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大锅从天而降。
宿先生明明看到那几盒东西是怎么掉在推车里的,而且是他主动拿去付账的,这怎么就变成了,是自己给?他用了?
没等徐知桥说什么,宿若亨接着又问,“是让我用在你身上的?”
徐知桥抿着唇看着宿若亨。
宿先生的脸上挂着压都压不住的笑容,仿佛下一刻就要绷不住大声笑出来,他算看明白了,原来宿先生是在逗他。
“别开玩笑了,宿先生。”
知道他在开玩笑,小孩进步不小。
宿若亨试着将心?中的“度”拉长了些。
“我还以为是你想留给?我用,这才付的钱。”
“那,”徐知桥垂头,“知道那几盒东西是我留下的,宿先生还是付钱了,是不是,你自己,也想用?”
宿若亨默了一会儿,而后发出一阵低低的笑。
还知道回逗他,小孩的进步不止一点点,他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下巴朝浴室方向抬了抬,“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只不过?徐知桥还停留在刚才的话题。
“你想用的话,”他顿了顿,“可以一起洗。”
这话把宿若亨逗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他只能干笑缓解尴尬的氛围,“想什么呢,就单纯的洗澡。”
徐知桥知道结局会是这样。
他只是想说明,如果?宿若亨真的有需要,他真的可以。
“你先吧,”徐知桥说,“我把明早的早餐准备下。”
这事?儿算翻篇了,不过?,宿若亨不开黄.腔到还好,一开黄.腔,徐知桥就忍不住往不该看的地方瞥。
而本来,他们就睡在一起。
六月的天,被子薄了,他们身上的睡衣也薄了,一大早,属于男人的特征就特别明显。
以前倒还没在意,这会儿想不在意都不行了。
徐知桥总是睡到宿若亨那边,有时候早晨醒来,发现会不小心碰到,有时候,宿先生会贴着他的大腿根,使得,接触的地方滚烫,触感异常明显。
每天都能看到宿若亨的变化,徐知桥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抓紧床单,而后又轻轻松开。
他应该……不会体验到的。
-
宿若亨请了个钟点阿姨,除了早餐外,中饭他俩都不在家里吃,晚饭由阿姨做。
这个阿姨四十来岁,话不多,做事?很细致。
徐知桥曾听到宿若亨交代她:“家里有个学生,晚饭要荤素搭配,他喜欢吃海鲜,偶尔给?他做一顿,不要太频繁,他还小在长牙齿,吃多了会发炎。”
“他学业繁重,你做完晚饭他还没回来,就放冰箱。”
“他如果?忘了吃饭,你就喊他一声,然后离开,不要打搅到他学习。”
阿姨问:“那您呢?有什么需要我注意的?”
“暂时没有,我比较忙,大多数时候会很晚回来。”
“就麻烦你,在我不在的时候,多照顾他点。”
“这是哪儿的话,”阿姨说,“应该的。”
徐知桥默不作?声站在角落,心?中除了感激还是感激。
考试月,选修课的各门考试率先进行,所有人都在背书本、背法条,只有徐知桥一个人,沉浸在论文的研究中。不过?他日常底子打得好,不用多花时间在临时抱佛脚上。
论文改了一次又一次,最后在他和张格都满意的情况下,拿去投稿了。
月末都是必修课考试,徐知桥没有外出打工,把所有时间投入到考试中,这些课程考好了,校奖学金志在必得,国家奖学金他得冲一冲。
徐知桥每天回来,阿姨都做好了饭。
吃饭—看书—洗漱—睡觉,这是他规律的校外生活。
宿若亨这段时间回来很晚,他们对话不多,最多的就是睡觉前的“晚安”,与早晨各奔东西的“再见”。
再有就是分开时的轻轻拥抱。
考试周了,徐知桥紧张起来,与宿若亨商量了个事儿:“宿先生,这周我可以住校吗?”
