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上辈子一定是欠了齐林少的银子,所以这辈子才倒了血霉的遇见他。
门板的大力直接将我小小的身体拍飞。飞了倒不要紧,但是飞的方向确实很重要。
我的身体奔着齐林少就飞了过去,这厮见我以高速飞来,非但没有英雄救美,竟然掉头就躲。他这一躲,我可真真是结结实实的撞在了床榻后的墙上,好在墙上比较坚硬,我没有砸出个洞来!
刚刚撞到墙上,由于我重力加速度,又垂直从墙上往床板上滑落,屁股墩了个两半开花。
是谁他爷爷的说过松鼠抗摔的!小姑奶奶现在就告诉他,经过本松鼠的亲身实践,尾巴厚实抗摔能力强完全是个错误的常识!
当我被颠上倒下摔得头晕眼花时,齐林少并没有比我幸运多少,因为他老爹正拿着一根烧火棍满屋子追着他大。
我在柔软的绸缎被褥上打了个滚,瞪着眼睛,呲着牙高兴的看着齐林少东躲西藏,时不时的那根黝黑的棍子就敲到他的身上。
不得不说,老头子打儿子的功夫可见了得。他那儿子上蹦乱跳,他竟然能够狠、准、稳的找准时机就敲上去,简直可以用身手了得来形容了!
以此可以推测,齐林少活的这二十三年里,可没有少挨他老爹的棍棒,才能把老爷子练就出如此好的身手!
被追的鼠窜的齐林少眼光突然扫向我,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转,我顿时心生不妙,四爪朝床的想往后退。还没等我退到床尾,齐林少的逃窜方向突然改了套路,直奔床榻而来。
见他过来,我撒腿就跑,还没等跑出去,齐林老爹的烧火棍已经向我和齐林少敲来。齐林少是老身手了,轻巧一躲,就把我这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松鼠暴露在最危险的攻击范围内。
我大喊一声:“齐林少,你找死……啊……”话没喊完,我华丽丽的中招了,齐林老爹的那根黝黑崭亮的烧火棍彻彻底底、毫不留情的敲在了我的脑壳上。
可想而知,作为一只身形瘦小的松鼠,我的脑壳还有那烧火棍粗呢,这一下子,我直接晕了过去。
“爹,您要把这只松鼠关多长时间啊?”齐林少那可恶的声音连我做梦都不放过我!
我的耳朵动了动,又听见齐林老爹说:“老子今天就告诉你,这松鼠我晚上就拿去炖肉了!”
一听要炖了我,我立马睁开眼睛,立起尾巴,拱起后背,四肢着地,做着攻击状怒视齐林老爹,离弦在即,静等佳机。
只是,我现在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和,因为我眼前有几根竖直的棍子插着,头顶也横了几根,脚下也踩了几根,而且我的视线,正好能瞄到齐林老爹的前胸……说白了,我现在就被关在一只巴掌大的笼子里。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松鼠落难被关笼。关笼就关笼吧,让我忧伤的是,堂堂江泽齐林王府,怎么好意思就用这么个破材质的笼子关我啊?!不仅脚下没有软软的毯子,四周竟然还散发着一股鸟粪味,久久不能散去,这对一只嗅觉很灵敏的松鼠来说,简直就是种天大的折磨!
“爹,松鼠才多大巴掌块肉啊,炖了也不够塞牙缝的不是?”见我醒了,齐林少边说边向我使眼色,“哼,把你炖了也不够我塞牙缝的!”齐林老爹果然是齐林少的亲爹,两人连说话都能这么……默契无边,实在是令本松鼠佩服佩服。齐林少一脸谄笑的对着自己的亲爹说:“哎呀,老爹,瞧您说的,我的肉皮粗肉燥的,不好入口,不如松鼠肉爽口,还费火柴,您今天晚上的下酒菜还是按照原计划,用松鼠肉吧!”
听了这话,我在鸟臭味的笼子里,挥动着四子爪子召唤妖术,摆了几次动作,都没有半点妖术溢出。我也来不及再试验,只能用眼神叫嚣:“齐林少,等本松鼠恢复妖术的,你就给我拿命来吧!”
齐林少笑眯眯的接上我的眼神,一脸的不怀好意。
果不其然,他老爹开口了,一根手指很不屑的指着鸟笼子里的我:“就这只巴掌大的小松鼠就是活了三万年的妖孽?”
我刚想张嘴反驳,一根绣花针直接打在我四爪朝地的位置前面,上面的法术立即将我噤声,连我要喊出的“你这老头子,别这么狗眼看人低!”这句话都被活生生的压了回去,最后只剩下干动着上下嘴唇,像是嘴里偷塞了东西,正在津津有味的偷吃呢!
