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橘第二天在咖啡的香气中醒来,这房子的主卧离厨房很近,她听见陆思麒在厨房做早餐的声音,从床上爬起来,看见餐桌上放了两块儿三明治。
她喜欢的咖啡,他喝的牛奶,规规整整地拜访在三明治旁边。在他俩的位置旁边,是一个小孩儿用的高脚椅。
谢橘走进厨房,抱住陆思麒的劲瘦的腰,贴着他的后背说:“辛苦了。”
她知道他原本也不会下厨,两个人初识,他第一次进厨房的时候,甚至连面都不会煮,面条扑锅,吓得他们俩以为房子要爆炸了的场景,历历在目。
现在他虽然也不够熟练,但是准备一家三口的简餐,已经毫无问题了。
“沙拉酱换成你喜欢的口味,你尝尝?”陆思麒一边说,一边用叉子叉了一点儿沙拉,送到谢橘嘴边,谢橘张嘴吃了,苹果醋和芥末的味道调得刚刚好,很清淡,很爽口,确实是她的口味。
“小苹果下午到,一起去机场接她吧?”谢橘抱着陆思麒的腰,问道。
陆思麒点头,两个人吃了饭,陆思麒接着去工作,他最近因为跟谢橘团聚,赖在家里不去公司,但是该他做的事情一样都不能拉下,他依然很忙。谢橘本身也是个工作狂,对陆思麒十分支持,自动承担了饭后打扫的工作。
下午俩人出发去机场接小苹果,看母亲李美发过来的照片上,小苹果戴了两个可爱的小苹果头饰,这对儿年轻的女儿奴父母,一时心血来潮,也买了一对儿小苹果头饰戴在头上,站在出站口,男的高大帅气,女的秀美端庄,偏这么帅气的两个人,各自都戴了两个非常孩子气的小苹果头饰,相当引人注目,出口等待区的很多人都忍不住侧目看着他们俩。
小苹果在出口出现了,身上穿着谢橘给她买的漂亮的迪士尼公主裙,手里抱着跟她一模一样的白雪公主,头上别着两个小苹果头饰,牵着李美的手慢慢向外走。一双黑钻一样的大眼睛到处看着,及至发现头上都带着小苹果发饰的父母,她的大眼睛亮了起来,松开李美的手,向着谢橘陆思麒欢快地跑了过来。
然后啪叽摔倒了。
谢橘只来得及惊呼一声,陆思麒已经分开身前的人,几步冲了进去将女儿从地上抱起来,着急地问:“摔疼了吗?”
小苹果呲着小牙一笑,摇了摇头,她手上抱着白雪公主,整个人的打扮也跟白雪公主一模一样,看上去玉雪可爱,只头上戴着两个小苹果的发饰,红通通,颤颤巍巍的,显得十分俏皮。她显然对爸爸头上的小苹果十分好奇,伸出雪白的小手就要摸过去。
陆思麒抱着她走到谢橘跟前,对拿出手机,将镜头对准一家三口说:“来,小苹果,跟爸爸妈妈照个相?”
谢橘看他竟然用自己两年前送给他的那个低配华为的反拍镜头,给自己一家三口拍照,立即拒绝道:“你那个手机能照什么?让你换你还不换?”
陆思麒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一边儿拍照,一边儿答:“又没坏。”
“没坏就不换吗?本来就是个低端机,小杨买的时候都没超过两千块,还用了两年——”
陆思麒抱着女儿,微微一愣,惊讶地看着谢橘,没等开口,李美已经走到了跟前,跟女儿女婿说话,陆思麒只好闭嘴,不由自主地看了两眼自己的手机。
“看见爸爸妈妈,我们小苹果这小腿儿都收不住了,倒腾得跟个风车似的?宝贝儿,你摔得疼不疼啊?”
“不疼。”小苹果一边儿答,一边儿伸手抱住爸爸的脖子,一副不舍得爸爸的眷恋表现。
李美谢橘看小苹果这么依恋陆思麒,都微微一笑,李美跟女儿一家三口一边儿向外走,一边儿叮嘱谢橘道:“这一年多你太辛苦了,趁着你爸还能动,暂时都让他管着,这一年抓紧时间,把身体养好了,再生个孩子?”
谢橘心想这是哪儿跟哪儿啊?她只是来度个假,自己爸妈怎么还安排上二胎了?
“我——”
她反对的话还没有说出口,陆思麒已经说道:“不生了。”
他这话是对岳母李美说的,语气十分客气,但是客气归客气,却很坚定,带着一丝不退让的意味。
“不生了?”李美奇怪地看着陆思麒,有些不高兴:“怎么能不生了呢?橘子就是吃了独生女的亏,这么大的家业没有人帮着。而且小苹果太孤单了,有个弟弟妹妹一起长大,对孩子的性格也有好处啊?”
