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师傅把车开得很快,副驾驶的小助理已经睡了,车内一片寂静。
国外和国内的时差不一样,江澜还没调整好,现在精力还是很充沛。
“X市变了好多啊。”江澜目不转睛的看向窗外闪逝而过的风景,有灯光倒映在琥珀色的眼珠上,亮亮的发着光。
纪时傅把视线从剧本移开,闻言道:“三年,变化当然快。”
“这里什么时候建了个雕塑?”江澜脸都贴着车窗,想看清雕塑的模样。可惜外面太黑,又隔着玻璃,看不太清具体是什么样的。
江澜有点想打开窗户,他回过头,恰好对上了纪时傅的眼神。
“我……”
“你开吧,我不怕冻。”纪时傅看出江澜想说什么,快一步道。
“不是这个,你那个小助理是不是睡着了?”
纪时傅冷冷的瞥了一眼睡成死猪的小助理,从身后拎出一床厚毯子,给小助理盖的严严实实的。
“算了,其实不用开窗户的……”
江澜话还没说完,本来离他几掌距离的纪时傅突然靠近,胸膛紧贴着江澜的手臂,一只手撑在旁边,另一只手环过江澜的脖子,摁下了车窗的按钮。
古龙井的气息瞬间包裹住了江澜。
“开吧,不用管他。”纪时傅送开手,又重新坐回原来的位置上。
车窗大大咧咧的敞开,外面的冷风呼啸的着进入车厢,明明现在才是春天,江澜却莫名感觉……有点热。
直面着吹了好久冷风,江澜才感觉脸上的温度降了下来。
“这里什么时候种了一排桂花树!”江澜最喜欢的花就是桂花,香气甜而不腻。
“是你去国外的第二年种的。”
纪时傅把手上纸质剧本合上,有风的阻扰,他也不能安心看下去了。
“这个小公园呢?”
纪时傅不知道什么时候坐的近了点,“你去国外后的二年零四个月。”
“西街那条马路居然还重新装修了!”
“你刚去国外半年那个时候才重新翻修的。”
“变化好大啊……”江澜意犹未尽的合上车窗,“对了,我正想问你怎么把我到国外的时间和周围建筑变化联系在一起?是这样子更好记吗?”
纪时傅默默收回视线,轻轻“嗯”了一声。
“这方法不错,下次我也试试。”
“你不用试。”纪时傅回答。
“嗯?”江澜没明白纪时傅话中的意思。
“没什么,”纪时傅显然不想解释太多,转移话题道:“你找好房子了吗?”
“……还没有。”江澜今天才刚回国,哪里有时间找房子。
“那你待会睡哪里?”
“去酒店啊。”江澜道:“凑合一晚上再找房子。”
“现在这个点,酒店也都关门了。”
纪时傅看着一家亮着灯的酒店从窗外闪过,面无表情道。
“肯定会有深夜开门的酒店吧。”江澜不确定道。
“没有。”纪时傅眼睁睁看着汽车穿过酒店区,“现在上面管的严,不允许深夜开店。”
“……”
见江澜肉眼可见身体逐渐僵硬,仿佛在内心下了什么决定似的,纪时傅状似不经意开口:“我这里刚好有一个空房。”
与此同时——江澜闭了闭眼,“那我只能睡公园了。”
“你……”
双方又同时开口。
“你先说。”
再一次异口同声。
“最近治安不好,公园可能会有危险,而且有很多蚊虫。”
纪时傅知道江澜最讨厌爬行动物了,特别是蜗牛、毛毛虫一类的。
果不其然,江澜听到这个,双手交叉着搓了搓双臂。
“那……”
纪时傅侧耳听着,就看见江澜不好意思的红了脸,食指摸了摸鼻尖。
“你那房子在哪里?”
“离这里很近。”纪时傅道:“而且那里治安很好。”
“我也住那里。”
“所以你一下子买下了两套房?”江澜顾不上尴尬了,被有钱人晃瞎了眼。
“纪哥不喜欢隔壁有人住,嫌吵,所以一般情况下都会把左右两边的房子全都买下来。”副驾驶的小助理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怀里抱着一包薯片,含糊不清替纪时傅解释道。
江澜再一次刷新了世界观,“你是只付了首付还是全款买下来的?”
“哈哈哈,江澜哥你真逗,纪哥肯定是全款啊。”小助理道:“这对纪哥来说不是很容易的吗?”
江澜:“……”
“你别听他瞎说。”纪时傅抿抿唇,唇线拉的笔直:“所以你要来住吗?”
江澜眨眨眼,“你那房租贵吗?”
