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们可以约个时间做个专访。”收下××日报主编的名片,赵莫言送走了最后一个记者,这才揉了揉肩膀,往休息室走去。
这不,刚走进休息室,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迎面而来,卫仲和卫卿面对着面,一付对峙的模样,不远处的赵子墨,白紫苏还有Ben,虽然凑在一起不知道说什么,可是眼神还是不住往那两个人身上飘,卫卿余光看到走进来的赵莫言,挑了挑眉,“爸爸,我的救命恩人来了,你不去道谢吗?”
这声“爸爸”听在卫仲的眼里,显得尤为刺耳,这个十九年都不曾唤过他一声的女儿,也不可能直到今天才转性,她一直以给他难堪为乐,叹了口气,卫仲的口气缓了下来,“卿卿,别闹了好不好,和我回去,家里人都很担心你。”
“我没有闹,我尊称您一声父亲是不错,可是你也没必要顺杆子就往上爬,我现在已经十九岁了,完全有民事行为能力也可以对自己负责,我不需要你那多余的关心,总不能,还要逼着我配合您上演父女情深的戏码吧?抱歉最近还真没有接过这样的剧本。”卫卿嘴角是讽刺的弧度,冷漠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语带讥诮。
“卿卿我知道你怨我,我也知道我没有资格以父亲的姿态要求你做什么,你可以不满,可以发泄,但你先跟我回去,总不能让外人看我们的笑话。”卫仲看着眼前油盐不进的人儿,只好再次迁就服软。
“外人?”卫卿冷笑一声,随即嚷嚷开,“喂,你们几个听见没,他说你们是外人哦,我看现在真的是有人弄不清楚情况,还真把自己当内人了,话不投机半句多,反正我是不会回卫家去的,我和你们卫家也没有半点关系,真的,您别再出现在我面前,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卫仲只是听着面前伶牙俐齿的人儿噼里啪啦一阵乱说,怒极反笑的他一把拉住卫卿的胳膊,沉声道,“我们之间有很多误会必须要说清楚,你到底想要逃避到什么时候?”
“逃避?”卫卿眨巴眨巴眼睛,轻轻抽回自己的胳膊,歪头笑开,“到底是谁逃避我想你应该比我清楚。”
“抱歉打断一下,”赵莫言被对面那群围观的人挤眉弄眼地唆使着,无奈之余只好出声,“你们谈家事我们还是回避些好,恩,就这样,等我们走了你们再继续。”
转过身的几个人被卫卿阴阳怪气地声音唤住,“走什么走什么呀,我还有什么事情是你们不知道的?要走我和你们一起走!”
被点名的几个人摸了摸鼻子讪讪地笑了笑了,冲脸色铁青的卫仲点了点头,用最最路人甲的姿态走出门,虽然他们个个都是唯恐天下不乱添油加醋各种爱围观爱捣乱的好手,可是碍于卫仲特殊的身份,他们还是少惹祸上身为妙,再说,日子才刚刚开始,好戏还在后头,他们才也不着急。
上了赵子墨为白紫苏和卫卿特意准备的房车,赵莫言看到床便一头扑倒,她本来伤就没好,刚刚又可这劲儿被折腾一番,这会儿早累死了,恨不得一闭眼就睡上个天荒地老的。
“嗷嗷嗷嗷嗷蕾蕾姐我想死你了我就知道你没死哇哈哈哈哈哈我太激动了!!!!!!!”刚刚上了车,白紫苏就像得了失心疯一般直接向赵莫言猛扑了上去,那颠颠的傻缺模样哪里还有面对大众时的高贵冷艳。
刚闭上眼的赵莫言突然觉得自己身上压了一个重物差点没让她吐血,等眼前转啊转的金星散去后,才有气无力道,“唔,大难不死的我差点要死在你手上,我说苏苏啊,三年不见,你的肺活量着实上了一个新的台阶,可喜可贺!”
赵子墨拎着白紫苏的后衣领,将人从赵莫言的身上提了起来,叮嘱道,“别没轻没重的,她身上还有伤,禁不住你这样的热情,还有你,坐那边去,你们俩都必须和言言保持距离。”
趁着赵子墨把白紫苏转移阵地的档口,卫卿正打算小步挪过去,给赵莫言一个爱的抱抱,只可惜又被精明如斯的赵子墨一语戳破,只好不情不愿地在床尾坐下。
“子墨,这三个女人真的没问题么?你说小西一直不愿意接受我,难道不是因为性别问题?”Ben笑呵呵地看着三个女人和一个男人的闹剧,自顾自地倒了杯水,最终还是不甘寂寞地插了一句。
“噗……”赵莫言翻了个身,拿了一个枕头靠在背后,“我说,我这是躺着也中枪么,关我什么事?”
