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稳少言的林珀看了没心没肺的二弟一眼,淡淡地接话:“我查过,白辛是六岁自己走进派出所的,警察怎么问,都说不记得以前的事了。查不出来她的身份,无奈只能把她送到孤儿院,后来这个名字也是随着当年孤儿院百家姓里抽出来的姓,名是她自己起的。”
“听你这话意思,是她其实记得?”林玦只是不愿意动脑子,并不是傻。
“她适应孤儿院的生活太快了,毕竟当年才六岁掩饰手段还不高明。”
林珀抿唇,难得有些皱眉:“很奇怪,我去公安局查过档案都没有发现,要么是她家人真的死绝的,要么是她家人根本就不想找她,要么就是她身份特殊。”
“身份特殊?你以为是拍电影,难道还是某个组织跑出来的幸运者不成。”
林玦难得有机会鄙视老大的脑洞,尽情的嘲讽完全忘了老大的报复手段,笑的犯贱:“老大,你从商真的是编辑界一大损失啊。”
“咳咳,孩子们这不是重点。”
林母很怕老二被老大人道毁灭,念在这么多年含辛茹苦的养大老二的份上,林母决定还是救一救老二:“重点是怎么帮你们弟弟讨好女孩子啊。”
“妈咪,这种事你就要交给二哥,她才是专业人员。”林珑抱着个大苹果靠在客厅门口一边大口咬苹果一边说风凉话。
看着财经报纸的林家大家主看着在自己妻子带领下一个个不着调的孩子真想叹息一声,造孽啊。
白辛第二天放学在学校门口看见了季培。
五大三粗的躯干套着一身西装看起来就像受保护费的,不忍直视。
胆子小点的孩子已经吓哭在父母怀中了,出名的坏学生蠢蠢欲动地想要上去认老大,说实在了,白辛真的很想悄悄的偷偷走掉,然而一切只是做梦,季培用了最瞩目的方式与她会和。
“小辛辛!”粗狂的大嗓门捏着嗓子,自以为很温柔其实很渗人的吼叫一声,白辛也算是个名人了,学校谁都知道她是大火的儿童节目主持人。这一嗓子,白辛本就高的回头率瞬间成了百分之200。
“辛辛,你认识他?”一起走出来的同学颤抖的问白辛。
白辛默默调整呼吸,微笑:“是我哥哥,我要走了,再见。”
白辛快速跑到季培身边拉着他往外跑,边跑边抱怨:“季培哥,你就不能低调点吗?”
季培是个好脾气的,呵呵一笑拍拍她的脑袋,笑出一口大白牙:“没办法,生来高调,低调不附和上天对我的厚爱啊。”
“呵呵”
整个孤儿院都无法形容的“高人”,白辛也只能认命。
“小丫头就该开心些,愁眉苦脸是大人们的事,告诉哥哥,电视台有没有人排挤你。”季培揉揉小姑娘的整齐的辫子,一不小心把整齐的头发弄乱了心虚的悄悄收回手,好像什么都没做过一样。
白辛是没有感觉吗?怎么可能没发现,认命的重新解开头发梳理整齐,慢悠悠的回答:“能欺负我的人我都能自己报复回来。”
“小东西有志气,随我。”季培挠头呵呵笑。
白辛翻了个白眼,那可真是不幸了。
季培这人有一个很有文化的书生名字,但人却是个天生的混混,季培此人既重情又护短,重情到极致,护短到厉害和在一起就铸就出一个名叫季培的大奇葩来,谁敢动孤儿院的孩子们一下他能动人家祖坟。
当年最广为流传的一件事就是孤儿院的一个孩子被周围的孩子骂了一句哭着跑回来被季培知道了,季培一个五大三粗的二十多大男人撸起袖子就奔到那个孩子的家把人家一家三口都骂了个便,从现代素质教育党和国家三大领导骂到秦皇汉武他家祖宗十八代以上,三小时不重样,最后拎着被吓坏的孩子到孤儿院道歉。
自此之后周围孩子再也没人敢欺负孤儿院的孩子了,都知道孤儿院有个精神病一样的保护神。
打不过,骂不过,那只能躲着了。
季培和理智能干的乔楚完全是截然相反的两种风格,白辛已经开始为电视台节目组的那些人默哀了。
“这位是……”
果不其然,季培跟着白辛一脚踏入电视台的门槛便收获无数瞩目。到了六楼后,无数瞩目升温为忌惮。
吴宏导演颤了颤自己身上虚胖的肥肉,羡慕地偷窥着季培撑爆了西装的肌肉:“乔楚今天没来啊。”
“乔楚姐姐有自己的事情做,以后就季培哥哥照顾我了。”白辛呵呵笑的无辜。
“以后,都?”吴宏惊讶,然而一堆上季培“凶狠”的目光连忙转画风:“欢迎,欢迎。”
“导演以后多多关照啊”季培自以为很和善,其实面部表情很“威胁”的和导演握手。
导演腿软:“应该的,应该的。”
白辛,抿唇,在心底,偷笑。
正式开始彩排前会上装,化妆师不多,按照惯例会先给张西和婷婷化妆然后再给白辛化妆。
白辛背景最小,资历也是三人中最浅的,这样的事是很寻常的。婷婷人娇气,要求高,等她画完要半天。偏偏这回季培看见了不乐意了,大手往化妆台上一拍:“能不能快点,马上彩排了,辛辛的时间不够了。”
化妆师正在给婷婷梳头发的手吓得一哆嗦,不小心弄疼了婷婷,婷婷刚要叫痛,透过镜子看见季培那张“可怕”的脸抿抿嘴不吱声了。
