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若亨一走进就看到了徐知桥微红的眼眶,他疑惑地朝徐知桥拧了拧眉。
徐知桥摇头:“我没事。”
“那怎么……”宿若亨没弄明白,“我又欺负你了??”
“没有。”
“别人欺负你了??”
徐知桥继续摇头:“也不是。”
“到底怎么了??”
徐知桥动动唇,没有说话。
他该怎么说?
“很难开口?”如果徐知桥坚持不说,宿若亨对他也没办法,他威胁道,“如果你不说,那我以后不对你好了。”
威胁没用,徐知桥说:“你不对我好,我也会对你好的。”
这是什么逻辑,宿若亨一脸迷惑。
“有问题就需要沟通,你不说,我不清楚,等问题大了再想解决,就难了。”
徐知桥腿上盖着薄毯,抬头看着宿若亨。
对啊,如果他有什么病,现在科学这么发达,早点治疗必然比晚治疗的好。
“哥哥,你真的不清楚吗?”
“我还真就不清楚了?,”宿若亨环视四周,“趁这里的人忙着卢浩初的戏份,你还是现在就说吧。”
原来他还没意识到自己的问题。
如果没人跟他说,那这病拖下去也不是办法。
徐知桥斟酌了?一下措辞,看了?眼自己盖薄毯的地方,又看了?眼宿若亨之前穿肉色罩子的地方,然后才抬头看向宿若亨。
“就是这个问题。”
宿若亨有那么几秒没反应过来,但?很快就知道了?这小孩心里在想什么——昨晚和今天,他俩的反应可以说天差地别,也难怪小孩会想歪。
“你刚才快哭的样子,是在心疼我?”
徐知桥的眼眶又红了?。
“嗯。”
宿若亨一阵无语。
他该怎么跟人解释单身三十年的忍耐力和手速?
“桥桥,你别瞎想。”宿若亨想抓狂,但?很快,他就平静下来,良久,他轻笑一声,说,“你会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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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注意力完全被宿若亨的缺陷吸引,徐知桥很快就消下去了。
卢浩初还在床上拍摄切换的镜头。
Ng了?多个镜头,副导演有些不耐烦,求助吴顺:“还是你去指导一下吧。”
吴顺在播放器上回放了卢浩初的表演,眉头越皱越拢,他喊卢浩初过来:“你没有徐知桥的体验,自然达不到那种效果,你先看看徐知桥的表演,看能不能复制。”
造型师正在为卢浩初打里?乱了的发型,卢浩初猛地站起来,头顶撞到了造型师的下巴。
造型师捂着嘴巴立马道歉:“对不起卢老师,我不是故意的。有没有撞疼你?”
卢浩初看起来颇为大度:“下次注意。”
造型师低头:“是。”
她拿开捂着嘴的手,掌心都是血。
牙齿磕到了嘴巴。
因为做了?清场处里?,片场总共没几人,徐知桥帮她拿去纸巾:“快点擦擦,伤口要摁上几分钟。”
造型师:“谢谢。”
卢浩初在播放器那边看了?好几遍宿若亨和徐知桥的表演。卢浩初需要切换的画面是第三镜,陆子平正对姚燃进行的画面。
吴顺说:“参考下,能复制就复制,当然,有你自己的里?解也行。”
接着卢浩初又ng了?两次。
“不如,让宿影帝帮我入戏吧?”
在以前,卢浩初因不能入戏从而拉慢剧组进度时,宿若亨也曾帮过他。他这个人一向好说话,因此吴顺想都没想,就去把这个要求告诉了?宿若亨。
宿若亨的脸上仍旧挂着淡淡的笑意,但?出口的话却没了?一贯的好脾气:“这是要给我加戏?”
“吴顺,他以前跟我对戏,我怕浪费我的时间,我才帮他,如今,我应该没这个义务去帮他,反而?这是作为导演的义务。”
“还有,你们为了?票房才找的他,你知不知道,他的片酬抵我们全剧组演员的片酬,既然这么贵,我投资的钱肯定不能白花,就让他,”宿若亨停了?一下,一字一顿,“演到你满意!”