“真不生了。”陆思麒还是和颜悦色,但是语气带着一股执拗,他跟外人在一起的时候,沉默寡言,很少发表意见,遑论对象还是他平素高高捧起的岳母了。
这是第一次,李美见识到这位小女婿的倔强。
李美欧看了一眼女儿,对前面的陆思麒示意了一下,谢橘耸耸肩道:“我也不知道原因。”
“所以才让你问个明白啊?”李美不满地小声斥责女儿。
谢橘心想我干嘛要问明白这种事儿?我巴不得陆思麒同意自己不生了!怀谢天盈躺在床上三个月的经历简直不堪回首,李美是自己的妈,亲妈,又不是恶婆婆,明知道自己这个体质受孕不易,怀孕更是艰难,干嘛还要自己生二胎啊?
“我是这次被谢全刺激的,家里人太少了,就你一个,这么大的家产就被人惦记上了,下了这么大的绊子坑害我们。你想想如果你有个兄弟,谢家那些人敢惦记吗?不就是欺负我们家只有你一个女儿吗?”李美提起被谢家那些人陷害的事情,就勃然大怒,目光盯着陆思麒背上的小苹果说道:“将来小苹果长大了,也遇到这种事儿怎么办?哎呦,我一想到我们小苹果要受委屈,我一分钟都活不了,要难受死我了!”
谢橘暗笑,心想这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啊,坏人要害你还看你家人口多少吗?
她心里这么想,但没有反驳母亲,心想反正自己和陆思麒都不想生,一直怀不上她妈又能把她怎么办?
李美很有眼力见地去了自己在深圳的房子,不去当人家一家三口的电灯泡。
晚饭在家吃,陆思麒亲自下厨,厨艺没法跟厨师比,但是谢橘和小苹果都特别捧场,尤其是小苹果将一小碗牛肉面和松仁玉米吃得干干净净,圆圆的小脸上油汪汪地,因为在家被李美教得好,吃完了自己就知道用小帕子擦干净小手和小脸,然后张开圆嘟嘟的胖胳膊,对爸爸张开说道:“爸爸抱。”
陆思麒只好放下筷子,将女儿抱在腿上。
谢橘瞪着小苹果:“爸爸吃饭呢,你吃完了自己去玩一下?”
小苹果摇头,大眼睛盯着帅气的爸爸说:“要爸爸抱抱。”
陆思麒笑了,他其实并没有任何带孩子的经验,谢天盈于他来说,更像是一个老天爷硬是按在他手上的一份陌生又极为珍贵的礼物。他垂目看着女儿,目光扫过女儿跟自己极为相像的小脸,伸出手指轻轻地抚摸过她白皙的脸蛋儿,忍不住对女儿笑了一下。
“笑什么?”谢橘奇怪地问。
“如果不是小苹果,姐姐当初不会要我吧?”陆思麒将目光从女儿脸上移向谢橘,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全都是因为她,我才能被姐姐千方百计地想办法从老家捞出来,要不然的话,我可能现在还在物流公司扛大包呢?”
谢橘愣了愣,她没想到陆思麒会提起这个话题:“以你的能力,就算没有我,也不会一直在外面卖苦力,早晚——”
陆思麒摇了摇头:“不是的。我爸妈的病太重,当时的我,除非像我大哥一样一走了之,不管他们,也不顾他们,不然的话,我翅膀再硬,眼光再高,也被家庭和父母的重病拖累得飞不起来。”
“当然不会。”谢橘肯定地说:“我爸有没有被生活拖累?他还只有初中毕业呢,拖家带口一样干出来了,只不过要多吃几年苦头。你对我和小苹果,不要存着报恩的心态,事实上,就像我先前说的,这辈子能遇到你,幸运的是我!”
陆思麒微微一笑,抬手将手机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来,放在自己眼前,沉默地端详。
良久,他的目光从手机上抬起来,看着对面的谢橘,冲她微微一笑。
谢橘不由得脸红了,瞬间知道陆思麒猜出来了,不但猜出来了,而且知道她为了照顾他的自尊心,特意将手机做旧——从他现在脸上的表情判断,他显然将她刚才说的那番对他能力肯定的话,一并归到她的周道礼貌上去了……
其实,我并不总是这么周道,也并不总是这么善解人意,我只是在你的身上,额外地愿意多花一些心思罢了。
小苹果听不明白爸爸妈妈的话,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爸爸微笑的爸爸,看得眼睛都直了,突然凑了过去,用力地MUA了一下。
谢橘憋不住笑了出来:“小苹果太喜欢你了,现在还小,将来长大了,估计要跟我抢你了?”
陆思麒听了,盯着女儿,见MUA了一下自己脸颊的女儿依然没有移开眼睛,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跟看呆了似的,始终落在自己的脸上。
他不由得大笑,一把将女儿举得高高地道:“不用抢,爸爸最喜欢的永远都是妈妈跟小苹果!”
