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明秀跟安成华家里的哑巴小女佣保持着长久而稳定的联系,从女佣那里得知秦雪已经被放弃的消息,她阴郁已久的心情终于放晴。疗养院里的生活十分枯燥,但胜在烦心事正在一件件解决着,孟明秀跟在安成华身边多年,对他的了解早已经深入骨髓,她不会不知好歹去碰徐粒这颗钉子,只要能变成最后的安夫人,现在经历的一切,就都不算什么。
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自言自语:“宝宝,我们一起等爸爸回来,好么?”
孟明秀家里的父母都是普通老师,一辈子谨守本分,连半分逾距的事情都未曾做过,二老当年知道她跟了安成华之后就跟她断了联系,跟她的妹妹在一起生活。现在双方早已经不再走动,孟明秀偶尔寄过去的钱,也都被悉数退回,她摸着自己的肚子,轻轻自嘲地笑了笑,家人之类的,又如何呢,现在只有安成华的钱才能给她最大的安全感,她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顺顺利利生下安家的孩子,然后和孩子一起,成为名正言顺的安家人。
冬雪簌簌,万籁俱寂,过了年之后,便迎来了春天,彼时稀稀落落的嫩芽才刚刚冒出头来,偶尔一阵冷风,也让行人立刻就裹紧了衣服,年关已过,春天大踏步跟着远郊的花朵来了城里,带着露水的芬芳,和无数人新一年的期盼。
孟明秀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医生的检查结果令她心安,孩子在她腹中已经二十八周了,正在慢慢长大。她在疗养院的这段时间,安成华每周都会过来看她一次,其余时间,孟明秀就自己打发着时光。
上个月,秦雪插足已婚经纪人KOKO婚姻的新闻被曝光出来,据说KOKO的老婆动了不少关系,将秦雪彻底封杀,安成华被媒体堵在停车场时,也表示跟秦雪没有工作之外的联系,对对方的感情生活更是从未了解过。
想到这里,孟明秀给安成华家里的小女佣发了消息:“最近先生怎么样?”
消息石沉大海,小女佣没有回复,孟明秀觉得有几分心慌。下午,有穿着制服的警察过来,问她一些安成华相关的事情,孟明秀试图跟安成华本人联系,却始终未果,她向警察说了些日常的事情。
后来的两个月里,警察依旧偶尔会来,孟明秀已经彻底跟安成华失联,她知道的不多,便咬咬牙都告诉了警方。
孟明秀在疗养院里生下孩子后三天,电视台通报了一例性质特别恶劣的特大经济犯罪,主犯安成华被判处无期徒刑,并罚没所有个人财产,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这是孟明秀最后一次看到他,隔着电视,她能看到安成华已经没了往日的神采奕奕,他整个人面上无光,驼着背站在镜头前,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
安家倒了,以超出所有人想象的方式和速度。孟明秀抱着孩子回了老家,父母和妹妹大概也从新闻上了解过一些,什么都没说,只对外宣称那个孩子是他们在孤儿院里抱养的,便将母子两个人都留在了家里。
——
陈家最近很热闹,陈朗清求婚成功的消息不胫而走,所有人都期待着一场盛大的婚礼,包括奇奇。
“妈妈,”奇奇跑到徐粒身边,送上一副水彩图,“这是我画的哦,老师还表扬我了!”
奇奇已经开始试着叫徐粒妈妈了,虽然经常觉得别扭,但他还是很大声的,向全世界都宣布着,他也有妈妈了!
徐粒摸摸奇奇的脑袋:“真好看,可以送给妈妈么?”
奇奇点头,在她脸上亲了下:“好。”
陈朗清看着这对母子腻歪完才信步走进来,他将徐粒抱在怀里,颇有些吃味的意思:“安成华在监狱里给你写了封信,真没想到,这封信经过重重审核,竟然能递出来。”
他将自己的不爽都写在脸上,徐粒看的好笑,她转身,在陈朗清脸上亲了下:“我不看了。”
“是嘛,别后悔啊,人家好不容易写的!”陈朗清故意道。其实他们都知道,既然这封信能送出来,那信里就一定没什么敏感内容。
“是啊,”徐粒又亲了亲他,“我闻到一股酸酸的味道,你闻到了吗?”
陈朗清笑着将她抱起来。
陈朗清和徐粒的婚礼定在七月初,奇奇做了两个人的小花童。这场婚礼的浩大,直到很久之后依旧被人津津乐道,跟徐粒这一生在演艺方面的成就一起,变成永恒的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