“恩?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卫卿看似一本正经地思考,可是说出的话却像没经过大脑思考般的奔放,“莫言,如果对象是你的话,我勉为其难可以试试,真的。”
我管你真的假的,赵莫言的回应就是直接一个白眼然后不再搭理,她就知道,和卫卿那种没有三观的人呆在一块儿,少言少语才是王道,只是刚刚闭上眼的她还没有放松身子,便被一阵急刹车惊醒,皱眉看向窗外。
Ben起身拉开车门,只见黑衣人恭敬地鞠了一个躬,“赵小姐,得罪了。”
赵子墨若有所思地打量着车外站的人,眼光向外扫一圈,感情他们现在是被包围了,嗤笑一声,“向大总裁果然厉害,言言,我就说嘛,你之前的男人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坐起身,赵莫言抚平微皱的裙摆,这一遭她是非走不可的,只是时间早晚问题罢了,只不过没想到那个人的动作和反应如此之快,倒叫她不得不提高警惕,不过,眼底却闪过一丝笑意,沉不住气乃兵家大忌,还没交战对方就已经输了一步。
下了车,正准备跟着黑衣人上另外一辆车的赵莫言突然退回几步,转过头,对卫卿道,“你是不是应该和我一起去?”
“我?”卫卿指着自己,左右看看,一脸的茫然。
“好歹向家也帮你白养了这么些天的孩子,你这个做妈的,是不是应该过去聊表谢意呢?”双手环胸,赵莫言似笑非笑地看着依旧不在状态的人,心底却忍不住叹气,年纪轻轻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呢,又怎能对另一个生命负责。
“我说咋没见到诺诺呢,原来你们把她打发到向家去了,”卫卿倒是一付不太在乎的样子,在她的认知里,把孩子交给赵子墨还有莫言显然比她自己带还要来的放心,“不过我去,是不是不太合适?”
知道卫卿在担心什么,赵莫言肯定道,“你觉得呢?”
虽然有些不情愿,卫卿还是起身跟着赵莫言一起,等上了车,便悄悄说道,“我们先说好,等一下我只做酱油党,千万别把我掺和进去,那个向君迁,我挺怕他的。”
说到这,卫卿不免又回想起自己当年的黑历史,偷偷看了一眼脸色平静的赵莫言,微微有些脸红,她那个时候还真是色欲熏心,借着酒意想要染指向君迁,却被对方一个擒拿手,差点骨折不说,还直接把她拎到卫仲的面前,只丢下一句“管好你的女儿”便扬长而去……
“到时候再说,”赵莫言凉凉地应着,她现在只想速战速决把诺诺接回来然后好好休息,和欧阳约好发布会一结束就去医院的,可是眼下少不得要耽搁,到时候欧阳那个疯小子又要跟在她后面碎碎念了。
车子缓缓停下,是向宅。赵莫言下车,凉薄的眸光面对曾经熟悉的一物一景,没有丝毫的波动,迈着步子走进早已敞开的大门,突然脚步一顿,卫卿扯住了她。
“莫言我还是不进去了,反正我今天来的作用不就只有一个么,就是带回诺诺,剩下的估计都是向家的家务事,我一个外人再说又姓卫,这种情况还是避嫌比较好,所以到时候需要我上场的时候,你再叫我?”虽然和白紫苏相处的几个月里,她从白紫苏口中听说了一些向君迁和赵莫言的事情,可是无论苏苏有多么的巧舌如簧绘声绘色,她还是只能想象出向君迁后来“变心”时的冷漠,至于之前怎样的柔情蜜意,她实在无法和记忆中的那个人对上号,向家虽然不在权利中心占有太大的位置,可是一直都是当权在位者极力争取的财阀大户,富可敌国不可小觑。
而在她的记忆里,两家往来或者是她做了明星之后在饭局上碰到,向君迁展所露出来的姿态,任凭她再怎么脑补都无法想象他会爱上一个人,在她看来,向君迁就是那种淡漠到没有心的人,喜形不于色,有一种不怒自威不可触犯的感觉,甚至那群作威作福惯了的“太子党”的圈子里,也有着不可撼动的地位。卫仲和向君迁交好,这也是卫卿一直避着向君迁的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她承认,她怕向君迁比卫仲多,毕竟卫仲再怎么样,也从来没有对她下过那样重的手。
“你倒也懂得趋利避害,怎么,害怕得罪的向君迁让你们失去向家的财力支持?”赵莫言倒也不强迫,拍了拍卫卿的肩膀,“好吧,那我到时候给你打电话你就上来。”
窝囊地点了点头,卫卿真想去挠墙,她哪里是那种贪生怕死的小人,和朋友共进退讲义气什么的,才是她的真性情好不好,只是她当年一念之差,勾引未遂,她是害怕向君迁看到她之后,旧仇新恨一起,怒气飙升,到时候火气啥的都可劲儿往她身上撒,想要这,她手腕又隐隐约约开始疼了起来了,不要一回来又被整个骨折断腕啥的,好吧,就让她装怂这一次吧。
走进客厅,赵莫言环视了一圈,眼底的寒意更深,好,真的很好,人全都齐了,正好方便她一次性解决一劳永逸,她倒要看看,他们要做些什么。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清晰的在大厅里响起,一字一句敲打在在座每一个人的心上,“怎么,这是要三堂会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