结果当天晚上,夫妻俩发现宝贝女儿抱着陆思麒的小腿不松手,也不肯去自己的小房间睡觉,困得东倒西歪地,但是只要一被抱起来向自己的小房间走,就嘤嘤嘤地抗议,非要跟爸妈一起睡。
谢橘无奈地叹气,只好妥协,将女儿放在大床上,拿出绘本给她讲故事,心想等她睡熟了,再把她放回自己的小房间吧。
“妈妈,我睡着了,你不会把我偷偷抱回我的小房间吧?”小苹果一边儿听着妈妈讲故事,一边儿眨着大眼睛问。
谢橘没想到自己的盘算竟然被女儿给猜中了,不由得失笑:“小苹果是大姑娘了,可以一个人睡了。”
“可是我想爸爸妈妈。”她说,小嘴嘟哝着,眼睛盯着地上书桌前工作的爸爸:“特别想。”
谢橘心都被女儿这番话化成了一滩水,什么育儿原则,什么不能轻易对孩子让步,通通在女儿的大眼睛下溃不成军,她一把抱住女儿的小身子,一叠声地说:“好的,好的,妈妈也想小苹果,这几天小苹果就跟爸爸妈妈一起睡!”
小苹果立即笑了,起身MUA地亲了妈妈一下,闭上眼睛之前跟忙碌的陆思麒说:“爸爸晚安!”
陆思麒全神贯注地盯着他的笔记本电脑,不知道听没听见,等他回过神来,女儿已经睡着了。
陆思麒一直工作到后半夜,才起身上床休息,他伸手抱起床上的女儿,正要把她弄回小房间,迷糊着醒来的谢橘说:“不能抱走。”
陆思麒:“?”
“我答应了她不把她偷偷送到那个屋子。”谢橘说完,翻了个身,接着睡着了。
陆思麒看着在床上四仰八叉睡得十分豪放的女儿,又看了看躺在床的另外一头离自己有一个银河那么远距离的媳妇儿,呆了一呆,无奈只好挪了挪女儿的小胖腿儿,在床的这头儿随便睡下了。
反正就一个晚上!陆思麒年轻的身体在床上煎熬地翻了几个身之后,在心里暗想。
哪知连续十个晚上,谢天盈都没回到自己的小屋子,而且她身体虽然小,可是睡觉的时候,占的地盘却一点儿不小,拳打脚底,从床头折腾到床尾,常常是脚丫子在妈妈脸上,胳膊肘在爸爸脸上。
谢橘陆思麒被她搅和的别说做夫妻之间的爱爱了,连觉都睡不好。
谢橘顶着黑眼圈儿,大半夜地被女儿给一脚踹醒,无奈地起身下地,打着哈欠进了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看见老公陆思麒也醒了,正抱着双臂站在床边,瞪着床上的小不点儿床霸。
谢橘噗嗤一下笑了,走过去抱住没睡好气鼓鼓的陆思麒说道:“现在知道养儿育女的不容易了吧?小时候更缠人呢,一个晚上一个晚上的不让人睡。”
陆思麒非常认同地点点头,指着床上酣然入梦的小小床霸说道:“所以,就这一个吧,可千万别听你妈妈的话生什么老二老三!”
谢橘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睡眠严重不足地继续打了个哈欠,松开陆思麒的腰就要上床继续睡,不想身子被陆思麒抬手一拉,然后拦腰被他抱了起来,感到他凑到自己耳边说道:“醒都醒了,干脆做点儿正经事儿?”
谢橘从他激动的身体就知道他要干什么“正经”事儿,虽然很困,可是从谢天盈这小家伙来到身边,他们两口子就没有机会在一起了,她心中忍不住也是一阵激动,难得地一把抱住陆思麒的脖子,在他双唇凑近的时候,迎了上去。
两个人都很激动,毕竟连续十个晚上没在一起,时间有点儿久。谢橘想到孩子还在身边,急促的喘息中对陆思麒说:“怎么办?”
陆思麒没回答,只是抱起谢橘走了出去,一把将她放在沙发上。
两个人都有些兴奋,正在意乱情迷当中,就听见房间里谢天盈的声音喊道:“妈妈——”
谢橘一个激灵,连忙推开身上的陆思麒,匆忙答了一句。
“妈妈——,爸爸——”谢天盈继续喊,声音里带了哭腔,显然半夜醒来发现自己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吓坏了。
陆思麒一脸的受挫,无奈起身,谢橘整理了一下衣服,到了卧室门口深深地喘了口气,推门走了进去。进门看见女儿坐在床上,漂亮的小脸委屈成了一团,小嘴憋着,显然谢橘再不进来,她就要大哭。
谢橘一看见女儿这个表情,心疼得不得了,走过来一把抱住说道:“怎么了?妈妈在这里呢?别害怕哦?”
