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个月的治疗,顾泽的状态好了很多,见到顾蓁时,也不再冲动暴躁。
他们姐弟俩有一双相似的眼睛,委屈起来的时候,实在让人可怜。
顾蓁隔着病房门,和他对视,话却是对一旁的主治大夫说道:“大夫,我弟弟是不是快好了。”
这倒是麻烦了,这里不是花钱就能留下的戒赌所,而是正规的心理医院。
要是顾泽没什么事,人家恐怕会通知家属出院。
“是的顾小姐,令弟在最近几次的治疗中,表现很好,精神状态和心理问题都没什么特别大的负面表现。”
顾蓁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但接了顾泽去哪里,她还要好好斟酌。
“我记得月底还会再对顾泽进行一次治疗,到那时,如果没什么问题,我就接他走,这样可以吗?”
大夫表示可以,还体贴地询问要不要和顾泽单独相处一段时间。
顾蓁想了想,同意了,她也想看看这小子是不是真的戒赌了。
病房门被打开,护工站在门外守着,随时应对里面的突发状况。
顾蓁今天穿了一袭白色连衣裙,配上她黑顺的长直发,显得整个人温柔娴静。
可是病床上坐着的顾泽,却知道他姐姐现在表情并不算亲切。
那是一种漠然,就仿佛她和自己并不是血脉相连的姐弟俩。
顾泽身子明显就是一颤,他姐姐是什么时候转变成这副模样的。
“阿泽,你感觉怎么样,在这里还习惯吗?”顾蓁尽量让自己语气放柔下来。
顾泽低下脑袋,头上已经长出黑发,显得他没那么流里流气,低眉顺眼的模样,和之前判若两人。
“姐姐,你什么时候接我走?爸妈呢?怎么一直没来看过我?”
顾蓁掖了掖鬓边的头发,不答反问:“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年纪也不小了,爸妈还指着你养老,不出去赚钱怎么能行呢。”
“我”顾泽对这样温柔的语气好像已经形成了反射弧,下意识就乖乖坐正,“我会好好做人,好好工作,不再做违法犯罪的事。”
顾蓁满意笑笑,这所医院还是有两下子的,不管他们用什么方式,总归顾泽一时半会儿应该也不会再去赌了。
“乖,等到月底,姐姐就来带你走,要听大夫话,知道没?”
顾泽坐得笔直,用力点头,他会听话的。
顾蓁在他依依不舍的眼神中往外走,出了门去和医生道别,又被对方拉着说了一通这种精神疗法的重要性。
听得她有些头晕脑胀。
也许这里的病人每天就是这样被治疗的,也算是一种精神洗脑,配合药物一起,让病人彻底改变自己的思维方式。
出了医院后,顾蓁在路上等了会儿没有等到出租车,时间还早,便慢慢往市区走。
这所医院并不算多么偏僻,但也不在闹市区。
临近中午头的时间,太阳很大,路上并没有多少人。
顾蓁打着一把碎花遮阳伞,慢悠悠往前走,脑海里还在思索着顾家这几个人。
李英和顾大强早晚会出现的,顾泽也不知道能不能改了恶习,到时候她该怎么应对?
正思索着对策,身后突然传来引擎声。
顾蓁转头看去,是一辆骚包的机车,火红色,很酷,上面坐了个男人,一身黑色,看到她的视线,也抬头望过来。
那男人戴着头盔,顾蓁并不关心对方长什么样,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还微微放低了遮阳伞,挡住对方的打量。
本以为那人很快会骑着机车离去,但没想到对方突然在前面来了个急刹车。
顾蓁眉头一皱,目不斜视往前走。
“喂!美女!天气这么热,捎你一程?”
原来是搭讪的,顾蓁更觉厌烦,摇摇头不说话,脚下的步伐却加快了。
男人好像是笑了一声,但并不真切,他干脆把头盔一摘,又加速一个漂移,横在了顾蓁面前。
“别这么高冷嘛!交个朋友怎么样?”
说着,他从机车上下来,长腿一跨,头发一甩,冲面前的小美女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
顾蓁扫了眼,发现这人的确是个帅哥,但也太过唐突了,令人不喜。
“麻烦让让,我没兴趣和你交朋友,再骚扰我,我就报警了。”顾蓁掏出手机晃了晃,十分坚定拒绝了他。
陆渊有几分诧异,他一向对自己的容貌引以为豪,追女生从没被拒绝过,今天却碰壁了。
难道是因为他骑了机车?
早知道就开他新买的法拉利,也许这位小美女会毫不犹豫跟他上车也说不定。
不过他的机车,也不比跑车便宜,陆渊瞬间就判定,这姑娘不是很懂行,可能是真纯。
“好吧,”陆渊耸了耸肩,也不生气,“那我走了。”
顾蓁别过脸,根本不在乎他走还是留。
陆渊发动机车,临走时还看了顾蓁一眼,头盔下的他神情可惜,这么漂亮清纯的妹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遇到。
作为一个情场浪子,陆渊一向是习惯主动出击,但也不会强人所难。
有女生喜欢欲拒还迎,喜欢吊着,陆渊也不惯着,往往在她们第一次拒绝后,就坚定离开。
搞得很多妹子后悔不已,重新缠上来,但陆渊觉得无趣,一概不理。
今天不过是在路上随意一瞥,就看到了合心意的人,只是人家没兴趣,那就算了。
想到下午的相亲,陆渊突然就没了兴趣,本就是强人所难,他任性惯了,也根本没放在心上,索性叫了几个朋友,去山路上飙车。
竟然是一声招呼不打,就鸽了下午的约会。
此时的顾蓁还不知道,跟自己短暂搭讪的男人,就是今天的相亲对象。
等她到了咖啡馆,足足等到五点,都没等来对方的身影。
期间,她打了几个电话,也都无人接听,打给李清,对方又打给男方家里,也都联系不上人。
顾蓁正愁没理由拒绝,便婉言谢绝,李清有些不好意思,在电话那头不断道歉。
如此也好,兴许经此一事,李清绝了给她介绍对象的心思,也不一定呢。