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人群默契的扭头将目光投向后边,掩藏在帽子围脖中的小女孩看不清模样,高大修长的少年脸色平静,一位大爷鼓励的对林珵点点头:“姑娘口味重啊,少年辛苦了。我家老伴也是从小这样,所以我如今六十多了还要每天排队闻着这臭味。”
林珵的眉心挑了挑,他难以想象以后每天风雨无阻给白辛排队买臭豆腐几十年的场面,但仔细一想,他突然眉心就舒展了,难得对一个陌生人说了一句话:“你很幸运。”
大爷一愣,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呵呵一笑:“可不嘛,爱人这么多年一直在身边,可不就是最大幸运了,你这年轻人懂得珍惜啊。”
白辛还在研究要买那种口味,没注意林珵和身边大爷的说话,拉扯了一下林珵的衣袖“阿珵,不然我们一样每一份吧。”
林珵:“……好”
旁边的大爷听后哈哈大笑,甜蜜的负担,懂得爱的人甘之若饴。
终于排到白辛,白辛拿着软乎乎的臭豆腐看着周围人吃的那么香的样子,迫不及待拉下围脖往嘴里送,小腮帮子因为咀嚼鼓了起来,大大的眼睛因为美味笑成新月,她扎了一个送到林珵嘴边:“好吃,阿珵尝尝。”
林珵就着她的手吃了,勉强嚼了两下终于评出一点味道,在她的期待中捏了捏她的鼻子点头:“恩,不错。”
“啊~是白辛吗,是公主殿下吗,我记得她手上那条独一无二的银币手链。”
白辛正要说什么,突然耳边一声惊叫扰乱了四周,原来白辛吃东西拉下了围脖,又给林珵送吃的不经意露出了手上不轻易摘下的手链恰好被一个粉丝发现了,白辛这个名字如今的知名度可不弱于一个国内一线大品牌,一下子街面上就哗然了。
林珵反应快,抓着白辛的手在街面上的人还没找到人时拉着白辛跑了,他反应倒是快,但结果这一跑众人跟确定了他拉着的女孩就是白辛。于是只有电影里才会出现的场面出现了,林珵拉着白辛在人群里飞速的穿梭,身后是越来越多的队伍加入追逐。
可是白辛一点也不觉得浪漫,她只觉得心累,身累。她和林珵目前只是单身两个孩子若是被抓住可就难以脱身了,尤其是在她目前还算属于“绯闻”缠身的时候。
林珑正攀着林珀撒娇在一家店里要买买买,突然听到大片喧哗声,隐隐约约还有白辛什么的,她和林珀扭头往门外看过去,结果正好看见林珵拉着白辛飞速掠过,之后大片人疯了似的追。林珑看呆了,林珀也惊了一下,随即连忙反应过来拿手机联系林家的保安人员。
林瑾和范静涵也难得惬意的什么都不想的相处,结果也看到这一幕,顿时相对无语,得了这场游玩要提前结束了。
林玦了林珖举着酒杯的手停在半空中,呆愣地看着窗外大片呼啸而过的人群,等确定没有任注意这家酒吧后,然后同时将目光对准猫地身子趴在桌上的两人,她们两个到底干了什么啊。
“先来杯水在说行吧。”白辛累的想吐舌头,危险过去后依旧有气无力的趴在桌上。林珵也比她好不到哪里去,同样累的不想说话,却还是贴心的揉着白辛酸痛的腿。
林玦要了两杯水,等俩人喝了水歇了一会后,才从白辛的解释中明白怎么回事,顿时觉得哭笑不得。
“我还以为你们要学罗马假日来个后海狂奔那。”林玦调侃。
“既然都进来了,喝一杯啊。”林珖晃了晃手里的酒杯:“这家酒吧是圈里一个朋友开的,酒随你喝。”
“免了吧,我还不到碰酒的年纪。”白辛挥挥手,然后侧头和林珵说:“我还不知道你跑的那么快,说,是不是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悄悄运动了。”
“没瞒着你。”林珵见她说起话了语气流畅便知道她缓过来气了,放开轻按在她腿上的手掌,拍了拍白辛的脑袋,他说:“你不在没事做,打发时间。”
白辛想了想,自打林珵的网络公司步入轨道后,还真是她更忙了。经历了今日这一场大运动后白辛有种全身细胞死过一遍的感觉,她点点头:“看来我也要加强运动了,跑几步路就喘成这样可不行,。公寓没有空余空间了,看来还是得换一个大房子了。”
白辛有意无意地瞥向林玦,林玦喝着酒听到这话感觉喉咙一呛,瞪了一眼白辛:“你真是我见过最吝啬的投资商。”
“那你就快点给我创造最大效益,早点落实我的委托不就解脱了。”白辛很没有心肝的说,气的林玦想撸袖子。
“你当毕妮璐是菜市场的大白菜啊,你多买就降价,大白菜还有底价那,何况人人垂涎的股权。”林玦抱怨一通,平息了一下自己,到底还是想着白辛的,他透漏了一点消息:“行了,宴会后就会有消息了。”
白辛也不是真的着急,她就是想逗逗林玦,意外得到一个喜讯顿时笑的更开怀了,一拍胸脯:“林代理辛苦,今天喝什么,我请。”
“不能这么不公平,我那。”林珖叫喊。
“找林瑾报销啊,今天可是他承包一切吃喝玩乐。”白辛回了一个俏皮的白眼:“我现在很穷的,没有钱再养一个不能给我创造收益的人了。”
林珵听这话不乐意了,瞪了一眼林玦,揽住白辛:“养我够了。”
林玦&林珖:“……”
正嬉闹中白辛感觉背包里的手机在震动,她摘下背包掏出手机,一看屏幕上闪动的名字顿时撇撇嘴,悄悄嘀咕一句“又完蛋了”然后按下接听键,声音甘甜清灵:“乔楚姐,又闹到网上了啊。”
白辛对面的林玦听到乔楚两个字时笑容僵持瞬间令人无法察觉,等白辛和乔楚说完挂掉电话后,漫不经心地放下端着好久没往嘴里灌的玻璃杯,他说:“她这个姐姐越来越像你妈了,以前做你经纪人时也没见这般时刻跟着。”
“以前是伙伴关系,现在是亲人关系,当然不一样了。”机灵若白辛,林珵这点酸味令白辛察觉,她眨眨眼故意说:“而且乔楚姐现在没有孩子可不就一心牵挂着我,等她有了自己的宝宝,可不就不这样了。”
林玦一愣:“学姐有男朋友了!”
