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照进屋内,徐知桥睁不?开眼睛。
身边还残留着余温,枕边人大概已经出门工作。
徐知桥把薄被盖在脑袋上,遮住那耀眼的光线,准备再睡上一会儿。
昨晚太累了。
事实证明,再多的理论知识放到头一次实践中,都显得无比生涩。
又眯了一会儿,准备起床洗漱,今天有个群演任务,不?能迟到了。
徐知桥对着镜子洗脸,发现左下唇,有一道小小的口子,他张嘴开嗓,嗓子似乎也不?大清脆,喉咙深处,像是发炎一般难受。
他对着镜子中的自己,发了好一会儿呆。草草刷完牙后从浴室出来,大门锁也在同一时刻转动,宿若亨回?来了。
他提着豆浆和包子,是去外头买早饭了。
宿家的大少爷自小十指不?沾阳春水,亲自买早饭给别人吃怕是他人生第一次,此刻的他在徐知桥眼里,染上了一层烟火气。
徐知桥抿着唇笑:“谢谢哥哥。”
开嗓有些哑,嘴唇也破了一道口子,宿若亨自知把人欺负透了,内心有那么点愧疚,可对方竟还这么开心。
等徐知桥吃完早饭,宿若亨用棉签沾了点红药水涂抹在他嘴唇上,语气略带教训:“不?会就不会,用不着这么卖力,我又不?是非得要。”
徐知桥看着他,眨了眨眼。
这个人好像忘记昨晚的情景了。
“我不?会,那是你教得不?好。”徐知桥顺过宿若亨手?中的棉签,扔进垃圾桶,转身收拾好药箱。
神态好似有些生气。
“是我教得不?好,”宿若亨马上投降,大长腿横跨几步追上徐知桥,下巴抵着徐知桥的肩膀,在他耳根说悄悄话,“那我……今晚回?来继续教?”
年长十岁的人心理年龄幼稚得很,徐知桥没回答他,用肩膀将人拱开:“你好去忙了。”
“嗯,”宿若亨同意,“赚钱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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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暑假应该是徐知桥这几年来过得最?轻松的暑假了。
有事情就做群演、做点直播,没事情就在密琬水府或者图书馆看书。每天都能看到自己喜欢的人,给他做喜欢吃的东西,晚上坐在阳台吊椅,靠在对方怀里,能看星星看月亮,所有的烦恼都被幸福掩盖,生活的惬意大概就止于此。
在开学前,徐知桥回?了趟家,母亲照常上班,父亲依旧在家,徐知茵的鼻梁上的嫩肉已经长好,等过?段时间,皮肤色差也会看不?出来。
家庭稳定、收获爱情,在满足之余,徐知桥不?可避免地生出些许忧愁,似乎这一切都不太真实。
好像他不?该这么幸运。
九月上旬,大三开学,这个学期对于法?学生来说至关重要,比国考通过?率都小的司法考试是大三法?学生必须面对的难关。
在别的同学眼里,徐知桥似乎不?用系统复习就能轻松考上,但徐知桥心中有数,他必须一次过,才?能省时省钱,才?能保证他之后的求学之路。
妈妈年纪大了,这个家庭将来就指望他,知识改变命运,所有的沉淀都是为了将来。
大三学年非常关键,连大一大二住在外面的钟希都搬进了宿舍。
蒋盛调侃道:“钟小希,不?会是因为你要躲你的女朋友才?搬来宿舍住的吧?”
“别提了。”钟希甩甩手。
基本上,一整个暑假,除了为自己的性向感到迷惘外,还要应付家里为他介绍的门当户对的豪门小姐。
在家人的插手?下,他跟之前的女朋友很顺利就分手?了,但随之而来的,是一个个伴随利益关系的女生……
“我爷爷奶奶说,我是家中独苗,要早点结婚生子,所以这个暑假一停不?停地在帮我物色女孩子。”
今天他还有一场宴会要出席,住在外面,必然方便家人安排他的时间,而住在学校,还能搪塞很多事情。
“也就是相亲,那你有没有相中一个?”蒋盛对豪门中人很好奇,“貌似对于你们来说不?叫相亲,叫联姻?”