齐林老爹显然发现了我的异常,有些惊讶的转头问儿子:“这只认得吃的松鼠,真的活了三万年?”“哎呀,老爹,你净听别人瞎说,你儿子哪有本事抓了那妖孽呢,这只就是个普通的松鼠,最近在府里呆的有些无聊了,就寻来只解解闷的。”
老爷子脸色立即变得不好了,他沉着脸,一脸不快的责骂:“你要是真呆的无聊,我就和你娘去给你说门亲事去,让你在家逗逗娇妻,你都二十三了,别人家儿子这时候都有了小崽子的,你看看你,你倒是好,成天没个正行,给你送了个通房丫鬟你又不要!我说,你真不会是那个好男风的吧?”
“老爹,您儿子我可是实打实喜欢姑娘家的!”齐林少急忙辩解,这可是关乎名声问题啊。
“那明天老子给你提门亲事去!”
“爹,别啊,您也知道我这命,无妻无子的,别坑了人家姑娘,哎。”
总之这话题最后不欢而散了。
齐林少提着那破鸟笼子一瘸一拐的往自己的院子走,从他的步履蹒跚来看,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他被他们家老爷子的烧火棍打的不轻呢。
他边走边跟我抱怨:“喂喂喂,你个小松鼠,见我大难来时,踏踏实实的睡觉去了,让我一个人面对我老爹的恐怖,你真是不讲义气!”
你才不讲义气呢,我脑袋可是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棒烧火棍呢,到现在血块还没散去,肿着大包呢!
我张牙舞爪的吼了一气,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那根可恶的绣花针还还十分耀武扬武的插在我的眼前,上面的法术依旧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显然我挥爪挠头的动作引起的齐林少的注意,他将鸟笼子拎到他眼前,咪咪笑着,啧啧道:“阿佛姑娘还被禁言呢,瞧我这记性,我都忘了!”
我挥着爪子示意他赶快给我解了。
他抬起一只手,伸出食指和中指,互相摩挲了下,又收回手,悠悠道:“针在笼子里呢,这鸟笼子又太臭了,本公子才不要身手进去拿呢!”
本姑娘要是能挪动那根带着法术的绣花针,还至于被困在这臭味熏天的鸟笼子里嘛!他绝对是故意的,绝对是,我敢用我阿佛的一身毛皮打赌!
被齐林少拎进他的卧房,卧房两排的红烛都已经燃灭了,只剩下一滩滩红色的蜡油,看起来很不美观。
不过齐林少倒是没有太在意,随手将装我的鸟笼子搁在中央圆桌上,从怀中掏出个黄纸符,轻轻一吹,纸符“兹兹”的燃了起来,屋内两排的红烛有残留物瞬间没了,真是来无影去无踪。
我肿着脑袋围着眼前的绣花针绕了一圈又一圈,终是没有办法,只能横眉怒视已经坐下来喝茶的齐林少。
他摇了摇脑袋,转头对门外喊了句:“来人。”
卧房门被从外推开,进来的是个个头有些矮小的的小丫鬟。
只听齐林少撂下茶杯吩咐着:“你,带这只松鼠去洗个澡,一身臭鸟粪味难闻死了!”
还不等我在笼子中暴怒,就听那丫鬟应了声,拎笼子往外走。
我在笼子中活动很不方便,又被摇摇晃晃的拎着,脑袋处的旧伤又被撞了几下,肿胀的血块又高了几分。
我……那个恨啊……无处发泄!
那丫鬟打开鸟笼门,我瞧准时机正要逃窜,却被她一把抓住尾巴,将我从鸟笼子里捞出来,猛地压进一个温水盆。我毫无准备,被这突然的一下子灌了满口的水,被呛的连咳几声,浑身的毛都软趴趴的趴了下去,整个一只退了毛的松鼠。
眼睛脸上不停的淌水,我用爪子揉了一番,猛一抬头,从模糊的眼缝里瞧见那丫鬟的脸,我顿时震惊,连口中灌进去的那口洗澡水都如数的咽了下去。
这个丫鬟,竟然还是小伞!
我张嘴叫了她的名字,没有了绣花针的束缚,我虽然恢复不了人形,但是说话倒是没有问题的。
她看着我,柔柔的笑了笑。这笑容虽然美,让人迷醉,但委实不能让我把她同我那个傻大个弟弟小伞当做一个人。
在我惊诧不已的时候,小伞倒是先开口了:“姐姐,见到小伞你不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齐林少挨削了╮(╯▽╰)╭
阿佛:活该!
齐林少:我可是为了你才挨削的,你这个小没良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