“来去费时间是吗?”宿若亨没想这么细,“当然可以,是我想的不周。”
“一来一回总共半个小时,倒也不是这个原因,”徐知桥说,“跟室友一起复习,效率会高一些,他们有时候会打电话问我问题,但电话里也讲不清楚,一起复习的话,阻碍会少一些。”
“图书馆资料书多,方便查阅,跟几个同学聚在一起也会压大题目,方便讨论。”
宿若亨注意到,室友。
他多问了句:“你哪个室友不好好学习,到期末了还问你问题?”
“你不认识的,他们都有问我问题,就钟希问题更多一些。”
宿若亨了然,这个臭小子依旧不好好学习。
“你想住过?去就住过去,”他交代,“别忘记带东西了,冰箱里的零食、牛奶也带一些过?去,自己吃不完就分室友一些。”
徐知桥:“知道了。”
“不要学习到很晚,每晚回寝室后,给?我发条信息。”
徐知桥:“好。”
临走,宿若亨还交代:“如果?学得太累了,就找个方式放松下,如果?想不到有什么方式,可以问我。”
徐知桥抿着唇:“我记住了,谢谢宿先生。”
徐知桥住回寝室,室友欢呼雀跃了一阵。
钟希玩游戏上瘾,叫道:“那咱们吃鸡可就是满编队伍!”
“滚!”翁炜提醒他,“桥桥是来学习的,你可别影响他。”
钟希:“劳逸结合不挺好?”
“但你钟大少的劳是游戏,逸是看书,完全颠倒,这能好?”
钟希翻了个白眼,玩游戏去了。
“不要理他,”翁炜说,“阿姨的伤不用你照顾了?下学期还是住校外吗?”
大概,翁炜作?为寝室长,比另两个成员的心?思更细腻些。
徐知桥坦白了一部分:“我妈还在养伤,基本不用我照顾,但我有些事?,平常必须住在校外。”
“又是打工吗?”翁炜想象不到一个家庭的经济压力需要一个学生去承担,他在佩服徐知桥的同?时,也挺心疼他。
做人情.人,应该也算是打工的一种?毕竟都挣到钱了。
“算是打工吧。”徐知桥说。
回到寝室,他照例给?宿若亨发信息:【宿先生,我到寝室了,准备洗洗睡觉】
宿若亨今天回来早,躺在床上等徐知桥的信息,因此回复的很快。
【比昨天晚一个小时回寝室】
徐知桥洗漱回床上才看到宿若亨的信息,解释道:【跟同?学探讨了很多问题,就晚了点,现在已经躺床上了】
宿若亨:【嗯,这几天睡得可还好?】
徐知桥:【前半夜睡不着,后半夜好一点】
宿若亨“啧”一声,果?真离了他就睡不好:【也没给你我的衣服】
徐知桥:【?】
宿若亨:【可以把我的衣服想象成我,然后抱着我睡】
徐知桥看着发来的信息愣怔着,宿先生是在一本正经地开玩笑呢。在他不知道怎么回复的时候,宿若亨接着发来:【快睡觉吧,明天还要考试】
他会及时收住,不让自己有想入非非的时间。
徐知桥回:【好】
宿若亨接着又发来:【桥桥】
徐知桥:【怎么了?】
对话框显示“对方正在输入…”,半分?钟后,对面发来:【没事,晚安】
徐知桥想问他什么事?,最后还是发送:【晚安】
他把被子叠好,一侧身子靠在被子上,又扯出被子一角环在自己的肩膀上。
宿若亨其实想跟徐知桥说,他这几天也失眠了。
就感觉身边突然少点了什么,极其不适应。即便睡着了,有时候半梦半醒间,手会不由自主地往旁边摸索,摸索一阵无果?后,还会突然惊醒。
早上没了热气腾腾的早餐热牛奶,晚上放在冰箱里的饭菜要他自个儿热;没有了匍匐在餐桌上认真看书的小孩身影,没人叫他“宿先生”,离家的时候没人拥抱他,睡觉也没个软乎乎的身子在侧……
他好像不得不承认,他有点想那个小孩了。
他的相册里没有徐知桥的照片,点开季明旭聊天界面,聊天记录里,有着季明旭发来的徐知桥的一张照片。
白衣飘飘、面容清秀,是个美人胚子。
长久对着这样一个人,作?为天然弯的宿若亨,好像有那么一点动摇了。
-
27号下午是最后一门考试,考完这一门就要放假了,期待游玩、期待回家、期待暑假……所有的兴奋都在这刻蠢蠢欲动。
徐知桥也有着期待,期待暑假能有时间好好赚点钱。
图书馆里都是按捺不住的骚动,旁边的钟希在打游戏,翁炜和蒋盛计划暑假去哪里玩。
徐知桥想眯一会儿,但周围并不安静。