“我爸妈就是联姻的,我可不想步他们后尘。”钟希喊了声徐知桥,“桥桥,帮我搭把手?。”
徐知桥住在外面,没有要收拾的东西,主动过来帮室友的忙。
“那你到底确定没有?”钟小少爷东西多,蒋盛也过?来帮忙,“你的性向,还在纠结吗?”
钟希没有回?答。
“我觉得你呀,就是单纯地讨厌女生,你看啊,”蒋盛跟他分析,“你爸妈联姻,他们感情好不好你肯定知道,现在你家人又逼着你挑选老婆,没有半点自由可讲,在潜意识里,你可能就讨厌上女生了,错误地以为自己可能喜欢男生。”
“也有可能吧。”钟希说。
因为舅舅的原因,家人给他灌输了很多传统思?想,但骨子里有的东西,是怎么都改变不了的。
“对了桥桥,你不?住寝室吗?”
蒋盛替徐知桥回?答:“他还住在外面。”
钟希又问:“阿姨的伤还需要照顾?还是你在外面租房子住?”
类似的问题,翁炜问过,他大概知道徐知桥的一些情况,抢道:“桥桥需要打?工,住外面不影响我们,他有分寸的,就随他吧。”
徐知桥接着说:“一有时间我就会到图书馆老地方看书,我们可以一起学习。”
钟希很多知识点没掌握:“桥桥,你可要帮我补补功课。”
徐知桥说:“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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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若亨这段时间并不?空,他与简袁一直穿梭在各个城市,徐知桥知道他因为宿姐姐的原因,规避了本属于自己的才?华,直至目前,才?能得以施展。
但宿若亨每次到嘉陵,他都会第一时间找徐知桥,或是在密琬水府,或是在学校门口。
徐知桥一直不敢在校门口上他的车。
穷学生通校坐豪车,这若是被传开了,对宿若亨也会造成困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几天不见,宿若亨的吻又热又急。
徐知桥一米八的身高并不矮,但宿若亨占据主导,他的身体不?得不?倾斜着向后。
良久,宿若亨放开他。
徐知桥的眼睛很好看,湿漉漉的时候更加漂亮,他忍不?住亲上去。
亲吻很轻,他又捏住徐知桥的耳垂,耳垂很软、脖子白皙、锁骨精致……他的小豆芽,哪儿哪儿都很好看。
九月已经入秋,但室内的空气异常燥热。
宿若亨捻着徐知桥的嘴唇:“一亲就红,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
“手?痛过?,嘴巴破过,你怎么这么经不起折腾?”
这个……徐知桥也不?想的。
“是不是哥哥你,”徐知桥抬头看着宿若亨,“太能折腾了?”
宿若亨“噗嗤”笑了出来:“你这是在夸我。”
他把徐知桥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接着往下带,“太想你了,有一次半夜做梦梦见你了。”
徐知桥又何尝不?是。
“你不?在,我睡不好的毛病还是没变。”他没有按到宿若亨带过去的地方,而是搂住了宿若亨的脖子,双臂用力,双腿盘在他腰间,就这么挂在了他的身上。
宿若亨将人从玄关抱到客厅。
“下不?下来?”
“不?下。”徐知桥说。
“可以啊,现在还学会撒娇了。”
徐知桥其实并不在撒娇。
“还有一种方式你没试过?,”他捧起宿若亨的脸亲了一下,“怎么知道我经不起折腾?”
宿若亨反应慢半拍地知晓他刚才?的动作。
眸色逐渐加深,他把人放在沙发上,细碎的吻从脸颊落到脖颈,炙热的掌心从尾椎到膝弯,徐知桥觉得痒痒的、凉凉的。
他的脑袋一片空白,只是将人搂得更紧。
在徐知桥二十几年的学习生涯中,只是粗略地涉及到一些有关痛觉的知识。日常能接触到的,也只止于皮肤层面的疼痛,而当这种外部造成的痛感袭来,身体出于本能从而开启保护自我的模式时,关闭一切友好不友好的体验,只是一种天然的、本能的反应。
宿若亨放开了他,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哥哥,我……”
徐知桥垂下了眼,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宿若亨俯身下来,亲了下徐知桥的额头:“是哥哥不好。”
徐知桥拉住了宿若亨的手?。
“乖,”宿若亨轻轻地拍了拍徐知桥的手?,“让哥哥先去洗澡。”
宿若亨进了浴室。
徐知桥的心情除了懊悔还有生气。
气他自己。
阿姨买了菜在冰箱,徐知桥洗完几个菜,踱步到浴室门口,里头还在洗澡。
他把宿若亨爱吃的菜放锅炒,炒完三个菜后又从浴室门后踱过?,浴室的门还严丝合缝着。
这洗的都快一个小时了。
放到平时,他不?是速度挺快的么,替身那个时候,徐知桥因为宿若亨快还误会过?。
发呆好半晌,徐知桥狠狠给了自己一拳。
勾了人,又不?负责到底,他这算什么啊!
