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书芹受伤,集团少了个得力助将,宿巡便开口要求宿若亨帮忙跟进嘉陵市中心的项目。
宿巡先前拒绝过,但考虑到宿家发家在嘉陵,便答应了这项合作。
宿书芹的受伤让集团内部觊觎权利的人蠢蠢欲动,嘴脸可谓是笑里藏刀。父亲年余70还在操持,宿若亨不忍这些人欺负老弱妇孺,答应了宿巡的要求。
而这件事传到季明旭的耳朵里,他很难不会往“送人”这方面想。
是男人都敌不过美色,即便那个人是宿若亨。
下个月是他生日,他单独邀请了徐知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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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陵大学受到校友捐赠,成立“伊莲助学基金”,徐知桥各项成绩突出,获得助学金一万元。
学校有意感谢这位伊莲同学的后人,打算举办颁奖礼,但被婉拒。
“好人会有好报的。”徐知桥说。
学校奖学金和助学金都有人资助,这部分资金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家庭经费的紧张,如果有机会,他也想当面感谢这些人。
社区打来电话,说之前徐知桥让他们帮忙调解徐知茵带头打架的民事赔偿事件有了进展,社区考虑到参与者都是未成年,且徐家家庭条件有限,让徐知茵道歉并承诺以后不会再做这类事后,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
对方没有坚持让他们赔医药费,这让徐知桥松了口气。
可这口气没松下多久,医院打来电话,住院费、医药费都需要他及时缴上。
当他赶往医院时,得知陆博彦帮他垫付了费用。
“陆医生……”
徐知桥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手头的这些钱,包括刚得到的助学金,都是不够支付的。
“陆医生,等肇事司机赔了钱,我再把钱都还给你。”
卓雪兰的这起交通事故,肇事司机承担全责,但车子已经脱保,保险公司不承担赔偿责任,因此只能找司机本人。
司机开的是路虎,价值百来万,看起来经济状况不错,但徐知桥跟他打了几个电话,他始终对赔偿一事一拖再拖。
陆博彦淡淡说:“不急的。”
这点钱对他来说根本没什么。
“我打算起诉肇事司机,学了法律,应该让它发挥作用。”
“需要请律师吗?”
“不请,我自己也可以起诉的。”
请律师太贵,交警大队有对方以及这起交通事故的资料,可以向他们拉取资料。
证据有了,起诉状他会写,理论上应该可以的。
陆博彦向徐知桥推了一张微信名片:“这个律师是我朋友,有问题可以向他请教。”
徐知桥连声说感谢。
他做足一切准备后,去咨询了这个律师,经过律师指点,丰富诉讼材料后,就将起诉状和证据都交到了法院。
不过还没等到开庭,对方就送来了赔偿款。
徐知桥有些意外,赔偿款包括所有的医药费、住院费,甚至还有母亲的误工费等,由于卓雪兰还在住院,对接下来的费用还未可知,他还很客气地提前垫付了一部分,并交代钱不够了及时联系他。
转变也太大了。
是司法的威慑力吗?
徐知桥没有深究,将陆博彦垫付的钱都还给了他。
“陆医生,这些年你帮了我们很多,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请吃饭吧,”陆博彦从办公桌上抬起眼,“请我吃饭,就当你感谢过了。”
他温润一笑,像极了白衣天使。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
“应该的,我最近拿了助学金,应该请陆医生吃饭的。”这么些年,都没请他吃过饭,“陆医生想去哪里吃?”
陆博彦说:“你请客你决定。”
陆博彦的家庭条件不错,在吃穿上从来都很精致,有时候吃不惯医院食堂的饭菜,就到外面吃,徐知桥知道附近有一家西餐,他经常去吃。
价格嘛,真心不菲。
但陆医生这餐,即便自己今后节衣缩食,也不会吝啬的。
陆博彦是不知道徐知桥竟选在这家餐厅,不过,他本来就没想着让徐知桥掏钱。
他点了他常吃的套餐,又给徐知桥介绍了几份套餐。
徐知桥看着菜单上的价格,忍不住抽口凉气,最后,还是陆博彦帮他拿主意,点了跟他一样的套餐。
徐知桥在内心盘算着手头的钱,再减去这两份套餐的钱,感觉心脏像被割掉一两肉那样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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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窗的餐桌上,简袁注意他们很久了,心里不是滋味,提醒宿若亨:“亨少,您的小情……不,您的桥桥在跟别的男人约会。”
宿若亨顺着简袁的视线看过去。
是陆博彦。
他差不多明白了俩人一起吃饭的原因。
“吃个饭不是很正常?你跟我一起吃饭,我们俩算不算在约会?”
