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早与姜二筒对视,皆有种龟裂感。
姜二筒:“好像还有小妮。”
姜早反思,“咱们是不是自入沈府后,脑子就不太好使了?”
脑海中似被蒙上了层纱,总朦朦胧胧不清楚。
姜二筒呆呆想了会儿,重重点头,“我想不到正常,妹妹你,不正常。”
“对,很不对劲。”姜早起身在屋子里来回走动,“咱们原本计划是一进沈府就打探娘亲他们消息,然后再救人。可怎么就成开开心心娶小萝卜们,还乐呵呵跟沈家做亲家了?要不是今日秋水来找,还未必能想起娘亲来。”
她眼神闪烁。
“哎呀。”
她捂住头蹲地。
“怎么了?”姜二筒急忙跑过去扶她。
“头疼,只要一想事就疼,好疼!”
姜二筒吓得脸都白了,“那不想了,咱先什么都不想。”
窗外屋顶。
十几根红萝卜正凑一起嘀咕。
“小九,看见没,啥也想不起来,娘亲的手段不会有意外。”
“六姐说得对,头开始疼了。接下来她会越来越迟钝,然后忘记的事情越来越多,直至昏迷不醒。”
“可那只狗怎么回事?”
其他萝卜齐齐摇头。
“我们刚才来的时候,狗已经在了,可能又是某种能变大变小的诡物。”
“呀,她身边诡物真多。”
“多好啊,都娶了,娘亲能一次吃饱。”
“嘻嘻”
有根萝卜糯糯开口:“狗好丑,四十九不想娶,要娶还是姐姐们来吧。”
六姐想了会,幻出只小手摸摸它脑袋:“姐姐们都已经娶过了,机会得让给你们下头小妹妹们。”
四十九参低低啜泣:“可太丑了,辣眼睛,参参会被丑晕的!”
萝卜们想到被狗啃的画面,齐齐打了个寒战,“呜呜呜”
屋内乌龟狗虽不知道外头一堆萝卜是个什么鬼,可它能听懂诡物话,气得‘啊’一声嚎叫,一脚踹破窗户冲出去。
“有种都别跑,看本尊不劈死你们!”
“雷来,来来来”
轰隆隆。
原本飘着鹅毛大雪的天空忽然变得更加阴沉,厚重云层将整片院落遮住,黑沉沉的。
婴儿手臂粗雷电激射而下。
萝卜们吓得嗷嗷叫,蹦蹦跳跳着要逃。
【哎呀,狗身上明明没能量波动,咋这么厉害?】
【劈焦了,好疼。】
【参参要去找娘亲,娘亲救命!】
萝卜们四散而逃,可不管它们逃向哪个方向都有乌云和雷电激射而下。
这一幕太过骇人,很快就引得沈家士兵们的注意,纷纷过来围堵乌龟狗。
它似疯魔般,不要钱似的招来漫天雷电,不管谁靠近都被劈得浑身焦黑。
不少士兵当场被劈死。
再无人敢轻易靠近。
“快去喊县令和夫人。”有人大喊。
萝卜娘已经知道了,毕竟小萝卜们动作比士兵更快。
沈县令带着满身坑坑洼洼的萝卜娘匆匆而来,厉声喝问:“什么狗东西?谁带来的?”
他又听不懂小萝卜们的话,正跟萝卜娘白日啃啃呢,就被拉过来了。
一只狗也敢大闹沈府,活腻了?
萝卜娘:“夫君,听孩子们说是姜姑娘身边的狗,还是让她来管管吧。”
沈县令大手一挥,“来人,去,把人带出来。”
“不好了!”又一群小萝卜跳出来,蹦到沈县令身上、脸上、头顶。
太忽然了,惊得他哐当砸在地上。
小萝卜们你一言我一语急得团团转。
“爹爹,不好了,帅锅锅们不见了,夫君们凭空消失了!”
“参参正啃啃呢,他们就忽然不见了!”
“爹爹,你快派人去找!”
“参参要哥哥,要夫君!”
“夫君,夫君,夫君”
沈县令被摔得头昏眼花,耳边还有刺耳嗡鸣声,偏生一堆萝卜还在他胸口蹦跶,一根两根还好,几十根啊!
他呼吸不畅!
救命!
幸亏萝卜娘看出他情况不好,赶紧挥开小萝卜们。
“别闹!”
萝卜娘一边给沈县令顺气,一边快速翻译了小萝卜们的诡物话。
恰巧,入院找姜早的士兵匆匆出来禀报:“禀县令,屋里没人。”
他嗓音中带了惊恐,屋内门窗紧闭,四周又有这么多士兵守卫,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没了?
沈县令直觉做什么都不顺,一口气堵在胸口,气得厉声大骂:“混账东西,什么叫没人?他们还能凭空消失不成?”
挂在萝卜娘身上的小萝卜们又开始叫喊:“对,娘亲,就是凭空消失的。”
“锅锅们也是凭空消失哒。”
萝卜娘坑坑洼洼的身子忽然发紫,浑身漫出紫芒,像罩了一层纱般在四周飞舞。
没一会儿,紫芒消失。
它身上的所有小萝卜们也都消失不见了、
沈县令神色如常,甚至还松了口气。
那么多小萝卜嗡嗡嗡,烦死了。
散落周围的小萝卜们瑟瑟发抖,都不敢再吭声。
沈县令冷冷瞥一眼远处半空中依旧在引雷电的狗,甩袖踏入院落。
房内如常,没有任何异常痕迹,窗户和屋顶也无破损。
人到底怎么跑的?
姜早一行此刻正在沈府后山中奔跑,马车留在了沈府,他们只能用脚跑。
幸亏人多。
呃,物多。
一头和二条抬着昏迷的姜豆,三山绑住昏迷的姜大忠由四鸟在上头咬着飞,五腿和两只鸡则驮着昏迷的张妮。
柳言若已经清醒,但依旧有些迷糊,被儿子姜二筒抱着跑。
姜早和七兔断后,将他们行走的各种痕迹抹除。
这次能顺利逃出,多亏了之前姜早趁章鱼王昏迷时,日日从它身上放的血。
不然,吕瘸子带章鱼王走时,对方也不可能那么虚弱,估计得养好长一段时间才能补回来。
章鱼王善梦杀,将人拖入随心钩织的梦中,所用媒介就是它自身血液。
每用一次,它都会陷入虚弱期。
所以,小萝卜头、秋水、丫鬟、奴仆和士兵在某一刻时就已经陷入梦境。
姜早则带着家人潜逃。
这个计划,在入沈府前就定下了。
“呵呵呵姜姑娘,亲家,何必如此匆忙离开,难道是嫌弃奴家女儿们伺候不周?”
一声声呢喃连绵不绝传入耳中,声音不大,却能在脑海中炸开,仿佛自四面八方而来。
姜早脸色一变。
草,她在各个方位都留下了逃跑痕迹,大萝卜怎么这么快就追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