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5、贤后闲得很2

把皇上因为皇后有孕赏下的东西收到库房,午膳也已经备好,周茗坐在桌前用膳之时,忽闻宫人给皇帝行礼的声音。

周茗一瞬间觉得入嘴的饭菜都不香了,放下碗筷,祁毓宁已经入了内堂,就在周茗要起身行礼时,皇帝道:“瞧着是朕打扰你用膳了,莫要行礼了。”

这也正合她意了。

“皇上突然驾临,也未使人来说一声,不然臣妾便等圣上一同用膳了。”周茗温温柔柔说着。

“朕在珺儿宫中已经用过膳了。”祁毓宁一提到皇后,脸上便只有开心,复又关心地道:“听朝阳宫的宫人回禀,知道大皇子病了,朕心甚忧,便来看看,现在如何了?”

“已经退了烧,不久醒来还用了一碗粥,只是现在又睡下了,皇上要不要去看看皇儿。”周茗一脸期待。

“不了。”祁毓宁犹豫片刻,道:“等下朕还要去皇后宫中,她身子弱,若带了病气,怕珺儿受不住。”

周茗:什么狗男人。

见祁毓宁不走,周茗只能陪着去内间坐了,又聊了下皇后怀象如何的话,他这才道:“珺儿好不容易有孕,这也是朕的嫡子,贤妃,你也是管理过宫中事务的,这些日子朕想着让你暂理宫务,也好叫珺儿安心养胎,珺儿也同意了,你看如何?”

“皇儿三日一大病,五日一小病,圣上和姐姐是倚重臣妾,本不该辞,只是有心无力,臣妾素闻卢将军军纪严明,淑妃是卢将军带在身边长成的,性子爽利,又为四妃之一,圣上何不让她试试……”

“这……”祁毓宁有两分犹豫,宫中只有四个高位妃嫔,德妃因触怒珺儿后又小产,被贬为顺仪,此时珺儿有孕,贤妃全副心神在稚子身上,宫务本该让淑妃接手,可他不放心呀,贤妃与珺儿本是姐妹,又生育过孩子,不管怎样,都会贴心两分,淑妃虽也好,倒底是武将家出生,不够细致。

想来想去,祁毓宁看着周茗,突然道:“贤妃莫非在怨怪朕?才不肯接手。”

周茗疑惑道:“皇上有什么值得臣妾怨怪?”

“你……”祁毓宁的脸色沉下来,道:“珺儿是你姐姐,你的出身的的确确担不起后位。”

周茗轻轻挑起唇角,十足讥讽。

“哦,可事实上,皇上曾说过臣妾诞下皇儿之时,便是封后之时,本是皇上您未遵守承诺,反倒拿臣妾的出生做文章,实际上是什么原因,您知,我也知。”

“珺儿是你姐姐……”

周茗陡然起身,温和的脸上一片肃杀,道:“那又如何!本属于我的正妻之位被她所夺,本属于我的皇后之尊也被她所得,皇上还要我为了让她安心养胎,处理宫务,莫非在皇上眼中,我是木雕泥塑之人,半分怨怪也不能有?”

祁毓宁被震住,似乎从未想过以温和示人的贤妃会有另一张脸,道:“言而无信的是朕,执意要娶珺儿的也是朕,这一切与珺儿无关。”

周茗慢慢收敛了神色,又恢复如常,道:“的确,臣妾知道怪不得姐姐,是以诞下皇儿向来都是安安份份守在长乐宫中,非请不出,皇上现在要臣妾去处理宫务,与姐姐亲近,不次于将臣妾逼到人前,看着姐姐与皇上举案齐眉,伉俪情深,就连臣妾也不敢保证会否做些什么,以至你我夫妻情断,皇上,你能保证吗?”

祁毓宁当然不敢保证,现在的贤妃比方才勃然大怒的样子更加可怕,他怎会将自己心尖上的人放在危险中!

宫中有简姓皇后,无论简家,或是太后,都会支持简若珺,原主毫无助力,还要护住儿子,接手宫务就是个坑,原本因为大皇子身死,皇上以让她“不要过分沉溺于悲痛中”的理由把宫务给她,也让她有机会给皇后下药,现在的周茗才不要什么宫务,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祁毓宁趁兴而来,败兴而归,怕现在的情绪影响皇后,便去了淑妃处。

不日,就传出淑妃接手宫务的事,简若珺安心在中宫安胎,祁毓宁怜惜她怀孕辛苦,日夜陪伴,还免了宫妃晨昏定省,本就见不着皇上的宫妃们,更加见不着了。

还是太后抵不过皇族宗亲的压力,劝着皇帝雨露均沾,皇帝均沾了一下。

周茗修练两个月,勉强攒了点灵气,继上一个世界创造出生命后,她又技痒了,可这个世界没有高科技,天天关在长乐宫养孩子闲出屁了,屋灵也有机会住在长乐宫的库房里,鬼子鬼孙在库房里玩得不亦乐乎,有的小鬼便想让周茗为他们弄个身体。

“眼馋皇家气运?就怕它们没那份机缘。”周茗语气并不强硬,屋灵脸上挤出个笑,道:“它们要的又不是荣华富贵,也不是大权在握,只要借一具身体躲避天机,再说,这皇宫之中婴孩多得很,夭亡也实属平常,有些宫妃一生都不会有一儿半女,主子有这能力,做一做好事,也是福德。”

周茗轻哼了一声,小老太太说得就是入情入理,她想了想,道:“你的鬼子鬼孙们若借我之手转世,可还会有生前记忆?”