谢天盈一下钻进妈妈怀里,紧紧地抱住她,然后问:“爸爸呢?”
谢橘听见洗手间的门响了,想到陆思麒刚刚激动勃发的身体,忍不住轻轻地拍了拍女儿的小屁屁说:“爸爸在洗澡。等一会儿就回来。小苹果快睡吧?”
“我等爸爸回来再睡!”谢天盈信誓旦旦地说。
这小家伙说到做到,果然一直睁着眼睛,每次要睡着了,就猛地惊醒,然后睁着眼睛找爸爸。等陆思麒从浴室里带着一身冷气走进来,谢天盈竟然硬是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转向爸爸,伸手向爸爸说道:“爸爸!”
陆思麒无奈,只好上床将她抱在怀里,谢橘看着紧紧地扒住爸爸的女儿,有些心疼地说道:“我们俩陪伴她的时间太少了,这样不敢熟睡,半夜惊醒,是没有安全感的体现,对她的成长不利。以后我们还是不要再像刚才那样了吧?”
像刚才哪样,不用谢橘细说,陆思麒也明白。谢橘本来以为他会抗议,没想到他竟然一手拍着女儿,哄小苹果睡觉,一边儿点点头,刚刚冲了凉水澡的头发上还带着水汽,发丝耷拉在他额头上,看上去有些稚气。
就像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
谢橘心想他是不是没明白自己刚刚的建议是什么,要不然怎么会答应得这么爽快呢?
她带着满腹的狐疑翻身睡着了,中间好几次因为小苹果的“拳打脚踢”醒过来,迷迷糊糊地一直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起来。
陆思麒看她起床了,对她说道:“起来吧,一会儿爸妈过来,帮我们看一会儿小苹果,我们出去一趟。”
“出去干嘛?”谢橘揉了揉眼睛,看见闹了爸妈一个晚上的女儿,现在乖巧地穿着贝拉公主裙,坐在高脚椅上给娃娃换装——这小家伙显然睡饱了,一双大眼睛瞪得溜圆,一点儿困意都没有。
“买点儿必需品。”陆思麒对谢橘说,一边儿说一边儿将“早餐”摆上桌子。
谢橘不明白他搞什么鬼,满腹狐疑地吃了早餐,收拾收拾,等李美谢亚勇来了,将女儿交给父母,趁着小苹果不注意,她跟陆思麒一起走出了门。
“去哪儿?买什么?”谢橘问从出了门,就紧紧地拉住自己手的陆思麒。
他没回答,只一径握着她,握得很紧,进了电梯,出门上了车,一路开到了酒店。谢橘一直等陆思麒站在前台开房,才明白他竟然真的是带着自己过来开房间的!
她无语地瞪着陆思麒,等陆思麒拿着房卡带着她向电梯走,她感觉自己的脸都羞红了,低声说道:“好好的夫妻,到酒店开房?”
“好好的夫妻,怎么不能开房了?你忘了,你是在哪儿怀上小苹果的?”陆思麒说,一边儿说一边儿飞快地看了一眼她。
谢橘立即想到了当初与陆思麒的初识,还有那个癫狂放纵的下午,那是她这辈子做的最出格的一件事儿,想不到竟然因此收获了爱情与爱情的结晶。
她忍不住看了一眼陆思麒,脑海中想到当初两人在一起的那一幕,心头旖旎,心脏不停跳动,一直到陆思麒将她带进了房间,她都处在一种罕见的羞怯与怀念当中。
没有家里那个“床霸”捣乱,两口子度过了一个愉快又疲累的下午,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透着舒服。
“说是出来买东西,一会儿回家路上顺便买点儿什么吧?”谢橘趴在陆思麒身上,对他说。
“买个婚纱怎么样?”陆思麒突然说。
“婚纱?”
“对啊,婚纱!我今天看见小苹果穿着的那个公主裙,突然想起来,我没有跟你一起照婚纱照,也没有跟你一起举行婚礼,不如一会儿结账了,我们去买婚纱照相吧?”陆思麒一边儿说,一边儿变得兴致勃勃,甚至一个翻身,将谢橘压在了身下,居高临下看着她的目光亮晶晶地,表情十分欢喜。
谢橘也满脸喜悦,她显然也很惊讶这小小的浪漫提议,竟然会给她自己这样巨大的幸福。
她在陆思麒又一次吻下来的时候,迎了上去,心中想着即将要买的婚纱,想着即将举行的婚礼,还有自己跟他在酒店纠缠的下午——
那时候,时光也像眼前这样好吧?
也或许,好的不是时光,而是他。
《世间始终你好》,作者夜惊鸿,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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