“那不一样,咱们是上下级的关系,但是徐少他到底是您的情人,不管怎么说,他应该避嫌。”
宿若亨盯了他一眼。
简袁立马收声。
其实就他搜集的资料来看,他也明白,徐知桥对陆博彦感激占多,但看到亨少的小情人跟别的男人说说笑笑,就挺不舒服。
况且,他家亨少还在小情人背后做了很多事,就连车祸那单事他都事无巨细,交代应该如何处理。
一般金主为情人做事,都是想情人扑进怀里撒娇,身体力行地报答,可他家亨少不一样,完全不需要“报答”。
这顿西餐,亨少吃的进去,他可不是滋味。
宿若亨让简袁把徐知桥那桌的账单也结了,下楼时却遇见匆匆追上来的陆博彦,后面还跟着个不明所以跟上来的徐知桥。
陆博彦道:“我道是谁,原来是若亨你偷偷帮我买了单。”
“顺便而已。”宿若亨解释说,“因为你有朋友,我不便打搅。”
陆博彦为宿若亨介绍:“这位是桥桥,请我在这里用餐。”
“桥桥,这位是宿先生,你要感谢他,我们这顿是他请的。”
徐知桥上前一小步,毕恭毕敬说:“谢谢宿先生。”
宿若亨和陆博彦开始攀谈,徐知桥站在他们身后,手足无措。
怎么就遇见了宿若亨?
上次见面,跟他聊起自己家庭条件不好,这下不仅让他看到自己在高档餐厅用餐,还知道自己是请客那方,就像撒谎被抓了现行,简直羞愤欲死。
宿若亨看着他,可能连徐知桥自己都不知道,他不安、苦恼的小表情很可爱。
“今天就到这里,下次约,”陆博彦说,“我还要送桥桥回去。”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电梯已达地下停车场,徐知桥看了宿若亨一眼,迟迟未走出电梯,说:“我自己可以坐公交回去。”他摁了一楼的电梯键,又把住电梯门,等目送他们离开,自己再回到地面层。
“晚上天气冷,还是我……”陆博彦话说一半,电话进来了。
通话不到十秒,他对宿若亨说,“医院有个紧急手术,你帮我送一下桥桥。”
陆博彦匆忙走开了。
宿若亨看向还在电梯里的徐知桥,笑着问:“坐公交还是坐我的车?”
徐知桥答:“公交,”他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问,“可以吗?”
宿若亨说:“不可以。”
徐知桥便乖乖坐到车上。
中途,他忍不住解释:“陆医生,他帮了我们家很多,我最近拿了助学金,手头松了些,才请他吃饭,以前没有请过。”
宿若亨“嗯”一声,伸过手来揉了揉他的头发。
徐知桥这才放下心来。
宿若亨依旧送他到楼上。
嘉陵的项目临时有点事,他就在密琬水府的书房办公。
徐知桥觉得,宿先生今天应该不走了。
他给宿若亨沏了杯茶,又把自己洗干净,然后坐在客厅等。
宿若亨做完事情出来,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看书的徐知桥。
“还不睡?”他问。
看了眼时间,已经快晚上11点。
徐知桥放好书本,端端正正坐在沙发上,样子显得拘谨。
他说:“等你。”
宿若亨顿了一下。
眼前的小孩有紧张有不安,自己已经借口很多次没有留下过夜,他会不会又觉得自己“不喜欢”他?
他穿着圆领睡衣,脖颈间的乌青吸引了宿若亨的注意。
还这么严重,是没上药吗?
他让徐知桥把云南白药拿来,药还真没有拆封。他将徐知桥摁坐在沙发上帮他涂抹。
肩膀硌手,宿若亨说:“每餐多吃点。”
大手按揉过的地方,滚烫非常,徐知桥脑袋晕乎乎的,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直到宿若亨离开前,轻轻抱了抱他,徐知桥才恢复清明。
“我要去晋城一趟,过几天再回来,好好照顾自己。”
徐知桥点点头,目送他离开。
他在客厅呆坐许久,云南白药的味道太大,盖住了哥哥身上的雪松香味,他去浴室把身上的味道洗净。
脖颈间擦拭了很多次,直到青紫色变成红紫色,那个药味才散去。
徐知桥心满意足地钻进哥哥的被窝。
闻着属于哥哥的味道,仿佛他就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