“灵体转生,一有轮回盘舍去记忆,二有胎中之谜加以模糊,虽无轮回盘洗去记忆,可有胎中之谜,十有八九不会记得了,不过,可能会与您稍微亲近两分。”屋灵细细解释,为了它的“住户”也是十分操心了。

周茗又细细考虑良久,还是同意了。

就在祁毓宁抽空来长乐宫看大皇子时,周茗就暗戳戳地给了他一道“好孕符”。

在接手宫务一事上周茗几乎是当着祁毓宁的面扇他大耳刮子,明明气怒难消的祁毓宁去了趟朝阳宫,又被安抚好了,还隔三差五来看一眼大皇子,周茗没兴趣陪他,要么说在礼佛,要么就在抄写经文,特别虔诚。

祁毓宁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还寻机过来看过几次,见她真的抄经礼佛,脸上的表情颇有点一言难尽。

就好像在说:你自个都自爆是个恶毒预备役了,假模假样给谁看呢!

周茗神色温和地道:“礼佛,让臣妾心静,心静,便不会生出恶念,古语有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臣妾为与心中恶念抗争,亦可成佛。”

祁毓宁:我信你个鬼!

所以,即便贤妃娘娘一心礼佛,宫务帝宠皆不入眼的小道消息由长乐宫渐渐传出,以至深居简出的太后也召她去永寿宫,就想看她闹什么夭蛾子。

周茗温和去了,又温和地回来了,无论太后说什么,她都是是是,侄女省得,反正只要大皇子不死,一个后宫妃嫔,只要不刺杀皇帝,戕害皇裔,谋害嫔妃,在育有皇子的情况下,不会被无端端废弃。

太后见状,也懒得说她了,只与身边老仆道:“总归是个庶出,眼界有限,她却不知,今日能在宫中安稳,凭得是简家,凭得是我这个太后姑母,凭的,是稳坐中宫的简家皇后呢。”

老嬷嬷连连附和,又道:“皇后仁善,贤妃避世,倒也免了相见不痛快。”

“唉……”太后还是操心,贤妃当初为后并不不可,可现在说这个也晚了,幸好那丫头没生出坏心,避世就避世吧。

周茗下了“好孕符”关注了一段时间,没人爆出怀孕,她心想着难不成祁毓宁为了皇后守身,竟与宫妃盖着被子纯聊天了……

还是祁毓宁龙气护体,好孕符这种邪门外道不能影晌?

一直过了三个月,皇后怀胎六个月时,突然一个宫女被查出有孕,还捅到简若珺面前。

好在她已坐稳了胎,不然得知天天守在身边的丈夫却在她不知的情况下去偷吃,估计孩子都要气掉了,那宫娥只是一个洒扫宫人,被祁毓宁宠幸后,记也没记,好在皇帝记性好,也是这几个月来只有她一个,才免了宫人沉塘的下场。

周茗得到消息时都晚了,和屋灵两个面面相觑,最后道:“失策了,没想过宫中都是人精,能护得胎儿满三个月才被爆出。”

屋灵道:“不怪您,怪就怪这皇宫大内国运龙气充足,我们这些小鬼不能四处查看。”

周茗平静地道:“不行也没办法,我的空间进了两个神经病,现在空间封住了,东西都让她们俩祸祸完了,想让你们提升实力也不行。”

屋灵:这都是些什么重点。

帝后只这件事有了争执,简若珺十分难受,宫人有孕仿佛在说她不够大度,累得堂堂一国之君还要偷摸去睡个宫人。

祁毓宁狡辩自己只是一时没控制住,并未想过让宫人怀孕。

简若珺因为孕期情绪起伏,说了重话,祁毓宁一气之下又睡了个宫人,还连续几天宿在淑妃宫中,周茗从原主记忆里扒拉了一下,淑妃一生无子无女,遂又给皇帝丢了个好孕符。

等简若珺压下气性,和祁毓宁恢复如初时,淑妃有孕的消息传来。

一瞬间,整个皇宫都有点风起云涌的感觉。

周茗:怎么感觉后宫妃嫔再这么怀下去,简若珺不气死也要呕死了。

因为淑妃有孕,无心打理宫务,祁毓宁又带着任务来了,周茗拨着佛珠,悲天悯人地道:“后宫中又添两名孕妇,以臣妾的身份,冒然接手宫务难保不让其他嫔妃生出坏心,什么栽赃陷害,臣妾不惧这些腌臜手段,却不愿让皇上的孩子涉险,皇上,不如选妃吧。”

“啊?”祁毓宁都懵了。

“现如今后宫妃嫔寥寥可数,顺仪虽为九嫔,乃一宫主位,却还在禁足,皇后离生产还有两个多月,淑妃的身孕才诊出来,俗话都说女子怀胎,前三个月,后三个月最是惊险,余下的妃嫔不是位份太低,就是眼界太窄,此时皇上应该广选妃嫔,充盈后宫,也好挑出精明强干的,暂理宫务。”周茗一脸“我可是为你好”的说道。

祁毓宁冷声道:“珺儿怀孕辛苦,朕在此时广选妃嫔,置珺儿于何地!此事休要再提。”

周茗看着他,眼神三分凉薄,三分讥俏,还有四分漫不经心。

呵!谁在原主怀孕时要娶嫡姐,一个后位许完一人又一人。

谁又在简若珺怀孕时睡了宫女睡淑妃,以至于淑妃怀孕不能打理六宫事宜。

觍着脸说这种话,简直是又当又立。

祁毓宁被周茗看得怒心上涌,难堪无比,一甩袖,火冒三丈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