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番外三

作者有话要说:后半章补上~~~~下面的沈嘉敏穿越篇开始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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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宥儿回来了!”

沈碧正在正堂听底下的管事娘子汇报家里的事情,便听外边传来一个嫩嫩的娃娃音。

她脸上展开一抹笑意,看向门口:“宥儿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不是说要和太子要去练武场么?”

来人正是沈碧和沈嘉彦第三个孩子,沈喻宥,今年十一岁,只见他着了一袭浅蓝色的袍子,年纪虽小,稚气未脱,却显得很是儒雅:“今天在宫中碰见了陆贵妃,阿纬心中不舒服,便推到明日了,让我先回去!”

沈碧正拿着帕子摩挲着沈喻宥的脸颊,闻言毫不在意地笑道:“倒也无妨,不过陆贵妃毕竟还是太子的小婶娘,皇上宠爱她,为了她,宫中至今后位空虚,你要记着别缺了礼仪才是!”

沈喻宥年少老成,点点头应下:“阿娘放心,宥儿没忘记的!”

母子两人说了一会子话,沈喻宥便往书房去温习课业,沈碧看着儿子坚挺的背影,想起这些年来的风云变幻,微微叹了口气。

当年因为长广王之事,萧贵妃见高湛对陆贞一往情深,在王尚仪的劝解下,终于将最后一丝情分都给彻底斩断了,皇帝对她十几年如一日的深情款款,她原本就已经有些压抑着的心动,此番下来,更是将满腔柔情全给了皇帝;两年后便育有一个皇子,取名高纬。

可叹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皇帝的身子素来虚弱,小皇子五岁时,一场风寒夺去了他父亲的性命,娄太后老年丧子,也伤心而亡;稚子不能挑起大任,无奈之下,萧贵妃只能让高湛继承皇位,自己则带着五岁的高纬避居含光殿悉心教导;高湛与陆贞两人纠缠不清,在朝臣反对之下,只封了她为贵妃,底下留了几个稀稀落落的低位妃嫔。

新皇登基至今已经有七年,后宫诸妃嫔不曾传出喜信,在朝臣建议下,最终立先皇之子高纬为太子,先皇萧贵妃为宣德皇后。

太子高纬今年已经十二岁,早在三年前册封太子时,便选取了朝臣之子为伴读,沈喻宥便是其中之一,他与高纬志趣颇为相投,平日里来往也是轻松随意。

想到这儿,沈碧不由得感叹陆贞果真是好手段,王尚仪当时拿出那样的证据出来证明陆贞的身世都没能将她打落下来,这么多年来,她竟能叫皇帝独独宠她一人。

沈碧并不知道,宫中的陆贞与高湛也并不如外界传闻的那般幸福美满。

陆贞心中是有苦说不出,她的身体明明是很好的,太医多次检查,都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可是与高湛两人无论怎么努力都怀不上孩子,以前两人黏糊得厉害,可这几年因为子嗣上承受的压力,高湛已经很少踏入后宫之中了……她有些怅然,看着窗前一盆火红的石榴花,

她永远都不会知道,在高演驾崩的那一年,萧贵妃早就派人暗中给高湛下了绝育的药,后宫的女人除非红杏出墙,否则永远都不可能怀胎生子;为母则强,为了给高纬扫除前路上的障碍,萧观音毫不手软!

沈嘉敏早已嫁为人妇,长公主虽说想要为高湛求娶一位才德兼备的大家淑女,但是宫中何等局势,哪家愿意将自己家的女儿送入宫中去过那起子无宠的日子?近几年朝臣家中适婚年龄的女儿都纷纷许了人家,再看看宫里高湛对着陆贞的千般宠纵,长公主无奈之下,只得做罢!

恰好南陈要求高湛迎娶同昌公主为后,两国永结秦晋之好,长公主不管不顾高湛的不愿意,坚持将不谙世事的同昌公主留下;高湛原本死死咬住不许承认同昌公主的地位,偏生陆贞见着同昌公主单纯的样子,心里软了下来,劝说一通后,高湛便允了让同昌公主占着后位,省得朝野为了立后之事不宁。

外间这些纷纷扰扰都不碍萧观音的事情,她只一心一意地在含光殿照看儿子,教导他成长为一个合格的君主。

又是一年春草绿,十年后,高湛因为癫狂引起旧症复发撒手人寰,陆贞无子,加上朝野之中对这位宠冠后宫的贵妃娘娘颇多非议;何况她察觉到当时整个后宫没有人能怀孕的蹊跷,在萧贵妃的无形逼迫下,她只得殉情而亡。

时年二十二岁的太子高纬顺利继位,尊宣德皇后为太后,他的正妻是朝中大族沈家的一位嫡女,与沈国公家同气连枝。

高纬的后宫有萧太后压制着,因此相较之下十分平静,他早早便立了嫡长子为继承人;或许是吸取了之前娄太后与先帝的教训,萧太后很少干涉朝事,平时教养几个孙女,倒也乐得清闲。

至于其他人,沈嘉敏嫁给了萧家三郎后,两人虽有小吵小闹,但年少夫妻,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婚后不过半年左右,沈嘉敏便怀了身子,诞下长女,虽说有些遗憾,但是先开花后结果,两年后总算是儿女双全,了却了沈国公的心事。

宫中的珠娘已经被升至了六品的女官,当时跟随在沈碧身边的另外几个人有的已经满了年龄出宫嫁人,有的如珠娘一般继续留在宫中;偶尔入宫给萧太后请安,看着宫中一批批的新进宫女,沈碧不由得感叹,果然是年年月月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一直到去世,沈碧都是幸福的。虽说她比沈嘉彦小了五岁,无奈当时怀第四个孩子时已经是高龄孕妇,生产时难产便损了身子,太医那时便诊断说寿数有碍;看着病榻前已经是两鬓霜白的沈嘉彦和底下跪着的一众儿孙,沈碧心中纵有千般眷恋,也只能看着沈嘉彦眼中晶莹的泪,不舍地闭上眼睛。

沈嘉彦,字子佑,沈国公之子,风姿雅彦,年十八即为二品羽林将军,时人皆赞其有魏晋之风,智捷忠勇,其妻敬国公女,育有二子二女,长子沈喻安,次子沈喻宥,皆为明武帝高纬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