“那啥,小晴啊动作快点。”被注视的导演无奈的叮嘱了一声。
白辛表情无辜,心中却在偷笑,季培这个大煞星还是很有用的嘛。
节目组有个面目“狰狞”的大煞星震着这一天的工作效率都很高效,最娇气的婷婷今天格外配合,最活跃的副导演今天也很沉默地悄悄躲到了角落。
实在是大煞星稍一不顺眼就会皱眉,他一皱眉就透漏出一种“别惹我,单挑还是群殴”的架势,配合上他那一身过度发育的肌肉浑身散发着“杀戮”气息,一般人惹不起啊。
早晨要上学,下学直接来录制节目,终于结束了一天的行程后白辛困得直打哈欠,强打着精神和工作人员们告别后和季培往外走。
季培看了看时间,都过午夜12点了,这对一个正在成长期的孩子来说有些残忍:“不能改个时间吗?你睡眠不够白天怎么可能集中注意力上课。”
白辛打了个哈欠,说:“节目组已经很配合我们三个的时间,大部分工作时间都在周末,这已经很压缩后的工作时间了,没办法,想要什么都是需要代价的。”
说话间走到了大门口,外边的出租车都不在,季培脱了束缚自己一天的西装搭在肩上,蹲在白辛身前拍拍自己肩膀:“行了,看你顾及走着走着就能睡着,上来吧,你这小身板对我来说还不如一袋大米重。”
“我可比一斤大米重多了。”白辛也不推辞覆上他的背,双手搂住他的脖子,靠在他宽厚的背上打了个哈欠:“季培哥,你的肩膀像个小床。”
“哼哼,现在讨好我晚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今天你一直在看我的笑话。”季培回头瞪他,嘴里嘟囔着:“你和乔楚一样,一个大狐狸,一个小狐狸,就欺负我这可怜野猪。”
“呵呵,谁会说自己是野猪的。”白辛靠着季培的肩膀昏昏欲睡,喃喃道:“你才不是普通的野猪,你是我们孤儿院的保护神,院长妈妈是守护灵,你们谁都不能少……”
声音越来越小,渐渐容入黑暗的静谧中,季培勾唇浅笑:“小狐狸嘴巴倒是比大狐狸甜,算了,跟着你这个小东西不亏。”
昏暗的路灯下,高大魁梧的男人背着一个小女孩慢慢在马路边走着,天上的星空温柔地闪烁着,交织成时间最温情的画面,让人不忍心破坏这一美好画面。慢慢的一辆黑色汽车突破美好的画轴,强行融入画中,慢慢地停在了季培旁边。
车窗摇下,露出林玦那张英俊的脸孔,嬉皮笑脸的挑眉招手:“嗨,哥们,要不要送你们一程啊。”
季培不认识他,警惕的眯眯眼下意识搂紧了背上的小姑娘,眼底激射出一抹暴戾的杀气,低声呵斥:“滚开。”
林玦:“……”我只是想调戏调戏,发生了什么。
林玦呆愣间,后边的车门已经打开,林珵悄然走下车走进白辛,皱眉看着在季培背上睡得香甜的白辛,又默默地扫视了一眼“强壮”的季培,心中默默对比着,然后抿抿唇,没有波澜的眼底闪过一抹颓败,然后转过身,上车了。
上车了!
林玦看着自家弟弟有趣的模样笑的不能自已,小家伙竟然受刺激了,真该让家里人看看。
林玦很想现在就嘲讽一番,然而旁边还有“虎视眈眈”,他觉得家丑还是不能外扬的,轻喝一声掩饰了笑意:“那个,咳咳,别误会,我们认识白辛小姑娘,今天就是来探班的,只是我家的小家伙太害羞不敢进去就一直等在外边等到了这个时候,我们送你们回孤儿院吧,反正现在没车。”
或许是林玦的话太真实人有没有危险性,或许是季培对自己武力的自信,或是心疼背上的白辛,想了想同意了林玦的意见,把背上的白辛小心放在了后车座上躺着,又狠狠瞪了眼林珵。
“小子,你给我老实点。”别以为他没看见他刚刚对白辛的火热。
放好白辛,季培坐在副驾驶上。
强大的身躯一压,顿时让旁边的林玦的感觉到强大的压力。
什么感觉?
就是你身边突然从天而降一座大山的感觉。
摸摸鼻子发动车子:“好了,出发了。”
林珵端端正正地坐在后车座上,上边便是睡得香甜的白辛。
白辛睡着了的模样十分乖巧,双手没有安全感的交叠在头下枕着,浓密的睫毛像一对打开的孔雀扇子,面颊红润,粉红色的小嘴微微张合着吐气,让人绝对把她融入怀中抱着入睡一定是件很舒服的事情。
“嘿,小子,你敢动她试试。”季培敏感地回头发现林珵蠢蠢欲动的手臂,竖起拳头威胁。
林珵恍若未闻,轻轻伸出食指制服轻轻按在了那张垂涎的小嘴上,很软,像是妹妹吃的果冻,再碰一下……
“嘶~小子你死定了。”季培暴走。
“额……呵呵”弟弟调戏小姑娘,他坐在人家家长身边好尴尬啊。
在威胁与尴尬中林玦发挥速度与激情往孤儿院疾奔,估计是太心急,一个急转弯没注意整个车身颠簸一阵儿,睡得模糊的白辛直接从座位上被甩了出去。
幸好林珵反应快,一下子将甩出座位的小身体捞回自己怀中,然后静静地抬头看着林玦的后脑勺,配合着夜深人静车厢昏暗,怎么看都有种“我记住了”的阴森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