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紧随姜家兄妹说话后，从铁笼内传出一声冷笑。
原本因王长老带动情绪，或懵逼或心情震动或不知所措或不知该怎么选择的人群，所有情绪都在姜早几人嬉笑打闹和这声冷笑中消失不见。
大部分人神色怪异。
你看看我，我瞅瞅你。
最终，有人上前对王长老抱拳，“长老胸怀天地，实在高义，这种情怀令在下叹服。然而在下上有百岁老祖在世，下有三岁稚儿要养，实在不能死在此地。”
“虽说此时此刻说这些话实在对不起我朝，对不起黎民百姓。可，要对得起大义，就对不起在下的小家，左右都难以两全。”
“再想到临出门前老父曾含泪拉着在下的手说过，无论如何也得活着回家的话。”
他说得声泪俱下，连连哽咽，抬手抹一把泪，扑通一下跪倒在地，“长老啊，请原谅在下，不能陪着您一起赴死了。您放心，此事过后在下定会用一生铭记您的恩情，日日为您上香。”
四周更安静了。
许多人忍不住抽动嘴角，下意识看向王长老。
这是一次试探。
王长老为众人戴上高帽，架在火上烤，明明在逼人送死，话还说得那么漂亮。
呸，忒不要脸！
当人都是傻子不成？
能来这里的人，手上不知道沾染过多少鲜血，尸山血水里躺过来的人，心硬如刀。
凭几句话就想糊弄他们自杀，白日做梦都梦不到这么美的事。
变异猴子这边都准备好，等着食物自己往嘴巴里跳呢，结果就听见有人跳出来反对。
【果然，只有本座最单纯，竟相信了人类的鬼话。】
【甚至还感动了一下下。】
它没有眼睛没法传达蔑视的眼神，可它能传出声音啊。
“哼！蝼蚁，敢欺骗本座，你可知会有什么后果？实话告诉你，哪怕你们不愿意也无妨，总之今日谁也别想离开，都要成为食物。”
“如果你们真心愿意牺牲，本座可以让你们毫无痛苦地成为养分，可你们若想反抗。”
“哼，本座会让你们生不如死地成为肥料。”
王长老脸色极其难看，他依旧还跪在地上没起身，闻言赶紧高声道：“不可，尊上，我等必须自愿献祭才行，不然老夫的一切努力不就白费了？我们必须慷慨赴义，为了大陆为了朝廷奉献一切，助您问鼎神位，这样我们也才能追随您一起名留史册永垂不朽。”
他扭头呵斥，“胡闹，这样的机会不是谁都能有，谁敢破坏老夫能流传千古的盛名，老夫就先让你们灰飞烟灭！”
瞧这话说的。
真变态！
之前带头试探的那人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合着，今日必须死？
至于怎么个死法这事对五腿来说不太重要，它主要就很好奇一件事，“那个，不好意思，稍稍打断一下，请问沙土阁下养分和肥料有什么区别啊？呃，没其他意思，纯属好奇，呵呵。”
一时间，弑杀气氛再次被带歪。
一而再再而三被打断话，带偏气氛，哪怕不想关注蝼蚁的沙土也忍不住往姜早一行人看过去。
一看不要紧。
“原来是你们啊。”
提到这事就生气。
其实沙土本来前几日就在冲击十级屏障了，可谁知被一只变异猴子闯进了闭关之地，打断了冲击进程。
它一怒之下杀了猴子，可也导致进入了能量紊乱的衰落期。
那时候，甚至随便一个高阶诡物都能杀死它！
它从变异猴子的记忆中得知，导致猴子乱窜的源头是姜早一行人的追杀。
所以，自然就恨上了姜早。
晋级十级的契机不是说来就能来的，被打断后还不知何时再有。
于是，它披上猴子皮踏出迷谷想游历一番，结果就遇上了变异铜镜和血脉特殊的卫氏双胞胎兄弟。
它有种直觉，只要吞下卫氏兄弟，一定能激发体内全部潜力，一举进阶十级，甚至都用不着吞噬太多养分，仅凭激发的自身潜力即可。
可那时，它正处于最严重的衰落期，打不过镜子和卫氏兄弟，只能待在他们身边等待能量恢复。
可，眼瞧到嘴的宝贝又没了，又被姜早破坏。
“哼！别以为你们披着变异人皮就能骗过本座，这玩意对本座无用。”沙土冷哼，“你这个两次破坏本座大计的坏女人，本座今日要先吃了你，方能一解本座心头大恨！”
姜早挑眉。
这话什么意思？
坏女人，说的谁？
她啥时候破坏过沙土计划了？
姜早刚想开口说话，下一秒脸色大变。
披在体外的变异人皮竟自动裂开，脱落，融化。
五腿和二条也惊恐地在姜早耳边呐喊。
【接近十级的诡物果然恐怖，根本不是对手。】
【老大，不能动啦啊啊啊。】
五腿也从二条身上脱落，两物不受控制地化为纸片腿和一截断草。
王长老转身正好看到这一幕，眼底划过一抹惊奇，“原来是你们，有意思，倒真没想到。”
之前在桂城时，还是他看上了姜早手中的二条，想喝鱼汤，这才有使者想尽办法将人引入隐城，才有了后来发生的一切。
甚至，对姜早一行的追杀令也是他定下的。
“我们之间的缘分不浅啊。”
王长老恭敬地将姜早一行的信息告知沙土，“他们本就是隐城的追捕之人，不知怎么得罪尊上了？”
姜早也好奇啊，“对，我哪儿得罪你了？”
沙土从迷谷内觉醒时就是八级高阶诡物，一直顺风顺水成长到如今，眼瞧就要成神，却一连栽了两个大跟头。
关键，人家还一脸迷茫，啥也不知道。
憋屈。
十分憋屈。
沙土没忍住，咬牙将两次事情说了。
咕咚，咕咚。
四周响起一片咽唾沫的声音。
有人忍不住道：“所以，原本我们有机会可以不用死，不用献祭的。”
“可不呗，只要沙土尊上自行进阶十级，我们就不用死。”
“这一切，都被这个女人毁了。”
王长老整个人木木的，说不上来什么感觉，要不是姜早，他很有可能就没机会名垂史册啦？
从这个角度出发，是不是该感谢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