手机有震动,宿若亨发来信息:【下午几点考试?】
徐知桥:【两点半】
宿若亨:【在看书?】
徐知桥:【刚看完,想睡一下】
过?了一会儿,宿若亨直接打来一个电话,徐知桥捧着手机到外头接。
“睡得着吗?”宿若亨问。
“应该睡不着,但我闭目养神一会儿,可以多点精力应付接下来的考试。”
“晚上睡不好,午睡睡不着,”宿若亨好像在说自己,用气音笑了下,“校地下停车库知道在哪儿吗?”
徐知桥不明所以:“知道。”
“我的车认识吗?”
徐知桥也答:“认识。”
“现在就过?来。”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徐知桥想问什么但已经来不及,只能很听话地过去地下停车场。
宿若亨的车是宝蓝色的,在一众黑色白色车居多的停车场很有辨识度,车子的发动机还运作?着,隔着玻璃窗,他往驾驶室望了望,没人。宿若亨坐在后座,前座有一个伸展支架,支架上放着电脑,他正在办公。
徐知桥敲了下后窗玻璃,宿若亨摇下玻璃让他进来。
车内开着空调,很舒适。
宿若亨看了他一眼,扯过一张纸巾:“擦汗。”
刚才跑了段路,确实热了,徐知桥擦好汗,宿若亨又递给?他一瓶矿泉水:“喝水。”
徐知桥照做。
不过?,他到现在还不明白宿若亨让他过?来的原因。
直到在车内休息5分?钟后,宿若亨拍拍自己的大腿:“你睡一会儿,两点钟我叫你。”
“啊?”徐知桥有点反应不过?来。
是特意叫他过?来……睡觉的吗?拍腿这个动作是让他睡宿若亨腿上?
“会不会太麻烦了?”
“我今天在家办公,开车过来十分?钟,并不是很麻烦。”宿若亨合上电脑,温柔地对徐知桥笑,“你最近睡眠不好,难得我有空。”
“可是,我今天晚上就可以回去睡了。”徐知桥声音很小,“跟你睡,不会睡眠不好。”
“嗯,”宿若亨很耐心?,“但你下午还有考试,需要好好睡一觉。”
“噢。”
徐知桥于是睡在宿若亨的腿上,车后座很宽敞,他脱下鞋子,膝盖弯曲。
宿若亨重新打开电脑。
他似乎要忙的事?情很多,电脑按键是静音的,周围只听到发动机和空调的声响。
头一次睡在他腿上,徐知桥其实很难入睡,即便眼睛闭着,他的眼珠子还是在转动的。
片刻后,一只大手轻轻覆盖在他的眼睛上。
手上有很好闻的雪松香味,徐知桥隐蔽地用力闻了闻。
那只手停留在他的眼睛上,像是不让光线打搅他一样,一直覆盖着。
徐知桥是被宿若亨叫醒的。
醒来的时候已经换了个方向睡觉,从背对着宿若亨,变成了面对着宿若亨睡,手臂还环着他的腰。
冷气还开着,他的身上多了件外套。
宿先生的外套。
徐知桥坐起身,迷迷瞪瞪的。
宿若亨说:“在车内坐一会儿,醒醒神。”
五分?钟后,徐知桥伸了个懒腰,已经全然醒了。
“我去考试了,宿先生。”
他刚要开车门下车,又转过身来抱了抱宿若亨,“谢谢你,宿先生。”
车门关上,宿若亨望着徐知桥的背影。
这小孩,又忘记亲他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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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完试,有些同?学已经连夜买好车票,拉着行李箱就走了。
徐知桥所在的寝室,和隔壁寝室的四个人打算在校附近的土菜馆聚个餐。
他也因此询问了宿若亨,得到的答案是同意的。
宿若亨还交代他不要喝酒。
徐知桥虽然平常跟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少,倒也并没有不合群。
考试一过?,同?学们都很放飞自我,蒋盛嚎叫道:“女神追了半年,被个小白脸截胡,我算是看明白了,这就是个看脸的年代。”
“不准确,还是个看钱的时代,”翁炜补充,同?时举起酒杯,“祝咱们寝室的钟小希第一个脱单!”