“不贵。”
“那是收月租还是年租?我可以住多久?”
纪时傅扫过江澜的脸,喉结上的淡色小痣跟着上下滚动了几下,“一辈子。”
“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
到纪时傅家已经凌晨四点了,太阳微微升起,远方的天边被勾勒出血红色。
江澜时差是还没倒过来,但颠簸了一路,也是会有点疲倦。更何况他从飞机上下来除了那包牛肉干,胃里再无其它。
江澜向来吃不惯飞机餐,平常的一日三餐也不按时吃,因此熬出了一身小毛病。
“我房子就在你隔壁,遇到什么事情可以来找我。”纪时傅看着江澜的双手一直捂在胃部的位置,不轻易察觉的蹙了下眉。
“胃病又犯了?”
江澜嘴唇痛的发白,强颜欢笑道:“老毛病了,我喝几杯热水就好了。”
“我来帮你。”纪时傅扣着江澜,不让人逃走。
“也不是很严重……嘶。”
纪时傅沉下脸,把手从江澜胃部抽开。
“这叫不是很严重?”
江澜不知道纪时傅怎么就生气了,随口道:“在国外都是这样痛过来的。”
“怎么不去看医生?”
“国外医院价格死贵。”江澜借着纪时傅的搀扶,把全身的重量压到他的身上,胃部的抽痛蔓延到了全身。
“你在这躺好。”纪时傅把人抱上沙发,急匆匆的向洗手间跑去。
江澜在沙发上缩成一团,余光瞥见不远处的茶几摆满了纪时傅给他的那种小糖,还有好几种他不认识的种类。
纪时傅什么时候那么嗜甜了?江澜记得以前纪时傅讨厌一切甜腻的东西。
那时候江澜年纪小,知道这事后时不时在纪时傅面前吃个糖,还总爱蹭纪时傅不注意的时候把剥开的糖塞进他嘴里,看着这人因为嘴中的甜味而蹙起眉头然后在一旁哈哈大笑。
“江澜?”
江澜迷迷糊糊睁开眼,猛地感受到了腹部温热的触感。
“你干什么?”
纪时傅将用热水浸泡过的毛巾拧干,敷在了江澜的胃部上。
“别乱动,帮你热敷一下,等天亮再带你去医院。”
从江澜这个角度上,只能看见纪时傅鸦羽般黑的睫毛。
“不用去医院,小问题,都习惯了。”热敷果然很有用,本来时不时就会抽搐几下找存在感的胃部逐渐恢复平缓。
“这热毛巾还真挺有用!”江澜有些惊喜这个效果,把弓着的身子慢慢伸直,小腹一览无余的暴露在纪时傅的视野里。
江澜撑起身子,伸手向自己腹部探去,刚探到一半,纪时傅就立马拦截住这个“不速之客”。
“我来。”
纪时傅温热的手掌抚上江澜的小腹,按着顺时针的顺序轻轻揉着。
“……”
江澜还是第一次和别人有那么亲密的接触,对方还在抚摸自己的肚子,这是平常从未对外人露出过的部位!
纪时傅的位置又往下了点,尽心尽力的帮江澜缓解胃部带来的疼痛。
江澜绷直了脚尖,琥珀色的眼睛带着水雾,眼尾不知道什么时候染上了潮红。
纪时傅的手掌特别大,可能是常年拍戏的原因,指腹并不是很光滑,甚至有些地方带着一些老茧,每挪动一下都给身体带来了极大的颤栗。
江澜感觉全身上下的注意力全在腹部上,随着纪时傅的手游动着。
“够了!”江澜直起身,抓着纪时傅的手不让他再做些什么动作。
“网上说起码得半小时以上,现在时间才过一半。”纪时傅蹙眉,哄道:“待会你又胃疼了怎么办?”
“你这样搞,我躺着难受!”
江澜把衣服往下拉,掩盖住自己的小腹。
“你是在害羞吗?”
“没有!绝对没有!你别瞎想。”江澜皮肤白,因此脸红什么的更加明显,白中透着淡红色,像新鲜的水蜜桃。
“你身材很好。”纪时傅看出来了,却也没揭穿。
江澜身材的确很好,小腹上没有丝毫赘肉,是精瘦的身材,腰上还布着两个不是很明显的小腰窝,摸起来的手感却很舒服。
江澜被夸的脸有些红,听到这话飞快眨了眨眼。
“那我明天再接着揉吧……?”
“不行。”纪时傅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明天你又会继续拖,就现在——”
“躺着揉和坐着揉,你选一个姿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