等到菜都凉了,宿若亨才?出来。
“哥哥,”徐知桥的神情有些许不自在,“吃饭了。”
“好,”宿若亨应着,擦身而过?时揉了揉徐知桥的脑袋,“筷子没拿怎么吃饭?”
餐桌上,几个菜,两碗白米饭。
宿若亨拿来筷子,哄道:“都说了是我不?好,你怎么还魂不?守舍的?”
徐知桥小声说:“你明知道的,是我不?好。”
宿若亨头发半干,穿着丝质的墨绿色睡袍,气质高雅庄重,但声音带笑,夹杂着点儿不合乎外表的不?正经:“那等会儿继续?”
徐知桥抿着唇,抬起眼睛看宿若亨。
俩人对视半晌,徐知桥收回眼神,问:“浴室的热水够不?够?”
宿若亨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个人与左手?相依为命的时候,速度总是快到令人发指,但有了桥桥后,便觉怎么都不够。”
徐知桥觉得更加不?自在了。
宿若亨从餐桌对面坐在了徐知桥身边,敛去脸上的那点不正经的笑容,问:“还没准备好?”
徐知桥扒拉了一口饭,老实回?答:“嗯。”
“说实话,哥哥也没准备好。”宿若亨认真了几秒,嘴角又扯起笑容,“哥哥都等你十年了,一年半载还等不?过?来吗?”
徐知桥:“……”
“吃饭。”
徐知桥:“……哦。”
等吃完饭,他俩又各自忙活自己的事情,直到上床睡觉,才?有时间说上几句话。
“哥哥,”徐知桥说,“周末我室友生日请我们吃饭,吃完饭肯定很晚了,说不定?还有喝醉酒的同学要帮忙,我会很晚才?回?来。”
“可以。”宿若亨交代,“你酒量不好,不?能喝酒。”
徐知桥:“我知道的。”
“保持联系,注意安全,要我来接的话,随时支使我。”
徐知桥挠挠头:“好。”
-
钟希的生日举办在一间酒吧。
蒋盛偶尔混迹酒吧,知晓一些行情,但像这间酒吧的酒水,有钱也不?一定?能喝上。
钟希邀请了几个同班同学以及七八个好友,有男有女,加起来有十五六个,占了酒吧四个卡座。
喝酒的喝酒、跳舞的跳舞,徐知桥不?会喝酒也不?会跳舞,安安静静坐在位置上,中间有女生过?来搭讪,礼貌交谈几句后,女生估计没戏,就离开了。
生日宴有个不速之客。
钟希并未想到她会到来,寝室的另三人也是头一次见到钟希的前女友。
前女友以为他们的分开是长辈的问题,而且自上次后也没见过?钟希,故来给钟希送生日礼物,试探下钟希对她的态度,看能否有转圜的余地。
满心欢喜、抱着希望来这里,谁知没说两句话,前女友便甩了钟希一个耳光,捂泪掩面而去。
寿星被抽耳光,搁谁都心情不?好。
但谁比较过?分,似乎不?言而喻。
蒋盛将手?搭在钟希肩膀上:“迟早要面对的,就像桥桥说的,你不?喜欢的话,就快刀斩乱麻,省得以后麻烦。”
钟希接受朋友的安慰。
蒋盛张开双臂:“来,让哥来拥抱拥抱你,给你点力量。”
钟希一把推开蒋盛,拥住了旁边的徐知桥:“还是桥桥抱起来比较舒服。”
蒋盛“切”了声,回?吧内继续喝酒。
秋天的晚上开始有了凉意,里头的热歌一直不停。
徐知桥拍了拍钟希的肩膀:“好些了没有啊?”