没人感到惊讶,钟希身边从来不乏女生。
钟希摇头笑道:“女孩子嘛,都爱钱的,我有钱,花在女朋友身上怎么了,你们一个个的单身狗,看到我有女朋友,都酸了吧。”
全桌唏嘘。
“我也有件事要宣布。”
说话的是隔壁寝室的同?学,名叫辛娄。
“什么事?啊?你妈要生二?胎了?”蒋盛豪饮几杯后,开始口无遮拦地调侃,但这不好笑,只有他一个人边笑边举杯往自己嘴里送酒。
辛娄笑着举起旁边人的手:“我们在一起了。”
一大口啤酒,几乎把全桌子的人喷了个遍。
蒋盛难以相信:“今天愚人节?”
“是真的,绝对不愚人。”另一人说道。
他俩的手上有一对对戒,他们相互对视着,即便面对质疑,也难掩面上的幸福。
他们寝室的另外两个人早有感知,因此没那么惊讶,表示了恭喜。
徐知桥也以茶代酒跟他们碰了下杯子。
蒋盛察觉到自己刚才反应过?大,抱歉道:“不好意思啊,我就是昨天看到你们还保持着距离,以为你俩都是直的,就……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恭喜你们恭喜你们。”
所有人都对他们表示祝福。
“我们秘密恋爱很久了,”辛娄说,“他怕公开后会有人对我们有偏见,所以一直让我不要公开。”
“嗐,这都什么年代了,”翁炜道,“像我们这一代,哪怕我们爸妈这代都已经很开明了,有偏见的只有封闭的大山村落才有这种思想。”
“就说学校里那几对,其中有一对还是风云人物,在微博上晒晒日常都能吸粉,什么偏见啊,追捧还来不及。”
辛娄说:“你们能接受那就最好了,以后也可以大大方方谈恋爱了。”
他们聊着,钟希不适时地发出感叹:“原来还可以喜欢同性的啊。”
众人:“……”
“你不知道的吗?”
钟希:“现在知道了。”
蒋盛伸出大拇指:“你牛逼。”
作?为钟家独苗,钟希在刚进入青春期时,就被家人教?育怎么挑选将来的妻子,灌输的都是贤良淑德的女孩子形象,他竟不知道还可以跟男孩子谈恋爱的。
“桥桥,”钟希突然问,“你喜不喜欢跟男孩子谈恋爱啊?”
这叫什么话。
出柜是一件慎重的事?,仅次于结婚,如果?被问者回答喜欢,等于在同学面前出柜。
太草率了。
翁炜提醒:“你问问你自己喜不喜欢男孩子,你问桥桥干嘛,这是隐私懂不?”
“我这不是有女朋友嘛,问问都不行,那你呢翁炜,你喜不喜欢男孩子?”
得到的是翁炜呼过去的巴掌。
喜不喜欢跟同?性谈恋爱?
