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接吻

小孩表达感谢的方式又加了一个亲吻,宿若亨说不好内心的感受,只是觉得,即便在大庭广众下,他都不反感。

“要不要喝点东西?香槟还是果汁?”他问徐知桥。

徐知桥前段时间智齿发炎,昨天开始又隐隐作疼,他不想喝甜的东西,也没喝过酒不敢轻易尝试,最好能喝点水,但侍应生端的托盘里都没有水,他不想麻烦人,因此摇头,说:“不用。”

宿若亨看到了他吞咽的喉结,吩咐侍应生去拿来了水,自己拿了杯香槟。

在徐知桥看来,宿先生观察入微,他又被感动了。

不远处,阮温领着一个健硕的男人走过来,似乎要找宿先生。

结果还真是找宿先生。

“若亨,”阮温微笑着说,“还没给你正式介绍过我老公。”

“我老公,TomStewart,现任北美TT俱乐部橄榄球教练兼董事。”

“Tom,这位是Henry宿,我的朋友。”

Henry?

宿先生的英文名叫Henry,这让徐知桥不可避免地想到了他的那位游戏老板。

不过看宿先生的样子,也不像是会玩游戏的人。

两个男人礼貌地握了手。

宿若亨开始攀谈:“Mr.Stewart,我看过你好几场球赛,每场都很精彩,特别是……”

宿先生平常话少,但什么场合说什么话,他深谙此道。

阮先生长相清纯,他先生面相看似带点印第安人血统,人高马大,全身都凸显着藏不住的肌肉,阮先生在他身边,显得又娇又小。

其实单就外形看,俩人并不般配。

阮先生怎么就没看上宿先生呢?明明他们站在一起更为般配,更别说十几年前,他们还都青春年少的时候。

他们的爱情肯定很刻骨铭心吧。

据说初恋大都如此。

Stewart讲的话题涉及到阮先生时,就会抵着阮先生的脑袋与他接吻。

约摸5分钟的交谈,他们就吻了三次。

外国人,开放了点。

只是当着宿先生的面……

徐知桥再次看向宿若亨,在这不长的时间里,第三次心疼起宿先生。

似乎注意到了徐知桥的视线,宿若亨朝他看了一眼,压低声音提醒:“喝水。”

徐知桥没想到宿先生在阮先生面前还会留意他,迟钝了一下,随后收回眼神,听话喝水。

宿若亨看着徐知桥喝下水,才再看向阮温这边。

阮温想起,他跟宿若亨在一起时,基本都是他说什么,宿若亨做什么,舔狗一般,让他马上失了兴趣,提出分手后,却又有点不甘。

此番,若亨的男友倒是很听他的话。

“桥桥平常是做什么的呢?”他打听。

阮先生又cue他了,徐知桥答道:“我是学生,主要还是学习。”

“大学生?”

徐知桥答:“是的。”

“哪所名牌大学?我猜猜,是剑桥?哈佛?还是清华北大?”

“都不是,”徐知桥回答得从容,“嘉陵大学。”

阮温挠了挠鼻尖,蹦出一句:“嘉陵大学……也不错。”

他以为若亨的男友至少会是国内一流大学的学生,再不堪,父母也会送到国外的大学打造一番,再怎么说,回国后也是海归一个。

“那桥桥的父母是做哪方面生意的?咱们或许可以认识一下。”

徐知桥听得出来,阮先生嫌他的学校差。

他好像很喜欢打听自己,是因为宿先生的关系吧,他在面对宿先生,或者在宿先生面前与他老公接吻时,究竟是怎样一种心情?

“我的父母很普……”

一只手突然搭在他的肩膀上打断了他。

宿若亨搂着他的肩膀,将他往怀里带了带。

“小温,我跟丞昀他们很久没见,先失陪了。”宿若亨接着又朝Stewart告别,“Mr.Stewart,跟你交谈很愉快,但我们不得不失陪了。”

Stewart微笑道:“请便。”

宿若亨搂着徐知桥转身,但徐知桥看到,他又在转身的瞬间笑容消失全无。

看着心中的白月光跟别人你侬我侬,心情肯定不会好。

而事实上,他也没去景先生那里,而是将手中的香槟一饮而尽,将空杯交给路过的侍应生,徐知桥跟着将杯子交给侍应生。

他理解不了宿若亨的痛楚,只能轻声唤他:“宿先生……”

宿若亨看向他时脸上又带上了笑容:“嗯?”

徐知桥动动唇,又合上,显得欲言又止。

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

半晌,找了个话头说:“空腹喝酒,不好。”

正式宴会前的香槟酒,哪有这个喝法的,明显被刺激到了。

宿若亨只是觉得有点烦。

以前季明旭总说阮温的不是,他都一笑置之,但今日的阮温让他觉得格外烦人。

加上之前为难桥桥的一帮人,都让他觉得,他们不应该来参加这个生日宴。

如果自己不来,桥桥或许不会答应季明旭从而在这里受委屈。

他把部分原因归咎在了自己身上。

宿若亨许久没说话,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徐知桥道歉:“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刚才我说‘空腹喝酒不好’,是我话多了。”

宿若亨不是个粗筋大条的人,从小就不是,但与徐知桥在一起,他的情感似乎还可以细腻些。

“没有话多,我还要感谢你,空腹喝酒确实不太好,我时常会忘记,以后你在我身边,要多提醒我。”

宿若亨表情诚恳,徐知桥信了。

但是再偷偷观察,他依旧不大开心。

透过宿先生的肩膀,那位阮先生正跟别人聊天,他的先生搂着他,时不时地跟他接吻秀恩爱。

他们距离不远,只要宿先生一侧身,就能看见他们。

今夜的宿先生万万不能再受刺激了。

而此时,有人在唤宿若亨的名字,而宿若亨也确实快转身了,徐知桥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宿若亨的手。

没能转身的宿若亨:“怎么了,桥桥?”

徐知桥只是看着他,回答不了。

宿若亨笑了下,笑容依旧温暖:“有人在喊我,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待着的,你跟我一起过去。”

宿若亨想拉着他一起走,徐知桥的手用了力,宿若亨只能停下脚步,疑惑地看向他。

“不喜欢这种场合?”宿若亨问。

徐知桥摇摇脑袋。

“不舒服?”

徐知桥又摇摇脑袋。

宿若亨被逗乐了:“那是怎么了?”

是因为,不远处的阮先生依偎在他老公怀里,徐知桥拖延时间说:“刚才我还没谢过宿先生,我并不是很想让外人知道我的父母家庭,您又帮我解围了。”

这孩子又在感谢他。

宿若亨不由自主地联想到小孩表达感谢的方式是拥抱加亲吻。

他又不由自主地盯上了徐知桥的唇。

徐知桥双手搭上他的肩头,拥住他,接着仰起头。

宿若亨以为这个吻依旧会印在脸颊,可猝不及防的,印在了自己的唇上。

唇部的触觉神经似乎比脸颊更丰富些,宿若亨觉得,小孩的唇更软了些。

不同以往,小孩好像没有马上分开的意思,宿若亨的身体于是更加僵硬了些。

他没有立马分开的原因,宿若亨猜测,他是想再做些什么,还是等着自己做些什么?

徐知桥感觉不到宿若亨身体的僵硬,也洞察不了宿若亨内心的世界。

他只是单纯地想着,如果宿先生想寻个安慰接个吻,也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