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说你家许泱泱就是被你俩从小宠坏的,什么都随着她,这下好了,管不了吧。”
章萍恨铁不成钢,既心疼简欣又气简欣管不了孩子:“我家秦淮,从小就严格教训,现在已经都养成了严谨的作风,孩子就该让她知道做错事的后果不能总护着。”
“可我家小牧也放养着就不像泱泱那么闹,我有时候都怀疑这孩子不是我生的了,是抱错的。”简欣想起就伤心:“她总认为自己是对的,一点也不理解我和她爸爸的苦心,把我们当成顽固的对手,现在根本就不听我们好好说话了,我就想着她要是有辛辛一份听话我就满足了。”
章萍一听这话不乐意了,她这个好友知性高雅,但有时候又单纯幼稚的像个孩子,实在是不像个母亲。
“你别总说这样的话,对你家泱泱不公平,对辛辛也不公平,辛辛不需要和任何比较。”
听着章萍明显偏心的话,简欣破涕而笑:“看你现在的样子,就好像谁说了你家闺女的坏话一样。”
章萍轻轻一笑,看向还在和乐谱作斗争的白辛,眉眼忍不住柔和许多,说:“这个孩子有让人心疼的能力,又坚强的让人喜爱。我就这一个小徒弟,可不当小闺女了。”
“那让她直接认你做干妈多好,关系不就更亲近了。”简欣调侃她。
章萍却认真地摇摇头:“这样的关系就很好了,对这丫头来说如果不是唯一就绝不需要,我给不了她完整的母爱,却能给她第一无二的师徒情。”
章萍在某一方面很了解白辛,比其他人更了解。既出于她的职业敏感,也出于她对这个孩子的心灵观察。
这个孩子总是不动声色,但心底却有着很严重的不安定感,或许只有当她有一天真正完成自己的目标时这种不安全感才会消失。
白辛的谱子还没彻底修改好,林珵已经提着饭盒回来了。
白辛抬头扫了他一眼集中力继续修改谱子,林珵无声地将保温饭盒放在桌上,然后默默地做到床边看着她。
知道白辛确定谱子修改的再无错误地方后才放出其他心思,看了眼桌上的时钟问林珵:“你今天回来早了哦,是游戏进展的好吗。”
“恩”林珵答应一声,起身帮她把床桌上的东西都收拾好然后把饭盒里的特制病号餐一一拿出来,白辛看了眼熟悉的骨头汤,只觉得嗓子眼一阵上涌,嫌弃的推了推:“一天三顿,喝了两个月,我都要吐了。”
“不喝,以后别受伤。”林珵淡淡看她一眼,带着这一个月来白辛熟悉的怨念和不悦。
白辛吐吐舌头召唤两个还在聊天的女人:“师父,阿姨,你们饿吗,喝点汤吧。”
“你自己喝吧。”章萍看出她那点小心思,没理会她。倒是简欣走了过去,然后,取走了“作业”看了两遍,点点头:“不错,完成的很好,多喝点骨头汤,顺便补充一下脑细胞。”
逃避无望的白辛,只能拿着勺子委屈地低下头喝骨头汤。
林珵看她既委屈有嫌弃的喝汤模样忍不住勾了勾唇,揉了揉她的头发:“乖,明天换。”
“是鱼汤,还是鸡汤。”白辛一点也没有感到有希望,她同样喝够了其他两样,她伸出唯一的好手可怜兮兮的捏成一小镊:“其实我想吃点有味道的,辣的,一点点就好。”
“不行”林珵笑的温柔。
好吧,还是继续喝汤吧。
白辛心里呐喊,再也不自作自受了。
章萍和简欣见林珵回来了也就走了,吃完饭林珵推着白辛去公园进行明日早晚各一次的“散步”,私人医院的公园建设的很大,环境更是优美,白辛坐在轮椅上林珵推着他走,虽然两人都不说话但都很享受这个气氛。林珵将她推到草坪上固定轮椅,然后拿出水喂她喝。
在公园里玩耍的小朋友们看见一个大哥哥贴心的照顾一个坐在轮椅上的漂亮小姐姐,全都好奇的围过来。
“姐姐,姐姐,你长得好像辛辛公主啊。”
“姐姐你为什么不自己喝水。”
“笨蛋,没姐姐受伤了,要有人照顾。”
“啊,姐姐你怎么像一个木乃伊,是从埃及回来的吗?”