“好一点了。”
“既然已经说清楚了,就不要去想着了,徒添烦恼。”
“嗯。”
过?了一会儿,钟希放开徐知桥。
“桥桥,”他觉得有些奇怪,凑上去在徐知桥的脖子间闻了闻,“你身上的味道……”
徐知桥浑然不觉:“我身上有什么味道?”
“很熟悉,但想不起来在哪里闻见过?。”
“别闹了钟小希,我从不喷香水。”
“也是,”钟希想了想,“可能是沾上了酒吧里其他人身上的香水味。”
俩人回?到酒吧,钟希便被朋友拖去了舞池。
徐知桥坐回?之前的卡座上。
来到酒吧不喝酒还能喝什么?
水应该可以吧,徐知桥想。
他跟服务生开口要了杯水,结果那服务生愣了半晌,看傻子一般看了好几眼徐知桥,最?后才说:“我们酒吧不提供水。”
“有低度的啤酒,您要不?要?”
不?点东西好像很奇怪,徐知桥于是点了杯啤酒放在自己面前。
他跟翁炜蒋盛几人坐在一个卡座上,钟希的好友大多数他们都不认识,但喝酒都喝得很嗨,翁炜怕他们喝醉,劝了好几次,但不?顶用。
徐知桥已经做好背人回去的准备。
对于不?爱玩的人来说,酒吧内的氛围显得太过哄闹。
徐知桥有些无聊。
冷不防的,好像闻到一丝冷冷的雪松香味,他环顾四周,在二楼站台上,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宿若亨手?中拿着酒杯,站得笔直,手?肘随意地搭在护栏上,侧身看向他这边。
他今晚戴着银丝眼睛,看向徐知桥的时候眼尾微弯,等到徐知桥与他对上视线的时候,他不?动声色地说了两个字。
随即转过?身与他身边的景丞昀、季明旭继续说话。
距离不太远,但酒吧内声音嘈杂,听不清,看口型,好像在说——胡闹?
面前放着酒,而宿若亨才?交代过?不?能喝酒,他必然误会了。
徐知桥想用手机跟他解释,但再看向他那边,钟希已经走向了二楼的站台。
景丞昀和季明旭轮番摸钟希的脑袋,样子俨然是长辈对待晚辈的态度,宿若亨对钟希没说多少话,因为中途他还侧过脸看了徐知桥几次。
蒋盛在舞池里跳了一会儿,没腰似的软在徐知桥身上。
“累死了,好久没扭腰我这老腰快断了。”
宿若亨正在看着他。
徐知桥手?动帮蒋盛坐正,提醒道:“这里有很多妹子的,注意点形象。”
蒋盛立马坐直:“兴许我还能搭讪一两个妹子。”
他也注意到了站台上的钟希,以及旁边一看就不怎么普通的几人。
“桥桥,你知道跟钟小希在一起的那几个人是谁吗?”
这可问到点子上了。
对于这几个人,徐知桥太清楚了。
但紧接着,蒋盛又说:“你肯定也不?知道啦,钟小希是超级富三代,那几个人一看就非富即贵,我们肯定是不认识的啦。”
得,他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钟希从二楼下来后,就叫了酒吧内最?贵的酒款待朋友。
徐知桥悄悄提醒钟希:“太贵了,再有钱也不?能这么喝,况且你现在还没赚钱。”
钟希也悄悄跟他说:“有人请客,我不?多喝掉点,就对不?起他。”
应该就是楼上的三人了。
宿若亨还在望着他这边,徐知桥朝他小幅度地摇摇头,表示没喝酒。
过?了午夜,一行人喝得也差不多了。
有几个女生赶在宿舍楼关门前回?了学校,没能回学校的,只能住酒店。
徐知桥和翁炜几个人把喝醉的同学扶到酒店,安顿完后,他才?向钟希告别。
“这么晚还要回?家吗?不?如就在酒店住一晚吧?”钟希问。
翁炜说:“他没带身份证,开不?了房。”
徐知桥确实没带身份证:“我住的地方离这里不?远,我打?车过去就行了。”
“太晚了我不?放心,”钟希说,“要不?我们先送你过?去?”
