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眠几乎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了嘉宾席。
他瞳孔都有些不可思议的颤动，对上顾庭鹤的目光之后，他有些紧张地抿了抿唇，手指几乎掐入掌心。
顾顾……顾庭鹤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不是从来不参与这些综艺节目的吗？
时间被无线拉长，长到宋知眠几乎忘了自己是在哪里。但很快，宋知眠就意识到，在综艺节目上失态，不能，也不该出现在一个专业的经纪人身上。
他又不自觉地抿了下嘴唇，才收回了目光，微笑着说道：“我们是——”
“dreaming！”
几个姑娘异口同声地喊道。
宋知眠转头看向罗以彤，等待着罗以彤进行自我介绍。
罗以彤第一次看到这么多观众。她紧张极了，说出口的话都是颤抖而结巴的：“大……大家好，我是罗以彤……”
听到自己说出口的话，紧张地看着台下，生怕被那些观众取笑。
下一刻，观众席发出善意的笑声，大家不约而同开始鼓掌，鼓励她。
掌声不大，却逼出了罗以彤眼里的泪意。
“我是饰演南茜的罗以彤。希望大家多多支持。”罗以彤眼圈红了，努力露出了最灿烂的笑容，深深地鞠了一躬。
其他几个人也差不多。
能受到观众的欢迎，这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刚才发现主C跑路的时候，她们都已经生出了退却之心。
如果不是宋知眠的话……
她们的目光落在了宋知眠身上。
宋知眠丝毫没感受到她们的目光。
等到所有人自我介绍完毕，宋知眠才微微地调整了一下耳边的耳麦，笑眯眯地说道：“大家好，我是——饰演江明雪的安眠。”
“很高兴，还能站在这个舞台上，让大家看到dreaming的表演。也谢谢大家的支持。”
他说话的时候，眼底还带着璀璨的笑意，眼睛显得格外明亮。
就好像是只要能够站在这个舞台上，就已经是非常棒的事情了一样。
果不其然，宋知眠的话引起了其他人强烈的兴趣。
苏邵清虽然看不上宋知眠，却还是忍不住问道：“这个……是有什么缘故吗？”
宋知眠笑着摇了摇头，不愿意多说。
倒霉事，说到一半才能勾起别人的兴趣。
说得太多，只能沦为笑柄。
“故事太多，还是不要讲了。省的浪费大家的时间。”
他只进行了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后，就不再多说。如果不是汤含玉临时跑路的话，他也不必换上女装，陪dreaming上台。之后更是没有继续代替汤含玉的打算。
他不必露脸，机会留给其他人，才更合适。
宋知眠微微偏头，静静地听着其他人和台下的嘉宾对话。
镜头从舞台正前方扫过，经常只能拍到宋知眠半张侧脸。
舞台明亮的灯光下，他右耳耳廓上一颗鲜红色的痣，显得格外的明显。
也越发衬托得他耳朵小而精致，皮肤白皙光滑像是好玉。
苏邵清提问的间隙，钟晓松偶尔会回头看一眼顾庭鹤。
从开始提问第一个问题之后，顾庭鹤就没有再说话。他只是将目光落在舞台上，一只手轻轻地搭在膝盖上，姿态显得有些随意。
果然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钟晓松默默吐槽了一句，转过脸去。
宋知眠感觉台下好像有人在看他。
他转头看向那个方向，却正好对上了顾庭鹤投注过来的目光。
宋知眠没忍住，对顾庭鹤报以一个最灿烂的微笑。
下一刻，就见顾庭鹤收回了目光。
宋知眠愣住了。
？？？
他笑得有很难看么？
宋知眠愣怔了一下，迅速调整好了表情，心里却难免有些失落。
主持人的额头上，此刻已经落满了汗水。
耳麦里导演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晨曦，你做什么呢？”
“dreaming的录制时间只有半个小时，钟晓松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剪了他的镜头，以后就别想跟他合作了。”
顾庭鹤就更不用说了。
晨曦咬了咬牙，终于找到了插话的机会。
“时间不早了，为了不让大家热血上头，彻夜不眠，嘉宾提问就先告一段落吧。”晨曦笑着说道，“各位dreaming的成员也请先坐下吧。”
dreaming的成员这才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晨曦的眼底还带着几分笑意：“相信除了我们的嘉宾以外，我们的观众对于dreaming的一些事情，也非常感兴趣。那么就让我来代替观众，向各位提问。大家应该没有什么意见吧？”