白辛被小朋友们的童言童语逗笑,到嗓子眼的水差点咳了出来。林珵连忙用自己的袖子擦了擦她的嘴角拧上水杯,让她和小朋友们说话。
“我受伤了,很痛的,你们不安慰我吗。”白辛故作伤心的问。
“可是我们也是病人啊,要怎么安慰你啊。”一个穿着病号服的男孩为难地揪了揪自己的小短毛,想了个对自己来说最重要的安慰法:“姐姐不怕,打针不疼的,我都不哭了。”
“你骗人,你昨天偷偷哭了,我看见了。”有一个女孩拆台。
“才没有!”男孩反驳,两个孩子吵了起来。
白辛看得津津有味时一个带着红帽子的小女孩凑近白辛,掏出一颗棒棒糖偷偷塞到白辛手中,低声悄悄说:“我知道你就是辛辛公主,妈妈说辛辛公主也生病了但很坚强,我也会学辛辛公主一样坚强的。”
白辛伸出好手想拍拍她的头,但手心感觉到帽子地下光秃秃的触感,眼底闪烁一下,忍着骨头的刺痛感抬起身子抱了抱小女孩:“辛辛公主很坚强所以会恢复健康,所有你也要坚强就会恢复健康的。”
“妈妈也说只要我坚强就一定会好的,等我好了就能到《疯狂童年》的现场看你了。”小女孩笑容很可爱,大大的眼睛,弯弯的嘴角,很讨喜,很阳光。
“我会一直在《疯狂童年》等你的,那时候一定第一眼就能看见你这个小美女。”白辛在林珵的帮助下做回轮椅,侧着头和她说话。
孩子们没有呆多久家长就不放心地找来了,小女孩被妈妈牵着走时还依依不舍,回头问白辛:
“我叫小璇,以后还能见到姐姐吗。”
白辛坐在轮椅上竖起两根兔子耳朵手指:“当然可以,我住在v1,你可以来找我哦,随时。”
小女孩这下终于肯开心被被母亲牵走了。
白辛看着她的背影,突然心里有了一种责任感。以前她当主持人是为了接近她的目标,为了
享受崇拜,可第一次她这么清晰的意识到,偶像的作用。
“林珵哥哥,我突然觉得自己意义重大那,更不敢走错了。”白辛抬头笑看林珵。
林珵摸摸她的头,没有说话。却知道,是她接受到的爱多了,开始一点点相信爱了。
长骨头时身体会发痒,白辛全身痒又不敢碰,白天还好能转移注意力,但到了晚上就格外难受,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今夜是荀慧陪夜,荀慧也不知道该怎样做让她更舒服一点,重新洗了伤口包扎,找医生都没用,急的不知所措。林珵自她住院便已经把医院当初了第三个家,每天的看见白辛才放心。
v1是医院最好的一间病房,是林家专留的完整总统套,林珵和荀慧都有独自房间。
林珵半夜听到响动惊醒,立即下床去主病房看情况,知道白辛遇到的情况后皱了皱眉,掩下心疼直接上车搂着白辛,小心地避开她受伤的腿脚将她囚困在怀中不让她乱动。
白辛痒的难受也无法动弹,脾气被折磨的有些急躁:“你放开我,我不舒服。”
“不然让医生开点安眠药吧。”荀慧在一边小声提议。
“出去。”林珵双臂有力的锁死急躁不安的白辛,冷声对荀慧丢下两个字,不等看荀慧有没有听话的走开,他低头温柔地亲了亲白辛被折腾的凌乱的发顶,低声安抚她:“听不听故事?”
“小王子?”白辛不是老脸色的瞪他,身体不舒服又动不了她不自觉地委屈的靠进林珵怀中,声音闷闷的,可怜兮兮的:“我不想听,你讲故事一点也不好听,我在飞机上都感觉折磨耳朵。”
林珵勾唇,在她耳蜗问:“那你教我好不好。”
白辛感觉耳朵根痒痒的,整个甚至不自觉地就软了,不再抗拒的那么严重。她带着点五分小骄傲三分委屈两分娇嗔,撇嘴:“不要,我难受。”
本就好听的声音更让林珵感觉身子都酥麻了,他轻柔地拍拍白辛的后背:“那我讲,讲的不好你就告诉我,恩?”
荀慧见白辛在不知不觉中安静了下来,笑了笑,不再看两个少年少女亲昵的姿势,走出门外顺便关上了灯。
白辛哼了哼没有吱声,林珵只当她应下了。眉眼清澈,温柔揽着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让她半个身子都趴在自己身上,空出的一只手放在头后垫着身体让她平躺的更舒服一点。他身影低沉而温柔,在黑夜中仿佛点亮了海妖的诱惑力:“从前有一个妇人……”
是拇指姑娘的故事,林珵的确很用心。
他将白辛当成一个公主,极力想要弥补给她一个幸福的童年。
林珵讲的故事并不动人,然而他磁性的声线好听,然而他一字不差的背稿用心,然而他的怀抱温暖,白辛不知不觉中就在他的故事中入睡了,没有来得及告诉他,其实他讲的故事她很喜欢听,她在飞机上听她的故事一点也不会觉得起飞和降落的气压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