徐知桥只知道,他这样的家庭,是不该拖累任何人的。
在校最后一天,他们都喝得很嗨。蒋盛和钟希都喝醉了,是徐知桥和翁炜把他们抬去的寝室。
回到寝室后,徐知桥给?宿若亨发了个到寝的信息。
没过多久,宿若亨发来信息:【喝酒了吗?】
徐知桥:【没喝】
宿若亨:【真听话】
又被表扬了,徐知桥:【寝室有两个人喝醉了,我跟另一个室友要先把他们抬床上去】
宿若亨:【小心点】
看完这条信息后,徐知桥就跟翁炜一起一个个的抬。
等忙活完回来,手机上又有了一条信息。
宿若亨:【醉酒的人很危险,你离他们远一点】
两条信息是连着的,看不出来间隔的时间。
所以,上面的“小心点”,不是让他抬人的时候小心点,而是小心?醉酒的人?
醉得那么死不会耍酒疯,徐知桥回复:【我很安全】
宿若亨:【明天打算什么时候离校?】
徐知桥:【等喝醉的两个人都被他们家长接走吧,他们应该上午就被他们家长接走了】
宿若亨:【嗯,那你呢?】
徐知桥:【等他们被接走后,我打扫一下寝室,再离开】
宿若亨:【一个人?】
徐知桥想了一会才明白他在问什么:【离家太近了,我不需要家长来接的】
可以想象他孤寂的背影。
宿若亨想说什么,又还是没说。
落魄的家庭、弱势的父母、拮据的经济、缺少关爱的人生……他还可以为徐知桥做点什么呢?
俩人简单说了几句话,就各自说晚安。
第二天,翁炜买的是早上的票,早早就托行李箱走了。接着是蒋盛,父母用面包车来接的他,最后是钟希,什么都不收拾,还赖在床上。
来人好像不是他的父母,因为他们叫他“钟小少爷”。钟小少爷在床上赖了一觉,他的行李已经打包干净,徐知桥跟他告别后,才拖起自己的行李。
他们寝室背阳,被子放在寝室会发霉,因此要带回去的东西不少。
东西不算重,但很大,一个人拖着,总显得单薄了些。
路上三三两两,都是家长帮忙拿着行李。徐知桥大概已经不会奢望了,独立而已嘛,人迟早要会的。
路上接到宿若亨打来的电话:“在哪儿?我来接你。”
宿先生一般很忙,徐知桥试着拒绝:“我东西不多,路程也不远,可以自己过?来的。”
那头沉默一会儿,说:“你的同?学放假是不是都有家长来接?”
“也不是都,”徐知桥停下脚步,因为勒得太紧,手掌被绳子勒出一条深深的红痕,他甩着手,看着旁边走过?的有说有笑的一家人,说,“有一部分是。”
宿若亨若有所思地“嗯”了声。
随后,他问道,“我的车,认识吗?”
宿若亨这么问,徐知桥便左右看看,于是看到了他的车。
宝蓝色的,招摇且忧郁。
看不清车内的人,徐知桥讷讷地唤了声:“宿先生……”
宿若亨从车内出来,耳边贴着手机。
好半晌,他都没出声。
直到走到徐知桥旁边,他才挂掉电话,帮徐知桥拿过手中的东西。
徐知桥也放好手机。
他拉着行李箱,跟在宿若亨身后。
宿先生突然出现,不知道他有没有等,或者等了多久,还有他的工作,可以放一边吗?特地跑一趟,就为了接他放假?徐知桥想不通这些,忍不住看过?去。
这个时候,宿若亨同?时转头,对上徐知桥的眼睛,他轻笑一声,薄唇轻启:“我们桥桥也要成为那‘有一部分’中的人。”
“有一部分”这四个字咬字清晰,徐知桥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
“别的同?学有家长来接,”宿若亨嘴角挂着笑,眉眼弯起,“我们桥桥也要有家长来接。”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高频词汇的量子力”的一个手榴弹和一个地雷,谢谢小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