他的语气里还带着几分笑意，看向观众席。
钟晓松嘴角掀起一抹讽刺的笑容，转头淡淡地说道：“这个晨曦……可是有名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啊。”
他可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顾庭鹤没说话。
他的目光淡淡地从主持人身上扫过，不带任何情绪，最后落点于宋知眠身上。
晨曦只觉得自己后背有些发凉。
明明演播厅的温度应该没那么低才对。
难道是因为出了汗的缘故？
“嗯，第一个问题是，我很想了解dreaming是怎么看日式女团和韩式女团的区别呢？”晨曦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手卡，“在你们眼里，到底是日式女团更好一些，还是韩式女团更好一点呢？”
他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根本没有任何心理压力。
这一期的节目，第一个女团sweets和如今的dreaming拿的都是祭天剧本。
为的就是捧红callous。
这些题目也是早就定下来的，无论dreaming表现如何，这个问题都会被问出来。
嘉宾席，钟晓松微微皱眉，转头对着顾庭鹤说道：“这个主持提出的这个问题……”
分明就是在挖坑。
想到刚才sweets也几乎遇到了同样的情况，钟晓松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冷。
台上，dreaming也暂时陷入了静默。
几个人都听出来这个问题有些不太对，又不知道怎么回答，不由得都有些小心翼翼地看向了宋知眠。
偏偏晨曦仿佛觉得这句话不够一样，看着他们为难的样子，几乎笑出牙花子：“怎么了？是因为觉得太过自信会得罪前辈，所以不好意思说出来吗？”
他这句话，几乎明示dreaming成员认为日式女团更好了。
顾庭鹤眼底泛上一层淡漠的冷意，调整了一下放在桌上的麦：“我……”
“我觉得，都很好。”宋知眠的声音响起，盖过了顾庭鹤的声音。
他若有所感，小心地往顾庭鹤这个方向看了一眼，没发现任何不对的地方，才继续说道：“日式女团和韩式女团，区别只是在于成团形式而已。更重要的是成团的人不是么？”
“还是晨哥你觉得……这两种女团的优劣，是本来就注定了的？”
他的语气格外平和，眼底还带着几分笑意，说话显得格外真挚。
晨曦被他问得冷汗津津，一时间连下一个问题都问不出来了。
钟晓松微微挑了挑眉，眼里写满了意外，偏头轻声说道：“看安眠这圆滑程度，倒是不用担心她在圈子里吃亏了。”
他很看好dreaming。
顾庭鹤依旧没有搭理钟笑松。
他的目光沉沉地落在舞台上，表情越发冷。
给dreaming的问题本就不多，加上嘉宾提问又拉长了dreaming的录制时间的缘故，主持人自然也不会浪费太多时间在dreaming身上。
dreaming录制最后，晨曦站了起来，心情复杂地跟宋知眠握手：“dreaming一定能成为出色的女团的。”
他就没见过比dreaming这个主C更难啃的刺头。
宋知眠含笑跟晨曦交握，表情写的格外真诚：“也谢谢晨曦哥的照顾。”
他眼角弯弯，被拉长的眼尾越发显得他精致漂亮。即便在美人云集的娱乐圈，他的颜值也不可谓不出挑。
晨曦低头看了一眼手卡，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还漏了一个环节。他急忙补充说道：“在节目结束前，我们dreaming的成员，也可以选择向嘉宾提问一个问题。”
“不知道dreaming，有什么问题要问我们的嘉宾呢？”
宋知眠闻言，深吸了一口气，转头看向嘉宾席。
和顾庭鹤的视线对上，宋知眠有些紧张。心脏鼓噪到连耳廓的血管都在突突跳动。宋知眠咬了咬牙，鼓舞勇气说道：“我想知道，顾庭鹤前辈对于我们是什么看法？”
他的话一出口，在场的人都不约而同地想——
这个叫安眠的，疯了吧？
上一个综艺节目，就能昏头成这样？
谁不知道顾庭鹤但凡点评别人，必定言辞犀利。dreaming今日表现不错，可如果……
“未来可期。”顾庭鹤收回目光，淡淡地说了四个字。
这四个字，无疑是在演播厅丢下了一颗惊雷。
观众席所有观众都开始掐自己，掐同伴，深深怀疑自己仍旧陷入在梦境里。
宋知眠笑意更加灿烂，深深地对顾庭鹤鞠了一个躬：“谢谢。”
能得到顾庭鹤这样的一个评价，已经足以证明，他这几个月的心血没有白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