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王管家震惊面容,姜早心寒得想杀人。
那位夏夏,将大哥玩弄于掌间的三小姐,竟真是国师的人!
王管家盯着姜早,一字一句道:“怪不得,小姐说你不简单。”
姜早垂眸,大片雪花落在眼睫毛上,遮住了所有情绪,声音也低低的,“其实你们没必要赔上嫡系少爷一条命,在夏城,你们夏家人的地界上,碾死我还不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何必呢,从城门口到旅店伙计二墩子,从小姐招婿到诺亚森林,再搭上家中嫡系少爷一条命,一步步指引,一次次算计,就只为了让我做出选择?”
救小弟,还是救外祖家?
看来,何竹已经将她信息带回京城,不然国师一方也不会知晓她与柳家的事。
之前,他们一家人从未对何竹设防,才会透露出京城寻亲的事。
果然,何竹这把刀就要一点点刺进她身体里了。
“谁说不是,可毕竟是上边的命令,大人想了解您,我们小姐就只能费尽心机地执行。”
“呵。”姜早轻笑,“这么说,还委屈你家小姐了?”
“可不,毕竟让一位高高在上的神,屈尊降贵算计一只蝼蚁,是挺恶心。”
“你他娘的。”孙美美气不过,跳过去就是啪啪几个嘴巴子,“一个只会卑恭奴膝的贱腿子,也配称神?别太把自己当回事,我家姑娘又不是一个人,她去救弟弟,我们去救……柳家人是吧?”
王管家嘴巴动动,歪头吐出一口血,冷笑。
姜早叹息,或许那位不在乎她救谁,只是想看看她怎么选择。
他不在乎柳家人在弄清一切后会不会心寒,也不在乎最终谁活谁死,他只单纯地想分析她这个人,想摸清她的性格,想……恶心她。
两次事件加起来,她也明白了,那位同样来自时空管理局的同事,是个恶趣味疯子。
他毫不忌讳地将性格展示给她,在发现她存在后,或许还很开心?
因为,根据时空管理局规定,但凡在同一片空间里遇上另一位同事,都可以合法杀鸡取卵。
杀了她,抢走她身上所有宝贝,包括时空局下发的所有东西。
局里不管。
因为在同一片空间里,局里只会安排一位同事来做任务,不管另一位是误入也好故意也罢,两人之间只能活一个。
所以当初她在发现国师存在后也纠结过,要么彻底做缩头乌龟带着家人窝在离京城很远的地方偷偷活着,要么趁没被对方发现之前杀了他。
可后来情形就由不得她了,天地异变不断加剧,只有靠近京城的地方才更安全不说。她也想过了,如果等国师彻底掌控这片空间,或者成功收拢资源和活物再毁灭空间后,她依旧得跟他对上。
他们之间的战争,不可避免。
一路走来,她更倾向国师在收拢资源和活物,最后彻底毁灭这片空间,这大概就是他来这片空间的任务。
时空局有一个项目,是收拢星空内一些稀缺物资和活物研究,之后制造大量同样的东西出来。
这片空间能产生诡物,绝对属于稀缺物资。
这些想法在姜早脑海中一闪而过,面上却分毫不显,“行,说完了?那可以去死……”
忽然,她停顿了下,想到某事,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雪娃,把他冰冻起来,嗯,先存放在土坑里吧。”
手指一转,点了点夏伍,“还有他。”
对上老大笑容,雪娃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忍不住用诡物话跟好伙伴土坑吐槽:“啊啊啊,土坑,她笑了,笑了,又笑了,我们老大又露出这种笑容了。”
“嘶!”
“好吓娃!”
“每次老大她露出这种魔性微笑,总会有人或诡物遭受怀疑人生般的摧残。咦?这么一想,好激动好期待怎么回事?”
“嘿嘿嘿嘿嘿……”
啪。
土坑打出一坨泥巴呼在雪娃脸上,“干活。”
嫌弃死了,多说一个字都嫌累。
雪娃扒拉下来泥巴,嗷嗷叫着去挠土坑,可惜,人家就一个土球球,不怕挠。
姜早一个幽幽眼神看过去,吓得娃娃赶紧屁颠屁颠地干活。
夏伍确定姜早不杀自己,从不可置信到松口气,最后冷笑着被雪娃冻住。
王管家却不死心,被彻底堵上嘴巴前还在喊:“告诉我,你到底会去救谁?”
从得知计划到执行,他一直反反复复猜测,都要成执念了。
“闭嘴吧你!”雪娃一道冰雪打过去,彻底封住了老小子的嘴,“关你屁事!”
终于没有魔音绕耳,众人都很解气,不过确实要面临一个选择,都眼巴巴地看向姜早。
“江简,我们谈谈。”
国师大概还没得到消息,她刚刚救下了一个人,他是个意外。
所有人包括姜二筒也退开,将空间留给两人。
姜早甩手从戒指空间里取出一辆马车,很友好地笑眯眯地做出‘请’的动作,“请你喝杯茶,有火炉有熏香你那种。”
想当初,八皇子就这么招待过她,估计算得上这片空间的最高礼遇?
江简抬眸,凉凉瞅她一眼,转身上了马车。
总觉得男人似乎生气了,姜早无所谓地也紧跟着爬上车,该烧炉子烧炉子,该煮茶煮茶,很认真干活,力争让男人感受到真诚。
“这么闲,不怕弟弟死了?”
语气不要太讽刺,听得姜早眉眼直跳,差点想直接掀桌子,“呵,既然想等我选择,我没去之前,估计国师大人都会帮忙保护弟弟他们。”
“他们?”江简挑眉,“这么说,柳家还真是你亲戚?”
“嗯。”姜早毫不避讳地将曲折关系说出来,“以你的聪明才智,应该能猜出我想做什么吧?”
“不,我一个时时刻刻都在等死的人,没那么多精力猜。”男人依旧一副死人脸,懒懒靠在车厢内,“你知道的吧,我体内血液流失太多,造成了不可逆的致命后果,现在能活着能走路全靠最后一口气。”
他忽然笑了下,“姜姑娘,你让这样的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