吴顺被宿若亨怼到说不出话来。
室内片场就那么点儿大,卢浩初也听见了?,他说:“没事的,导演,我再试几遍。”
“行吧行吧。”
谁叫他是没钱了才去找的这位老同学兼投资人爸爸呢。
吴顺对副导演说,“浩初再不行,就你上,你牺牲一下全.裸出镜帮他入戏。”
副导演五十来岁:“你行行好,别拿我这幅老骨头开玩笑行不行?”
“行,我自己上,把那个肉色罩子帮我拿过来。”
在演员不能入戏时,导演有义务帮演员入戏,有的时候,甚至会做出让演员埋怨、怨恨、老死不相往来的入戏事情。
在导演圈倒也见怪不怪。
吴顺长相实在不行,身材黝黑皮包骨,卢浩初看着龇起了牙。
这似乎刺激到了卢浩初,之后第二?遍他就把戏给过了?。
这让准备收工回家的宿若亨有些意外。
接着,是徐知桥与宿若亨的亲吻戏。
此时天快暗下来,而?拍摄背景是白天,为了追求真实效果,给到宿若亨和徐知桥的时间相当少。
姚燃在这一段感情中一直处于主动,相比于陆子平对感情的压抑,姚燃更喜欢跟着内心走,他不怕传统观念,只想两个人天长地久。
因此主动接近陆子平,主动亲吻陆子平。
徐知桥换上了?戏中的衣服,镜头会取徐知桥的一部分侧脸,运用角度和拍摄技巧,很难分辨这个“姚燃”是不是卢浩初。
中间有半秒卢浩初的镜头切换,这个在后期剪辑会加上去。
这镜挑逗的亲吻戏很短,徐知桥虽有经验,但?还是ng了?两次,里?由是吻不够奔放、不够有技巧。
吴顺建议宿若亨:“别这么被动,你是前辈,稍微引导引导或者教教他。”他之后又补了?一句,“为了戏,你就多付出点,多牺牲点。”
怕宿若亨又怼他。
“教他是吧?”宿若亨想了想,“行。”
“怎么教啊?”徐知桥问。
宿若亨没回答,他关掉自己与徐知桥的麦克风,揽住徐知桥的腰吻了下去。
机器没有开拍,演员就做起了戏,其他戏份还好一些,但?这是吻戏啊!关键是,导演、副导演、摄影师包括卢浩初都在朝这边看。
吴顺的表情可以用“目瞪口呆”这样的夸张词来形容。
他认识宿若亨,肯定在猜测他俩的关系。
而?宿若亨向来绅士,这般做法,与他平常的人设太不符合。
说好的装作不认识,说好的不让宿若亨有流言蜚语,此刻怕是要从这里传出去。
徐知桥彷徨无措,宿若亨捏住了他的下颚。
“专心点。”
这要怎么专心?
“我手把手教…不对,嘴对嘴教,你还不会,那我这个老师,白当了?。”宿若亨分开,对吴顺说,“我教完了?,至于会不会就看他了?。”
徐知桥:“……”
他刚才什么都没学进去。
吴顺说:“你们再试一次。”
徐知桥急:“哥哥,我……”
没等他说完,宿若亨垂头,低沉的嗓音落在耳畔,“像昨晚那样接吻,会吗?”
昨晚?
徐知桥一时想不起来细节。
“刚开始我亲你,后来你也回亲我了?,”宿若亨温柔地俯看他,帮他回忆,“回亲了三次,伸了三次千口,我都数着呢。”
徐知桥记起来了,后来他还……
他不受控制地脸颊绯红:“我好像会了?。”
“好像?”宿若亨挑眉,“我觉得青出于蓝胜于蓝。”
徐知桥的脸红透了。
不远处的几人只看到徐知桥越来越红的脸。
吴顺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对着旁边人道:“你们看宿影帝,为了戏,把人教成这样,当真敬业!”
副导演和摄影师跟着竖起大拇指。
唯有卢浩初皮笑肉不笑,意有所?指道:“是挺敬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