蒋盛也说:“我们先送你过?去,然后再回?酒店。”
这怎么行!
跟宿若亨同居的事情还不?得被他们知道了。
“很近的,安全方面真的不?用担心。”
“是吗?”徐知桥越强调近,在室友眼里就越远,蒋盛问,“有多近啊?这里附近就几个小区,你住哪个?”
嘉陵市中心的小区房价、租金个顶个的贵,徐知桥怎么好说出来。
然而他不?说,就更肯定了室友的猜测。
钟希说:“我舅舅千交代万交代要我把你们的安全放第一,不?如这样吧,我舅舅家离这里近,我带桥桥去我舅舅家住一晚,我也正好还没感谢我舅舅的生日礼物。”他晾了晾手中的手?表。
蒋盛说:“会不?会太麻烦舅舅啊?”
“不?会,我今天生日,最?大,他会依着我。”
徐知桥觉得还是太麻烦了。
但眼下,好像摆脱不了这俩好室友了。
钟希喝了很多酒,但他的酒量似乎不?错。
只不过?,他舅舅也住密琬水府吗?
打?游戏的时候,钟希提过?,他舅舅叫Henry,而宿若亨的英文名也叫Henry,这俩人又住在同一小区……徐知桥越想越不?对劲。
-
密琬水府,二人同居的家。
钟希穿着徐知桥的拖鞋,拿徐知桥的水杯给徐知桥倒了杯水:“这是我舅舅家,你别客气,就当自己家一样。”
徐知桥微微点头,说:“谢谢。”
看得出来徐知桥很拘谨,钟希用膝盖碰了碰徐知桥的膝盖:“应该说谢谢舅舅。”
徐知桥:“……”
他看了眼宿若亨,好像“舅舅”这两个字很难脱口,但不?说的话在钟希看来会很奇怪。
钟希还在催促:“快,谢谢舅舅。”
徐知桥无法?,只得说:“谢谢…舅舅。”
宿若亨没什么反应,倚在书房门边:“怎么?给你买了个手表,请你喝了次酒,就惦记着我了?”
“我不?一直挺惦记你的?”钟希简单介绍完徐知桥,说,“舅舅,我室友没带身份证,故开不?了房,我跟我室友就在您这儿住一晚,一晚就成。”
宿若亨双手?一摊:“我就一个房间,怎么睡?”
“没事儿,我跟桥桥睡沙发。”
“两个人睡沙发?”宿若亨狐疑出声,沙发不?小,但俨然睡不下两个大男人。
钟希说:“我们寝室的床更小,我还跟桥桥挤过一回?。”
宿若亨声调起伏地“哦”了声。
他回?到卧室,给宿书芹打了个电话,随后就有一辆车停在了楼下。
“舅舅,我妈竟然也在嘉陵,那我室友就拜托你照顾一晚了。”
“嗯,”宿若亨余光里都是坐立不?安的徐知桥,“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
等钟希走后,徐知桥才?敢靠近宿若亨五步以内。
宿若亨睨了他一眼。
“舅舅?”
语气明显不悦,徐知桥只能腆着脸否认:“……不是舅舅,是哥哥。”
宿若亨刮了一下他的鼻头:“开始学会胡闹了。”
徐知桥小声说:“有吗?”
“混酒吧,跟人回陌生人的家,你说是不是在胡闹?”
“去酒吧跟你说过的,后面这个…好像…是有点胡闹。”徐知桥嘴角扯出憨憨的笑,试图把这事儿揭过去。
但宿若亨没那么好糊弄,说:“该罚。”
徐知桥咽了口口水,宿若亨还没罚过?他。
“怎么…罚啊?”
“先去洗澡。”
徐知桥很听话:“哦。”
等徐知桥拿好睡衣,刚要进入浴室时被宿若亨喊住了。
宿若亨交代:“洗干净点。”
徐知桥应下:“哦。”
等徐知桥去到浴室没多久,宿若亨便隔着门敲了两下,又交代:“洗快一点。”
热水蒸得脸颊发烫,徐知桥摩挲着锁骨处还没消下去的红痕,应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