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吻额
汤姆离开基础魔法办公室，坐在办公室里的那个男人有他抓不到的气质。那是汤姆很渴望的东西。
汤姆独自一个去了图书馆，带着他的镜子和心里的一个疙瘩。
找了个无人打扰的角落坐下，他拿出镜子：“伏地魔，你在么？”
片刻，镜子那头出现了那张他最期待见到的脸：“第一天开心么？”
“挺好的，只是，有些挫败。”
“发生了什么？”伏地魔问。
他把刚才那个不适的额吻放心里，只说了上课的一幕：“上午的基础魔法课，我和皮埃尔在大家面前念了同样的魔咒，大家都认为我做得更好，包括我。”
“但是？”
“方丹教授说我们平分秋色，但我认为，在教授眼里，我并不如皮埃尔。可我并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所以你迷茫了，因为事情超过了你的掌控，是吗？”
好像是这样的，汤姆点点头。
“回家的时候，我们一起来看今天发生过的事情，然后我再告诉你为什么。”
“好的。”图书馆也确实不算是个好的聊天场所，“还有一点。”看到伏地魔打算放下镜子，汤姆忙喊住他。
“什么事。”
“关于那条导师蛇。”汤姆皱着眉，“我不喜欢它总是跟着我。”
“你还不能完全信任它。”
汤姆点头。
“可以完全信任面包？”
“可以。”
“那你可以信任它。面包和你的蛇本质上是同样的生物。而且，它是由你创造出来的，完全听从于你。”
汤姆睁大了眼睛：“创造魔法生物是很高深的魔法，不是么。我们是怎么做到的？它们明明是凭空出现的。”
“这就是布斯巴顿的神秘。这个学校的优秀之处在于，发掘潜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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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回到家，等待他的是伏地魔和一个看起来神秘莫测的——盆。
“冥想盆。”伏地魔走到那个盛满银色物质的石盆旁，“你可以把记忆抽出来放在里面。”
汤姆走过去，目光不转地盯着冥想盆，他没有明白伏地魔的话。
记忆，抽出来？
“用魔杖对着你的太阳穴，然后回想你希望给我看的记忆。”
汤姆照做了，虽然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在魔杖抵着太阳穴的时候，汤姆在回忆上课的情况。办公室里发生的事情他并不很想给别人看，哪怕是伏地魔。但是他没控制住，顺着想了。
当魔杖尖端出现一缕银色的时候，伏地魔说：“放进盆里。”
汤姆犹豫了一下，丢了进去。
随后，伏地魔拉着汤姆把头埋进盆里。
天旋地转之后，汤姆瞪大了眼睛看着周围的一切。他和伏地魔明明在家里，为什么现在出现在学校？
“这是你的记忆。”伏地魔的手还握着汤姆的，“冥想盆可以用来重看记忆。”
这真的是很奇妙。
汤姆心情复杂地看着自己的记忆。
记忆如电影一样在播放，而他和伏地魔如上帝一样存在。方丹教授正在和大家讲话：“你们只要牢记一点——优雅地挥动你的魔杖……”
“你很喜欢这个老师。”伏地魔忽然说。进冥想盆之前，他在按着汤姆的脑袋，因此可以感觉到汤姆的一些感情，虽然在记忆里他们只是并排站着。
“是的。”汤姆一直在看着方丹，“我很想像他一样。”
这样的一个人，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伏地魔曾经也像汤姆一样。只不过他没有这样一位可模仿的老师，只能暗暗模仿那些让他嫌弃又羡慕的同学。
当皮埃尔戴着一脸壮士赴死的表情喊出了魔咒的时候，伏地魔问：“这就是皮埃尔。”
“是啊。”汤姆感叹。
然后记忆中的汤姆走了上去，汤姆百感交集地看着自己。
挥舞魔杖的动作，确实很熟练，但是站在旁观角度才发现自己的动作和预想的不一样。
他希望自己的动作能达到伏地魔的感觉，但是完全不是！虽然他们两个模样相同，虽然他真的有在模仿，但是，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说不上来是哪里，就是不对。汤姆对自己有点失望，他叹了口气。
“我在模仿你。”汤姆把心里的想法坦诚，“你和方丹，我希望自己向你们一样。你们是那样的，可以”
“我们？”伏地魔笑了，“我和他不一样。”
汤姆看着他。在他的眼中，伏地魔和方丹是一样的高贵，举止是那样的相似，唯一不同的是体型吧：“我是说，你也是成年的样子的话……”
“不。”伏地魔打断他，“不同。哪怕……”下一刻，伏地魔变成了方丹的模样。在冥想盆里，这种变化只需要动动大脑就可以办到，“……和他一样也不会相同。”
果然。
伏地魔变成方丹的那一刻，汤姆就知道自己感觉错了。
方丹不是伏地魔的成年版。
伏地魔走到方丹旁边，把记忆倒回到课堂开始。他和方丹教授一起拿起魔杖在空中慢慢画出名字。
两根魔杖在空气中书写。
也许只是抖动魔杖的速度有一点点差别，也许只是脸上的表情有一点点不同，但是，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一个是方丹，一个是伏地魔，辨识度非常的高。
明明是完全一样的优雅，但是一冷一暖两个截然不同的感觉。
汤姆傻掉了。
记忆场景变化，小汤姆站在基础魔法的办公室里问方丹教授：“我哪里做得不对？”
可是现在，汤姆已经不想知道这个答案了。伏地魔到底是什么气质？他是个怎样的成年人？
他发现自己越来越渴望知道一些事情，越来越渴望。
记忆里的小汤姆要去图书馆了，方丹教授站起来，那个临别的额吻，谁都能看出来小汤姆的僵硬。
汤姆看着方丹的嘴唇触碰到自己的额头，嘴不自觉抿了一下。他还有那会儿的感觉，额头上忽然落上的那个让人反感的温软，他打了个哆嗦。
伏地魔看在眼里，没有说话。
在出冥想盆的那一刻，他们听到方丹的最后一句话。“……汤姆，你需要忘掉很多东西。”
方丹教授如是说。
伏地魔把汤姆拉出了冥想盆，他站在汤姆旁边，手放在汤姆的肩膀上：“我知道你讨厌与人接触，但是这样不行。我希望你可以在与人的关系上有所突破，从今天起。”
“我不喜欢。”这是汤姆第一次顶撞伏地魔。
手是他的极限。但是面部肌肤绝对不行。
平时听伏地魔的是他乐意，可这事他不乐意，不喜欢。谁也不行。
伏地魔说：“过来。”
汤姆没动。
伏地魔冷着脸。
两个一般高的小孩面对面站着。伏地魔咬咬牙，踮脚在汤姆额头上盖了一下。
更柔更软，更冷更薄。
“有多反感。”伏地魔问。
汤姆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