“谁知道那”白辛故意说:“姐姐都二十七八了,像你们这样事业成功的人寂寞时总会找个人陪伴吧,姐姐又不想做尼姑。”
这话半真半假,白辛和乔楚认识这么多年,多多少少从她话中或周围人议论中知道乔楚身边不缺男人,但总没有固定的。换句话说就是“花丛中过,游戏人间。”
乔楚是一辈子不想结婚的,但总要有个孩子继承自己的事业,所以生孩子是早晚的事。
林玦沉默半刻,忽而端起酒杯,一口气闷掉一杯烈酒。许是有些多了,他问出了一直想问的真话:“小白姑娘你告诉我,我和学姐怎么就不合适了。”
林珵早就知道事情缘由故而沉默,林珖才听出事情不一般故而也沉默。
白辛抿了抿唇,收敛了笑容:“大概是因为你们都是同一种人吧,林家能接受一个不安分的子孙,却不能接受一个不安分的儿媳,姐姐比你更清楚这点,所以一开始就不会陷入其中。”
乔楚或许一开始对林玦有好感,但她更爱自己,也更坚定自己的路。乔楚的事业没开始时就不择手段,豁得出一切。林家或许能接受一个出身不高的儿媳,但绝不会接受一个劣迹斑斑,不清不白的儿媳。
林玦何尝不懂这些道理,但付出的感情又岂是说收回来就收回来的,林玦拉着白辛的衣袖红了眼睛:“你知道吗,乔楚是我第一个想要结婚的女人,第一个想认真的女人,可是她不要我,连一个尝试的机会都不给我。学姐好绝情,可我为什么还是那么喜欢她的绝情。”
“二哥,你喝多了。”林珖也没想到向来玩世不恭的林玦心里还有这么一段,既心疼又无奈地推开林玦面前空了的酒瓶子,拉扯他想让他清醒。
林珵看着白辛被林玦拉着不放手,难得没有占有欲上涌。相比乔楚,林珵当然向着林玦,看见林玦现在痛苦的样子他难得忍住了。
白辛却与林珵想法,她是站队乔楚的,更看不惯林玦这副要死不活的耍赖模样,她抽出自己的袖子,冷下脸,不管林玦听得懂还是听不懂:“你现在这副样子做给谁看,你摸摸自己的内心问,乔楚姐在你心里就真的是那么重要吗。”
“如果重要,在她拒绝你的时候为什么不继续追。如果重要,为什么即使在美国有关你的花边新闻还是层层不绝。如果重要,为什么不尝试改变自己。你只是在为你的懦弱和骄傲找借口,因为乔楚姐是第一个拒绝你的女人。”
“林玦,在感情上,你就是个废物。”
“白辛,你说什么那。”林珖与林玦兄弟感情深,听不得白辛这种戳心窝子的话,顿时要发火了。
林珵站起身将白辛挡在身后,对上目光不善的林珖。
下一秒,一道淡淡的声音令相处硝烟弥漫的气氛一下子冷却,林瑛到了:“白辛说的对,让她继续骂这个废物。”
“大姐。”林珖不甘,愤愤坐下拉住还要勾着白辛说什么的林玦。
白辛对林瑛点点头,站起身拉着林珵“该说的已经说完了,我只能说林玦这种人目前的情况娶任何一个女人都是祸害人,毕竟没有一个女人忍受得住丈夫招猫逗狗还不报复社会。”
林瑛被逗笑了,想起林玦的德行,竟然点点头:“说的有道理。”
“我明天还有早会,先走了。”白辛带上帽子围脖,拉着林珵走出酒吧。
还真是活得洒脱明白,林瑛感叹。
“大姐。”林珖又叫了一声。
林瑛收回目送白辛和林珵的眼神,淡淡的威慑目光扫了一眼摇摇晃晃的林玦:“别装了,人都走了。”
林玦没有说话,却留下一滴眼泪,喃喃自语:“我配不上她。”
酒吧的音乐突然也变成了伤感曲子,林珖和林瑛一时间都没有再说什么,但他们没说,林玦却说了,他对一直以来最像他的林珖说:“小五别学我了,花心的男人是没有资格得到真爱的。”
男人在事业上要专心,在处理感情上更要专心。
林玦一直是林家的奇葩,在感情专一的林家的异类,她从小到大看过家里亲人们恩爱的,也看过相敬如宾的,对于感情上的事在很小就疑惑。
为什么有的人相爱在一起,有的人明明不爱也在一起能生活的很好,他不想成为后者,于是在寻找前者的过程中怀里的真心慢慢被社会浸染,慢慢移了心性,渐渐的找不回原本的路了。
等他在跌跌撞撞的路途中遇上一颗投放真心的盒子,变了模样的真心却不知如何投放。
今日的林玦是林珖以往看不到的,也是看不懂的,但他能清楚的感觉到林玦的无助和后悔,他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的内心竟然是惶恐的,心里有声音提醒自己,如果他玩弄感情的话林玦今日的痛苦就是他的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