莫要含血喷人!”

小明子不慌不忙地说道:“就在?半月前,娘娘曾让奴才去库房拿东西,奴才发现库房内的一套紫砂壶没了踪影,便将?此事告知了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